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香》第50章


?br /> 穆修汝见此,怒而拍案,低喝一声:“你给他吃的甚么!”他还想,也许还有转机,眼下能保住郝澹一日性命便保住一日,心觉得,总还有机会,他如今还不该死去。
“罢了,他已经很辛苦了,就让他走的轻松一些吧,再留下去,也是徒增他的痛苦罢了……”谢弃尘轻轻抚着郝澹的脸庞,将他的眼睛盖上,幽然言道,“王爷可否将他交予我?我想与他多呆些日子,我与他分别了太久,疏离了太久,在一起的日子又太短,有好些话我都还没能告诉他,我想好好与他说说话,然后,将他安葬在一个舒适清静的地方,再不必奔波于世,终日揣揣不得安眠……王爷,你可允我?”
穆修汝也是满眼痛苦,闭了眼睛,暗叹一口气,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了屋子;谁都有谁的不可言,人生于世,总不能太过平稳,有些不得已不可避免,有些意料之外却总是令人措手不及,而郝澹今日的意料之外,不论放在何时,都会令人措手不及吧。
夜色正浓,寒气逼人,昨夜长空高挂还是圆满的要溢出来的玉盘,今夜却是一弯弦月独映于夜空。
穆修汝临窗而立,思绪万千,忽闻一曲冷箫悠扬,婉转悲戚,如哭如诉,穆修汝心中难过更甚;终日小心翼翼的隐藏锋芒,却还是遭人算计,连心中的人都无法安然护在身边,这种无奈令他愤怒。心中的怒气涌至眼眶,便是满眼的阴郁翻腾,眼神动也不动的盯着远处晦暗的天际,好似要将黑漆的夜空撕开一个口子,期待那口子能流露出些不一样的东西,狂涛巨浪一般汹涌翻腾……终也是渐渐平静下来,眼神归于沉寂,穆修汝垂了眼睛,敛了神色,伸手关了窗子,将满院子的寒气堵在了窗外。
贺兰长荀找到贺兰湘已是月余日之后,找到他时,他正在一座民户帐篷屋里兴致勃勃的逗弄一个不足月大的娃娃,那娃娃粉团团的极是惹人怜爱,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是黑的发亮的珠子,躺在简陋的床上,裹着麻布单子,小手抓着贺兰湘一个手指头不放,不哭不闹的看着贺兰湘咿咿呀呀,极是开心的样子。
贺兰湘被父亲带走,很是舍不得这小娃娃,便问父亲可否将这娃娃一起带回家,贺兰长荀笑着教训他,这娃娃乃是别人家的孩子,若是被你带走了,人家父母亲可是会难过的,若是让你离开母亲你会如何?终了,还是没能如了贺兰湘的愿,他嘟着嘴极不高兴的样子,抱着娃娃亲了好几口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想来,贺兰长荀来到这个村落时,正巧遇见一件事,这个村子叫做门隅,民风虽是潇洒豪迈却也是既注重礼义廉耻,在村落正中有一个神鹿台,平日里小姑娘及笄之礼或是集体庆节活动便都在此处举行。
那日,一妙龄女子被绑在神鹿台上,予以接受红莲圣主的惩戒,欲被当众施以火刑,周围围着许多村民,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而女子虽是神情落寞,却也不吵吵闹闹喊冤叫屈,只是低着头默默垂泪。询问之下,才得知,原是这女子未婚育子,败了风气,贺兰长荀心中不忍便劝说了几句,也正是此时,有一年轻伙子冲出人群,认了那私生孩子,允下要娶女子为妻,此事算是了结。
却没曾想,这女子正是那小娃娃的母亲,也是救了贺兰湘的人。
据贺兰湘说,那日郝澹将他带出了山,将他藏在一破败的庙宇之中,嘱咐他不能随意走动,然后他便又返回了山里,贺兰湘等了许久,天色渐暗却不见郝澹回来,心中便开始害怕,庙宇之中又有几尊破败的凶相佛像,贺兰湘越想越怕,便自己跑了出来,也不敢朝着原先山里的方向走,那里有追赶他们的坏人,便只朝着相反的方向跑。跑了许久,天色完全暗下来,也没看见村落房子,四处依旧一片葱葱郁郁的林木和广无边际的草原,贺兰湘又累又饿,蹲坐在一边默默抹眼泪,正巧有一马车路过,在他面前停下,走出一个大着肚子的女子,一番询问之下,才将贺兰湘带上了马车。
