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零食》第90章


原先他正喝着热茶,请宫女寻了几本话本来,就坐在靠窗的位置,穷极无聊,便低头看书,倒觉得挺有一些意思。
大殷的平民文化发展得犹如明清时期一般,是话本的鼎盛时代。话语没有过多酸腐之意,恰到好处,情节生动有趣。
这本书竟然还是种田文。讲的是一个书生与富家小姐私奔,远走他乡,囤了一块田,小姐为了书生下田种地,生了孩子,过上了平凡但美满温馨的生活。
故事的最后,书生高中状元,却始终惦记家中妻子,甚至拒绝了公主。就像童话的结尾一样,他还给了富家小姐最好的生活。
齐庸凡正翻着书页,忽然听见身侧的窗户被敲了两下。而后五王爷便走了进来,连宫女都被屏退出去。
齐庸凡愣了一下,收起书,道:“五王爷怎会来此?”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套话便不多说了。”五王爷嘴角上扬,拂袖立于他面前,颇有几分儒雅分度,道:“齐兄,本王需要你。”
五王爷这一停顿,齐庸凡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啥玩意?”
“本王需要你帮忙。”五王爷盯着他,道:“父皇信任妹妹,一直让她陪在身侧,我需要你跟她套出话,父皇跟七弟都讲了一些什么。”
齐庸凡打了个呵欠,“哦,这样啊。”
像是被齐庸凡敷衍的态度激怒了,五王爷皱眉道:“你听见没?!”
“嗯。”齐庸凡耸了耸肩,“话虽这样说,但人家未必会告诉我。”
“若是你,她一定会说的。”五王爷笃定道。
齐庸凡摊手,“那我为何要帮你?有什么好处吗?”
五王爷怒道:“别忘了你是本王的人!”
齐庸凡心想,看来上次的事并没有给五王爷造成多大程度的警告。对方仍然沉浸于不切实际的前程往事中。
他捻了一粒葡萄吸着,含糊不清道:“我也可以去跟七王爷说啊,想必他肯定会很乐意掏出一大笔钱买皇上跟你说了什么。”
“你!”五王爷怒目而视。
齐庸凡心道这才是五王爷的真实面目嘛。什么儒雅风度翩翩,皆是狗屁。在他看来,这就是个一天到晚只知道许口头承诺的大抠逼,啧啧,怪不得七王爷能从中杀出重围硬生生咬下一块肉。
“你想要什么?”五王爷的口气软了几分。
“一万两。”齐庸凡说。
“你怎么不去抢?!”五王爷一脸不可思议,“一万两白银相当于宰相多少年的俸禄,你知道吗?”
“不好意思,是一万两黄金。”齐庸凡憨憨地笑道:“难道一个足够让你问鼎天下的情报不值这个价钱吗?”
“你、你……”五王爷一口气没咽下去,冷着脸道:“你很好。”
“你也好。”齐庸凡说。
“……”
“你真这么狠,就不怕以后本王的报复?”五王爷试探性地问道。
“嗯……以后?”齐庸凡寻思了一会,道:“那就以后再说喽。”
“……”
“好!好!本王给还不行吗?”五王爷冷笑着答应了,一万两黄金他还是拿得出手的。虽然用来买这个消息很亏,但也要看齐庸凡有没有那个命儿收。
齐庸凡往外看了看天色,想必此时殷旭应该回来了。他低头理了理衣服,道:“五王爷不愧是人中龙凤,大方!”
