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香》第65章


种咒那次,巫术却只是个简单的障眼法,并无厉害之处,而现下若是有人与他们作对施术,此人的术法想是更为高明,不论是方才的浓雾、啼笑还是这座湖都显得异常真实,于此就更为诡异。
这时,一个年长的僧者说道:“菩提树下死,莲花座上生;明镜台中照,圣湖水生灵。此处甚像菩提圣湖。”
“何为圣湖?”有人问道。
僧者摇了摇头,道:“圣湖只是一个传说,从未有人见过,只听闻圣湖乃圣水,俗子饮之便得开启慧根,得佛祖点化,了悟大乘佛法。”
众僧者闻言无不欣喜交加,却果真想试上一试。穆修汝阻止道:“只怕是有妖人作法,此处非圣湖乃修罗场,小心要了你们性命。”
年长僧者也婉言阻止,不可轻易尝试,免得无端丢了性命,岂非得不偿失。
正是此时,湖正中央有水纹波动,涟漪一层层打到沙岸,气氛立时便又紧张了起来,众人都死死盯着湖中,屏息以待,生怕冲出甚么水怪。
这时那娃娃的笑声又悠悠然响了起来,喃喃的喊着“祁旦缌、祁旦缌……”,穆修汝更是头皮一紧,立时便想冲到湖中央一探究竟,朱雀拦住了他,道:“王爷,切莫中了陷阱!”
穆修汝这才深吸一口气,忍了下来。他倒要看看这湖水到底有甚古怪!
湖中缓缓升起的竟是一莲花座,莲花座上坐着一个身穿红肚兜的男童,那男童肥嘟嘟很是可爱,那笑声正是这男童发出的,“哈哈…我终于又见到祁旦缌了……祁旦缌……祁旦缌……”言罢,只见莲座上渐渐出现一个绛红色的身影,赫然就是祁旦缌。
穆修汝不禁大喊:“祁旦缌!你可还好?不用怕!我这便救你出来!”言罢,双手一摆,腾升而起,脚尖踏着水面,一路飞走过去。
只见,前方水下似有异动,只是刹那,一条巨大的水龙咆哮而出,冲向穆修汝,穆修汝躲闪不及,一下便被拍落到水中;只是下一瞬,穆修汝便又腾身而起,拼尽全力冲向祁旦缌,却依旧被水龙阻拦,穆修汝与之纠缠许久仍难以突破,最终力竭而掉入水中。
祁旦缌见穆修汝如此拼命,眼眶已然发红发热,只是,有些宿缘却终要结束。
穆修汝便如此眼睁睁看着祁旦缌,望着祁旦缌诀别的神情,他内心一片悲戚,连连摇头,喃喃道:“不不不……”
但见那莲花座忽然生动起来,片片花瓣颜色红的艳丽,缓缓摆动宛若一朵莲花一般慢慢合上,将祁旦缌与那男童包裹其中。
穆修汝突然悲戚的大喊:“祁旦缌!你若离开我!便再别让我找到!否则,我定然不会放过你!”莲花合碧,穆修汝只记得祁旦缌最后那悲戚的眼神,内心绞痛如刀割一般,“不不……你别离开我……”而后,又企图起身追寻正在沉入水中的莲花,奈何体力已然用尽,身体无力下沉。
见状,朱雀等人紧忙下水将穆修汝救上岸,穆修汝便眼睁睁看着,那莲花在须臾间便消失不见。正是此时,穆修汝还沉溺在悲愤中,突然一个人从水中被甩了出来,此人浑身湿淋淋的直扑穆修汝而来,穆修汝一皱眉,抬脚一脚就把人踹开了。
“哎呦!穆修汝!你找死!”此人气急败坏的爬起来,撩开脸上的湿发,冲着穆修汝就要打架,被朱雀拦了住。
穆修汝很是诧异:“穆宇拓,你怎会出现在此处?”
闻言,穆宇拓瞥了穆修汝一眼,哼了一声道:“你能出现在此处,为何我就不能出现在此处?”
穆修汝担忧祁旦缌,不愿与穆宇拓做无谓的周旋,厉声道:“祁旦缌已然失踪,你却要胡搅蛮缠下去?这个男童却是怎的回事?”