那女子正是要去城里生孩子,半道上遇见独自一人的贺兰湘,才将他领上了马车,她却也没等到进城,便将孩子生在了马车上,一行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也没人顾得上贺兰湘,一番忙活之后,才想起他来,然而,女子未婚而育,诸事缠身,贺兰湘又说不出他的住处,送他回家之事自然便被耽搁下来。
贺兰长荀为聊表谢意,便着手为女子操办了嫁娶之事,偏僻小镇,迎娶之事也是简单热闹,逗留了两日才带着贺兰湘离开。
之后,贺兰长荀将发生在此处之事,事无巨细上禀大周帝穆锦,不日穆锦便下令召庆嘉王穆修汝和东郡王穆棠玺入京面圣。贺兰长荀便将贺兰湘托付给穆修汝带回京都,自己带人入山找寻七王爷穆宇拓的下落。
话说,祁旦缌与拉藏当日丘山遇灵龟异事,拉藏本以为有人故弄玄虚捉弄与他们,欲空手捉海怪,岂料竟落了空,那巨型海怪摇晃着脑袋龇牙咧嘴的扑向祁旦缌后却消匿了踪影,倒让拉藏认为果真是有人在暗处了,早些日子他便发现有人在暗中跟着他们,只是他并未放在心上,倒要看看他们意欲何为,然却,他想错了。
祁旦缌那日见巨兽消失,方要舒一口气,便觉得背上湿漉漉的一片,似是有甚的东西爬在他身上,紧紧扒在他的肩头,霎时,惊得他一身冷汗。拉藏利落的一伸手便将他身后的‘东西’揪了出来。
没曾想,竟是一个两岁样的娃娃。娃娃身上系着个大红肚兜,肚兜是上好丝绸裁制,正中是用五色蚕丝线纹绣的牡丹,花色艳丽纹路精巧,大红肚兜遮住了娃娃大半个身子,露着光溜溜肉嘟嘟的胳膊腿儿,长相粉嫩可爱,一双大眼噙满泪水转来转去极为委屈的盯着祁旦缌和拉藏,头上扎着两个小髻,湿漉漉的垂着。
祁旦缌一看,如此寒冷的时候,这娃娃穿的实在少,将方才的胆战心惊忘了个干净,紧忙脱了衣衫裹住了娃娃。拉藏蹙眉看了一眼祁旦缌,撇了撇嘴,心想:你可真是个大善人。他倒是一点不把这娃娃当孩子看,眉毛一竖,凶神恶煞的低喝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妖孽?谁给你的胆子,竟然胆敢戏弄本大人?”
☆、巫术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妖孽?谁给你的胆子,竟然胆敢戏弄本大人?”
这小孩童被拉藏凶巴巴的样子吓得嚎啕大哭,他被拉藏掐着胳膊举在身前,哭起来小短腿扑腾腾乱蹬,拉藏被他哭的直拧眉头,一手撂倒在胳膊上担着朝着他的肉嘟嘟的屁股便拍了两下,那两下可是十分实在,顷刻便红肿起来。
孩子哭声便更加嘹亮了,呜哇哇的,整个山林都回响着孩童嫩细娇弱的哭声,海水淡出视野,浓雾散尽,又是一片葱葱郁郁的山林,小孩童哭的直打颤,哽咽着指责拉藏:“呜哇哇~~呜呜~~你是坏人,你竟然打小孩子!你是大坏人!呜呜~~好疼啊~~”
拉藏冷睨了他一眼,道:“你这般小的孩子说话倒是顺畅,我看你这本事倒比得上一个大人了。”
小孩童哭的撼天动地,并不回应拉藏的问话,拉藏将他拎到眼前,对着他肉嘟嘟的脸厉声道:“你再哭一声,我就把你扔去喂狼!”
祁旦缌不喜拉藏对一个孩子这般凶狠,虽是被戏弄了一番,却是并无大碍,何必跟一个不通人事的孩子计较,走向前两步,伸臂要将孩子要过来,“他还是一个娃娃……”余光扫到不远处的水草掩映处,却果真撇到一头狼,惊得他顿了顿动作,揪了揪拉藏的一角,道:“这深山老林的,果真是到处都能遇到狼。”
拉藏随祁旦缌视线看了过去,也只看了一眼,“无妨,白日里这些狼极少成群出没,一两头狼倒是不必担忧。”
话是如此,祁旦缌也收回了心思,伸手将拉藏手里的娃娃抢来,用大髦裹住,手指温柔的戳了戳,笑道:“乖乖,别哭了,你这般戏弄我们,着实令人惊悚不已,挨了两巴掌也算是惩戒你的顽劣了,你倒是哭的没完了,可不是我们故意欺负你。”
拉藏意欲将孩子拎出来,被祁旦缌不轻不重的看了一眼,讪讪的收回了手,撇了撇嘴道:“这小东西可不简单,你莫要被他的样貌蒙骗了。”而后,理了理些许零乱的衣衫和头发,走到一旁,坐到一块看起来洁净的石头上,伸手截了几根临着浅水塘而生的苇子,苇子呈枯败的灰黄之色,拉藏划了几下,觉得无趣便扔掉了,扭头看过祁旦缌,道:“好不容易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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