《重生之若惜言》第106章


人议为昏庸之君。
“我。”卫瑄轻咬丹唇,久久无法开口。
卫瑄看见裴言眼中坚定的神情,微微低下了头,他忽然忆起曾托付于老师的事情,忙开口到,“老师派人去调查袁家有何结果,可找到爹爹的信物了。”
裴言看着卫瑄眼底的一抹喜色,摇了摇头,事情甚至比他所料的更为恶劣。
“老师是还没有得到消息吗?”卫瑄似未明白裴言的意思。
“袁大人早年进京赶考,身重状元又得到先帝的赏识步步高升,恰逢长子与皇上同岁便送入宫中做伴读。后皇上出宫偶遇袁家次子,几年之后皇上便将袁茗带入了宫中。”裴言开口道,他派暗卫调查了几日才搜寻到了大概的实情,而具体细节早就太后抹得一干二净了。
“可是我未曾听说过这个袁大人。”卫瑄蹙眉沉思了一阵。
袁府被毁时瑄儿尚年幼,又怎可能得知呢,“数年后袁茗病逝,在他离世的当夜宫中突然大火,事关他的一切都被烧毁了。皇上因此病重数月卧床不起,因皇子甚为年幼,在这两年中太后代为处理朝事。袁家因私卖官职贪污银两一案被满门抄斩,未有一人幸存,袁府已被烧毁了,如今已在原本的地基上建了新宅。”
卫瑄看着裴言微张的薄唇,心间有一丝窒息的绞痛,渐渐蔓延。父皇心爱爹爹又有何错,然当朝太后却不惜灭了袁家满门,实为残忍至极。
卫瑄用力握紧拳头,心中对陈家的痛恨愈加浓烈了几分,日后待他登基,他必不会放过陈家。
“可有爹爹的画像留存。”卫瑄轻握裴言的衣袖,眼底溢满了哀伤,父皇身边连爹爹的旧物都不曾留存,心间又是何等的苦痛。
裴言微微摇头,太后将袁家都一并抹去了,更不会留存画像。
“爹爹。”卫瑄低头埋在裴言怀中,眼中有一丝丝湿润,爹爹辛苦孕育他,然他却连爹爹的模样都不记得。
“瑄儿与袁茗颇为神似。”裴言不忍看着卫瑄眼底的沉痛缓缓道,皇上相貌英俊,而瑄儿偏于秀美,比相像于生育他的爹爹。
卫瑄侧身看向铜镜中的面容,他抬起纤指轻抚着细长的黛眉,顺着秀挺的鼻梁滑落微红的薄唇,“爹爹离世的时候很年轻,他尚未听我唤过他一声爹爹。”
“爹爹是因何病而离世的?”卫瑄开口问道,或许是久见不到亲生儿子,常年抑郁而终。
裴言久久未开口,一把大火烧毁了一切,甚至于袁茗存在的一切痕迹。而瑄儿努力的想想着脑海中模糊的身影,心间又如何伤痛。
“他是被皇祖母害死的对吗?”卫瑄用力摇晃着裴言的双肩,指尖微微有些发白,心底的剧痛渐渐蔓延。爹爹默默无闻的留在父皇身边,亦不曾想夺过母后的地位,皇祖母又何苦赶尽杀绝。
裴言松开卫瑄紧握的指节,将卫瑄拥入怀中,声音异常柔和,“袁茗离世时,希望瑄儿能一生快乐,若瑄儿执着于过去的伤痛,岂不是辜负了爹爹的一片心意。”
卫瑄抬头看着裴言柔和的眉眼,忽然忆起父皇的叮嘱,纤长的指节紧紧扣住裴言的掌心,他会好好珍爱老师,上一世他已犯下了无可弥补的过错,在黑暗中忏悔了多年,这一世他绝不伤害老师一分。
卫瑄微低下头,眼眸间有一丝厉狠,他亲身生下了欣儿,宫中人多眼杂,总有纸包不住火的那一天,若被母后得知此事,母后必会想尽办法除去老师的性命。而他为了保护心爱之人,必须要尽快削弱陈家在朝中的势力。
“老师曾答应过日后助我除去陈家,如今可还算数。”卫瑄轻声问道,若老师实在不愿,他必不会强迫老师,而以他己力确有些困难。
“老师说过的话不曾反悔过,但我希望日后瑄儿无论做何事都不可在欺瞒我。”裴言朗声道,如今圣旨已下,不可能挽回了。他只能期望宋大人和夫人能熬过漫长的路程,若到了边疆尚还好一些,但亦不比京城。
“我答应您。”卫瑄重重点头,宋靳是他擅自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以后无论何事他都会事先与老师商讨。
“老师,今晚能留下来陪我吗?”卫瑄紧紧握住裴言的衣袖,微低下头不敢看向裴言的眼眸,曾经他尚可硬缠着让老师留下,如今他已有了孩子,也愈加有些不好意思,生怕老师会拒绝他。