穆宇拓不高兴的撇了撇嘴,看穆修汝脸色吓人,悻悻的说道:“这个男童便是解了我咒语的人。”
穆修汝不解:“那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穆修汝近些年变得十分阴险可怕,穆宇拓倒是有几分忌讳,远离他几步,才傲娇的昂着头道:“我本想让这男童帮我把祁旦缌借走,哪曾想他竟出尔反尔自己带了去,我也是被坑害了的,差点给他溺死在水中。”
闻言,穆修汝简直想要杀了穆宇拓。
圣湖水快速的退了去,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眼前一晃,又是一片茫茫黄沙,好似方才所有的事都不曾发生。
一抹巾帕随风飘来,穆修汝伸手抓住,只见上面写了一首诗: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辛苦作相思。
不观生灭与无常,但逐轮回向死亡。
绝顶聪明矜世智,叹他于此总茫茫。
作者有话要说: 祁旦缌原型仓央嘉措,所以用了不少他的诗,请勿考据。
☆、独活
祁旦缌失踪之事很快便传开。这事传到藏都,俨然便成了一件神乎其神之奇事,圣湖传说、佛祖莲座及座上灵童都令此事扑朔迷离,有人便说祁旦缌蒙佛祖召唤而去,此事一时间盛传于藏都。之前拉藏在佛殿上公然说祁旦缌不是转世活佛之事,此刻又是一番热议。
而拉藏听闻此事,勃然大怒。
“你们这么多人去,竟都没把他接来!要你们何用!”
“禀大人,那庆嘉王确实厉害,且后来之事也确实诡异;此事确是属下办事不力,请大人降责。”
拉藏神色极其不耐,“滚出去!给我继续找!!”拉藏听闻属下的回禀,脑中却是想到了当初在蓬莱岛遇到的那名男童,蓬莱岛是活佛圣地,那男童是守护圣地的灵童,灵童与活佛之间必然也是有着某些牵连。只是那男童分明是被北阳王穆宇拓带走了,如今却是为何会出现在佛国境内。
拉藏愤然的一掌拍碎一张桌子,本想半路截了祁旦缌,这罪责自然落到了穆修汝身上,一箭双雕之策,没想到竟跑出穆宇拓这么一个人,实在是坏了他的事,如今却不知祁旦缌到底身在何处?拉藏脸色阴沉可怖,嘴角的笑意森然:不论你身在何处,我一定要将找到,你不再是活佛,不再被万人注视,等我除了穆修汝,不再有人觊觎你,你将是我一个人的祁旦缌……
拉藏走到桌案前坐下,写了一封信,然后让人送进了帝都。
此信,被一路快马加鞭送到了王府上。
“王爷,藏都固始汗拉藏派人送来书信。”
穆凤澜接了信,打开看了看,笑了一声:“没想到,穆修汝竟如此胆大包天。”穆凤澜放下信,端起青瓷茶杯喝了口茶道:“父皇的旨意分明是请转世活佛入京参圣,穆修汝竟自作主张带了个甚么红教的莲花圣祖回来,如此倒也罢,谁知那莲花圣祖竟莫名失了踪迹。”
“王爷想如何应对?”穆凤澜亲信道。
穆凤澜揉了揉自己的腿,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侍者要上前搀扶,穆凤澜摆了摆手,道:“我们无需大动干戈,便在此等候他回京,父皇自然会问罪与他。”
“那拉藏……”
穆凤澜看了眼窗外,道:“拉藏不过想利用我们对付穆修汝罢了,虽不知他们之间有何过节,想来必然是有冲突,与拉藏联手自然好,怕就怕到时被他反咬一口。”
“王爷说的是。”
穆凤澜挥了挥手,道:“你且先退下吧。”
穆凤澜通过窗子见谢弃尘自长廊那边走来,远远的便朝他抬了抬手。
谢弃尘走进书房,扶着穆凤澜将他按在了座椅上,道:“你的腿才恢复不久,切不可长时间站立。”
穆凤澜淡笑道:“我感觉好多了,总想着站起来试试,生怕哪天突然再站不起来。”
谢弃尘道:“倘若哪天你真的站不起,我会继续为你寻药医治。”
闻言,穆凤澜深深的看着谢弃尘。
谢弃尘抬了抬手里拎的一坛酒,道:“今日突然酒性大发,不知王爷可否陪臣醉饮一番。”
穆凤澜欣然应得,“既然弃尘有兴致,我自然要奉陪。”
谢弃尘点点头,道:“那便随我去我家酒窖吧,今夜你我二人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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