五王爷:“……”
“寻个日子,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抛下这句话,齐庸凡便提溜溜走了。
……
入了夜,又下着雨,不方便骑自行车,最后是公主府迁人派了马车来接。
至于那辆自行车,只能暂且存放在宫中,隔日晴天再来取。
在马车上,齐庸凡将方才五王爷来找他的这事儿讲笑话讲给殷旭听了。但他并没有说“自己”曾经站在五王爷那边的事儿,总觉得说出来不太好,徒增两人间的芥蒂罢了。
“父皇他……其实也没说什么。”殷旭道。
“我又没打算告诉五王爷真的。”齐庸凡随口道:“我给他编个假的,他也发现不了。”
“你这一口价要的也太狠了吧。”
“趁现在赶紧捞一笔。”齐庸凡满不在乎道:“反正已经与他结仇了,哪儿还在乎这一时半刻。”
殷旭微微蹙眉道:“最近京城局势动荡,你最好趁此去南山镇避避风头。”
“怎么,舍得放我走啦?”齐庸凡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但现在我不想走了。”
若说以前,他只想赶紧回归自己的房车,继续赚钱。而如今,他却觉得赚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起码没有眼前这人重要。
第七十九章 
翌日一早; 五王爷便派了心腹造访公主府。他本人并没有亲自来,许是为了避免惹人怀疑。
那心腹是五王爷的幕僚之一; 名叫何长岭,长得颇为清秀,言辞圆滑; 滴水不漏。他似乎对五王爷花一万两黄金买这个情报十分不满,但最终还是将一摞厚厚的银票交给齐庸凡。
抠还是五王爷抠,不舍得给真黄金。如今局势动荡,银票已经开始贬值。
齐庸凡收了钱; 便说了一番自己瞎编的话。主要是对照皇帝跟五王爷讲的那番话,稍作修改,增添了一点宫斗剧里的小心机。
其实皇上对每个皇子都一视同仁; 只是稍微提点了一下五王爷与七王爷,想教他们仁慈一些。
皇帝也是个父亲,对自己的孩子多少有感情的。他如今老了,重病缠身,却希望大殷未来的继承者不要将兄弟赶尽杀绝。
两相对比,其实皇帝对五王爷的期望值更高。大抵是因为五王爷给人就是那种儒雅温润的感觉; 又兼具果决狠心; 其实更适合成为上位者。
听了一堆齐庸凡编出的套话,何长岭也不知信了没信,起身告辞之时,低声道:“驸马爷,我要是你; 就不会收这钱。”
“所以你是你,我是我。”齐庸凡说。
何长岭同情地望着他,目光带着一丝怜悯,最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主府。
齐庸凡觉得他的目光有些渗人,但也没在意。听叶子说,今日百官联名上奏,请求皇上立下太子。
想必大家都听闻了皇上重病之事。
皇上依旧没有给出任何答复。或者他其实已像宫斗剧里演的那样,暗中立好遗嘱,只不过未曾公布。
京城一连几日皆下着雨,初秋天气微凉,映衬着京城中仓惶动荡的局势,谁也无法置身事外,内心深处总蒙着一层如天色般的阴霾。
秋季征兵已结束。受苦的自是普通老百姓,稍稍有权势有钱的人,例如王奎,纷纷逃过一劫。
而那些老翁、幼童,却也被抓上了战场,作为达官贵人的替代品,在这个时代染上了鲜红的帷幕。
八王爷若不是因为近日皇上迟迟未下令,恐怕此时已整装待发前往高丽了。
人人皆道皇帝的昏庸无能,饱受官府重压荼毒的百姓们无处发泄,私下议论,茶馆说书人也在不动声色地渲染这等压抑氛围。
他们口中编纂的故事,已不顾后果,影射现实。
以前齐庸凡也觉得皇帝是个任性的死老头,是因为咽不下这口气,为了维护大殷最后的尊严,才一而再再二三地征兵高丽。
但那时的他,只是局外之人。他与这个时代仍存在漫长的隔阂感,并且他甚至一度觉得,自己永远不会融入大殷。
他以事不关己的心态,冷漠地俯瞰大殷,肆恣点评皇帝犯下的错误。
而此时此刻,真正身处时代的滚滚洪流之中,他才恍然明白何谓不得已而为之。
大殷就像一个千疮百孔的布娃娃,而海禁政策,让它尚有一层神秘的遮羞布令外界无法探寻,让万界众国摸不清它的脉络。
毕竟曾经的大殷积威深厚,众国即便对它虎视眈眈,却不敢贸然拔牙。
高丽率先做了其他国家都不敢做的事情。它赌赢了,大殷已不复从前。
如若皇上因战败而胆怯退缩,这无疑给了周边国家一个信号,他们会像饥饿的狼虎豺豹,蜂拥而上。
等到那一刻的来临,大殷恐怕就真的大难临头了。
齐庸凡心想,就像历史书上清朝灭亡的结果一样。
所以皇上才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再征高丽。
而这一次,拿整个大殷王朝作为赌注,无论如何也要胜利。
败了,便只能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
最近齐庸凡总是一觉醒来便不见殷旭人影了。听叶子说,皇上几乎每日都要召他入宫。
若不上看在他新婚燕尔的份上,大概直接就会让他住进宫中。
而殷旭亦三番五次地提起,要让齐庸凡回南山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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