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枪走火》第4章


雷纳德只觉得浑身的疲惫都褪去了,火箭一样地开着悬浮车,恨不得立刻就能把那该死的利维尔送回希伦王国去。
可惜这种兴奋劲在见到利维尔本人的时候,瞬间被浇灭了一半。
入侵
王子正站在酒店的监控中心,查看着人员的影像,目前入侵者已经被控制,拘禁在审讯室里。
“长官!”艾瑞克看到他,啪地立正,向他敬礼。雷纳德点点头,走到利维尔的身边。
想想Elite,他暗暗对自己说,然后挤出一个公事公办的笑容:“殿下,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我想您最好还是早些转移。这里已经并非安全。”
利维尔微微侧过脸来,把垂落的金发挽在耳后,目光从他身上扫过:“这个入侵者的影像我看了好几遍。”他伸手指了指光幕上现实的人像,“同时我还察看了酒店各处原有的监控,和你们布下的隐形摄像装置。”
“然后呢?”雷纳德抱起双臂,他倒要看看利维尔能说出什么名堂。
“除了我房间内临时安装的监控装置,没有一个监控拍到了她的身影。”
雷纳德瞬间察觉到了异样,往艾瑞克那边看了一眼,得到了副官的肯定答复,不禁皱起眉头:“你是说,我们内部的安保计划泄露了?”
没有一个安保人员看到了这名入侵者,也没有一个监控拍到了她进入的过程,她几乎是堂而皇之地走进了王子的套间。
这只能说明,要么后勤部的系统被入侵,要么,雷纳德双眼一眯,盯着审讯室里的入侵者,后勤部里有人泄露了一切。
这就非常不妙了。
现今星际联盟的成员多达数百,大至联邦和希伦王国这样拥有大半个星系的国家,小至只有一个星球的自由城邦。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的纠缠。联邦常年派兵在边境星球镇压,当然也会有各种抵抗组织应运而生。如果其中的一个组织已经有能力渗入联邦的首都,进入军部隶属的后勤部,那真是不堪设想。
“我猜对方对于我可能被转移的地点也必定有所了解。甚至——”王子停顿了片刻,指尖敲了敲桌面,“就是为了逼我离开酒店,在半路进行伏击。”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王子说的很有道理。这个入侵者的行为更像是示威和挑衅。要不然,绑个炸弹和王子同归于尽不是更好吗?
既然没有这么做,这也就说明,他们的目的是绑架而不是杀害。
“我要审讯那个入侵者。”雷纳德最后说,转身向外走去,艾瑞克立刻跟了上来,向他汇报目前的进度。
“我们已经用过吐真剂,但是这个人耐药性很强,之前应该进行过相关的训练。”
“目的、所属势力、信息渠道,你们一点都没问出来?”雷纳德怒气冲冲地对副官说。刚才利维尔的推理简直是毫不留情地打来安保部门的脸。
虽然他没有说一个字,但藏在那傲慢又冰冷的表情下的意味无疑是——后勤部全都是蠢才。
“没有。”艾瑞克不知道为什么雷纳德今天格外的暴躁,难道是起床气?
一名属下说:“酷刑违反联盟公约,而药剂又无效。”
“蠢货!”雷纳德骂了一句,“跟一个企图绑架或者杀害王子的人讲什么人道?真要出了问题谁能负责?”
像雷纳德这样上过战场,跟各路抵抗组织正面杠过的军人,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险恶,而这种险恶,这些在首都星呆惯了的少爷们是不会理解的。
底下一圈人顿时都不吭声了,谁也不想做两国战争的□□。他们大多是各个家族□□来的,以后勤部为跳板,呆满几年就会去更高的职位。
“把剂量给我加倍!”雷纳德坚决地命令道。
“是,长官!”
临时审讯室的大灯被打开,刺目的光线一下让神志恍惚的年轻女人清醒了过来。她长着一头黑发,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外貌带有明显的边境星球的特征。
这类人并不少见,埃文斯德是一个人员流动极为快速的星球,各种各样的人怀揣着梦想来到这里,希望能干成一番大事业,但残酷的现实往往是大事业干掉了他们,就像雷纳德,一个曾经王牌机师,现在在给王子殿下做保镖,大半夜的不得不从丈夫的怀里爬出来,审问一个本来与他毫无干系的嫌疑人。
这笔帐毫无疑问地又被他算在了王子殿下的头上。
“姓名?”他大大咧咧地坐在这个年轻女人的面前。
“爱娃·斯诺登。”
“年龄?”