“好。”裴言本不愿给宫人留下话柄,然他看着卫瑄小心翼翼的面容,却不忍心开口拒绝。罢了,他待瑄儿熟睡后在离开吧。
卫瑄面上有一丝淡淡的喜色,他俯身坐在桌边,抬手拿起了一旁的朱笔,“老师在等我一会,我阅完这两本就睡下。”卫瑄略有些歉意,他留老师陪在他身边,非但未让老师早些睡下,却犹让老师陪他一起熬夜。
“瑄儿已经看了一天了,切勿再连夜看下去,否则会伤了身体。”裴言走到卫瑄身边抬手合上了打开的折子。
“不过一两次,没有这般严重吧。”卫瑄看着裴言面上严肃的神情,深觉老师是过于担心了。他的身体向来不错,就算长时间熬夜也未有任何事情。
裴言见卫瑄并未将他的话听进心中,沉沉叹了口气。
“老师,我现在就休息好吗。”卫瑄听着裴言的叹息声,心间有些梗塞,忙放下了手中朱笔。
“瑄儿孕期中毒,身体大受损伤,而产后不足一月便奔波操劳,我担心瑄儿的身体会留下病根。”裴言看着卫瑄略略苍白的面颊,纵然现在卫瑄的身体未有一丝异样,待他年长十余岁,怕是无法医治了。
“有老师陪在我身边,我绝不会如父皇那般的,”卫瑄侧身靠在裴言肩边,“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爱惜身体。”
而父皇痛失爱人,怕是早已心念俱灰,药石无医了。
第 99 章
第98章
烈日炎炎,浓烈的阳光照耀在嫩绿的枝叶上,叶片纷纷蜷曲低下了,路面上坑坑洼洼,布满了小石子。
几位身着赤色朝服腰佩长剑的官吏走在穿囚服的二人身边。宋靳微微眯起眼睛,向前迈了一步,豆大的汗水从光洁额头上缓缓滴下,剑眉下的一双眼睛异常深邃坚定,淡红的双唇早已干涩开裂,隐约露出一丝血痕。
高高束起的发丝久经长路奔波早已散落下来,乱糟糟的披在肩头,乌发间夹着一丝丝银发,分外刺眼。宽大的囚服披在身上,染满了污迹,只依稀看得清偌大的囚字。
宋靳微抬右手挡在夫人面前似想为她遮去一丝浓烈的阳光,左手稳稳扶在夫人纤细的腰间。□□的肌肤被暴晒已有些刺痛,但一路走下来,早麻木失去了知觉。
夫人靠在宋靳怀中,面白如纸,气息微弱,细长的黛眉紧紧蹙起,眼角处布满了细细的皱纹,高高盘起的秀发黑白掺半。
精致的眉眼依稀可看出当年的几分绝色,然随着多年的病重卧床,早已瘦弱的只剩下一副骨架,光泽的肌肤愈加暗沉无色。
夫人异常艰难的迈出一步,衣袖下的指尖用力握紧衣衫,她看着远处茫茫无尽头的大路,眼中有一丝绝望,膝盖微屈身体缓缓向一侧倒去。
“夫人。”宋靳停下脚步看着夫人消瘦惨白的面容,异常心忧。
“我走不动了,老爷您走吧。”夫人抬起纤指按住胸口,剧烈的病痛侵袭着瘦弱的身体。
“夫人,在坚持一会我们很快就到了。”宋靳握紧夫人微冷的指尖,然他心知漫漫长路只是开始,以后他们还要走上一月余,但以夫人的身体又如何支撑得住。
夫人微微摇头,神色愈加暗淡,她心知自己的身体怕是不行了,根本就熬不到那一日,若在继续走下去恐会拖累老爷。
“我背夫人走。”宋靳俯身站在夫人面前,但肩上纤细的小臂却无力的滑落下去,他忙抱起了夫人,怀中的分量轻得异常,似若薄纸一般。
“老爷,不要管我。”夫人微张淡白无色的唇边,勉强吐出几个字,声音异常微弱。
“我绝不会扔下夫人一人的。”宋靳眼中有一丝坚毅,他们曾许下重誓相伴一生,成亲未有几年夫人便身染恶疾,二十余年来他对夫人不离不弃,未曾有过一分抛弃的念头,如今怎会独自离开。他就算一路背着夫人,也要同夫人一起走到边疆。
“我们休息一会再走,夫人好好歇歇吧。”宋靳侧身哀求的看着一旁的侍卫,侍卫微微点了点头,他缓缓坐在地上,拥着夫人靠在他怀中。
宋靳看着夫人面容上的一丝痛苦,心间溢满了愧疚,若不是因他触怒帝上,夫人又何苦拖着重病之躯陪他一起受苦。
宋靳见夫人看向自己的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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