“23。”女人的眼神再次放空,下意识地回答着问题。于此同时,测谎仪的线条也平稳地前进着。
“你从哪里来?”
“……”
“你为哪个势力服务?黑砂?圣约瑟?”雷纳德随意报出了几个著名的抵抗组织的名字
回答中校的依旧是一片沉默。年轻的女人再度紧抿双唇,拒绝透露更多信息。但测谎仪显示的线条却有了波动。这说明,她已经开始感到恐慌,也许,她就是某个抵抗组织的成员。
“把吐真剂的剂量再加一半。”雷纳德看着测谎仪的线条,再次命令道。
艾瑞克反对道:“长官,现在的剂量已经超过最大值了,再加会对她的大脑产生永久性的损害,她可能一辈子也没办法清醒过来。”
“废话什么,加!”雷纳德正要对自己的副官训话。
正在这时,利维尔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装有透明液体的小瓶子。
雷纳德挑衅的眼神立刻射了过去,但王子像没有察觉一般,走过中校的身旁,在爱娃·斯诺登的身边停了下来。分开她的长发,手指蘸上液体,在女嫌疑人的后颈上轻轻抹了两下,然后给她的椅子转了半圈,一个特殊的符号就露了出来。
“她是沉默者的一员。沉默者成员的身体某处,一定会有这个标记,只有用特殊的药水才能使之显形。”王子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印记?”
“从进入审讯室开始,她就一直下意识地背靠墙壁,我想她肯定是在隐藏什么。这个标记还很新,有些红肿的痕迹。”
“长官,沉默者是什么?一个抵抗组织吗?”艾瑞克悄悄问道,但雷纳德并没有回答他。他盯着已经逐渐丧失意识的嫌疑人,乌云笼罩了他的脸庞。
这个印记雷纳德并不陌生,被荆棘缠绕的海王星符号,代表着虚无和神秘,正如这个组织的名字一般,沉默者,从没有人知道它真正的含义。
雷纳德的脸色沉了下来:“我以为,沉默者已经在五年前被剿灭了。”军部曾经称之为伟大的胜利。
“斩草不除根,迟早会酿成祸患。我并不意外。有没有人告诉你,五年前的行动其实并没有进行到最后?”利维尔放下手中的药水,抬眼直视着雷纳德。冰蓝色的双眸发出锐利的光芒,直直刺入中校心中最为忌惮的部分。
“加大剂量。”中校的双手已经不自觉紧握,咬着牙,几乎是从齿缝间说出了这句话。
“不必加了。”利维尔说,自顾自在雷纳德的身边坐了下来。
“这里我说了算。”萨默斯中校再三忍住内心的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这个人似乎总是能轻易突破他的底线,尤其是当他脸上挂着那种看似云淡风轻实则不要脸的笑容的时候。
“我刚刚已经请相关人员核实过她的记录。”利维尔说,从手腕上的便携光脑里调出了爱娃·斯诺登的资料,悬浮在半空中的光幕出现了爱娃和一个陌生男子的合照。
“这个男人是爱娃的丈夫,三个月前,被确诊患有癌症。”在星际时代,癌症已经不是不治之症,但对于普通的民众来说,治疗癌症的费用仍是不小的负担,“这也是她开始和某个牧师频繁接触的开始,一个礼拜内,她去了三次教堂。而在这之前,她并不信教。然后,在这位牧师的联系下,她的丈夫得到了某个慈善组织的资助,得以痊愈。”
一切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但雷纳德已经敏锐的抓住了这段话里的关键:“三个月前,正是联邦内部确定你访问埃文斯德的时间,她应该就是那时被招募的。”
“所以你即使注射再多的吐真剂也没有用,她只是沉默者中最底层的人员,恐怕连沉默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她都不知道。”利维尔说,“她只是一个诱饵,一个障眼法。与其把精力放在审讯上,不如彻底的排查酒店。”
“恐怕这下殿下不得不走了。”雷纳德冷笑一声,“如果这个入侵者不能达到他们想要的结果,备用计划恐怕已经开始实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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