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末琐事》第78章


桓玄见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便又凑了上去,搂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呵气,道:“跟我来。”
谢珝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耳廓传到了脑中,突然好似有无数小蚁在爬,一时间,脸上也发起烧来。还没等他反抗,便被这始作俑者拉着,迈入了这宴客厅。
毕竟是刚刚被抄过家,宴客厅里十分凌乱,还没有人规制,连烛火都没有,漆黑黑一片,只能借着月光,才不会踩到什么倒着的圈椅,斜着的桌案,散乱的摆设。
可是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中,桓玄却是轻车熟路,走的十分稳健。途中,他还捡起了一只长烛,用随身带的火石点燃了,举着照亮。
有了这根蜡烛,眼前的事物才清晰了起来,谢珝向四处看去,原来此处是一间可供几百人有余的大型宴客厅。装潢摆设,十分奢华,而酒坛就定点的摆在殿中,像是时时会有大宴,而为了取用方便所特意布置的。
听闻这司马道子之前就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夜夜酗酒,看来果然所言不虚。
再往宴客厅里面走,谢珝就不知道要去哪里了,只是拉着他的人,那志得意满的劲头,让他也生出些好奇,究竟要带他看什么呢?
绕过正殿,有一个小回廊,通往另一间屋子,谢珝才恍然大悟,这正殿之后,居然有一内殿,看来司马道子,平日里就是在这里,召见一些需要避讳外人的臣子。
内殿之中也是一架屏风,将殿内景致拦了个一丝不露,谢珝还没看清这屏风是何材质,何画样,便被拽入了屏风之后,于是内殿之状才显现出来。
这内殿不像正殿,窗户都是四敞的,有月光照耀,还可以清楚看到是何模样。内殿都是窗前挂有帘帐,掩掩映映,若没有这根蜡烛,确实会伸手不见五指。
桓玄绕着外壁,将四周几个灯台都点亮,这整个内殿的景致才真真正正的映入了谢珝的眼帘。
好一处□□靡霏的声色之场啊!内殿正中的池里还飘着花瓣,也不知哪位舞姬的披帛也漂在水中。正对着水池便是个高床软榻,看上去三四个人一起作乐,也不会显得局促。
一边丢弃的鼓乐之器,看的出这里还有一班乐人在伴奏。屋内不似有太多移动,应该是搜殿之人误打误撞进殿之后,未见什么人,便退了出去,所以此处还保存着旖旎的原状。
谢珝不禁有些羞涩,虽说常从书上看些淫词艳曲,真正的声色犬马,却还没有体验过。突然被带到这样一个地方,有点手足无措。
桓玄只轻轻的道:“当年我与封尚来这狗贼府上拜会,他当即给我一个下马威,问我父亲是否要造反。我那时年少不经事,只顾跪拜称罪了,都没有好好的看看这内殿的景致呢!”
说道此处,他苦笑了下,又接着道:“没有想到,机缘巧合,今日又有幸能来,观摩观摩,还带着……”
提及此,桓玄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又盯着谢珝的脸看了看,接着道:“还带着,此生最该一起来的人,就让我们见识见识,他这内殿的帘幕之后,究竟是何妙处罢。”
说着,他便带着谢珝来到之前,飘着帘帐后的那个隐蔽之处。只是,他二人都毫无准备的,被眼前的摆设器具吓了一跳。
各色适合千姿百态的软台高凳就不必提了,最让人瞠目结舌的,还是那些叫不上名字,又不知道用途的道具,想必也不是什么正经的物件。
两个涉世未深的小雏鸡,当即臊了个大红脸,可二人反应却甚是不同。谢珝是立刻转开了视线,向他处看去,桓玄则是瞪着那些摆件,像是想研究研究,究竟有何用处。
谢珝见身边人,过了许久也不动一下,便向他的脸上看去,才发现,那人虽然有些羞赧,却直盯盯的望着那边,若有所思的带着笑意。谢珝先是一愣,猜到此人为何停留在这后,便抬脚向他的脚面狠狠的踩了过去。
桓玄猝不及防,被一脚踩了个实实在在。可是他此时的状态是,脚因为疼痛便抬起了来,可是手还紧紧拉着谢珝,没有松开,于是在一只脚支撑不稳的情况下,拉着谢珝就向一边栽了过去。
谢珝本是想往门外走的,可是刚一抬腿,就被桓玄拉向了一边,自己也是重心不稳,就向着使力大的一边倒了过去。
桓玄跳了几步,腿后就被一个软榻接住了,加之他被踩的脚没有落地,一个寸劲就摔到了那棉花包似的榻上。
人向后一仰,手也顺势一扯,拉住的人便狠狠的往他身前冲了过来。
桓玄心道不好,怕自己的膝盖顶到谢珝,伤了他,随即将双腿打开,又伸出一只手阻挡在身前,想缓冲一下扑过来的人。
只听“咚,咚,吱~~~”
于是二人便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压到了一起。
谢珝瞬间愣住了,这种状态,超乎他的预料,如今,怎么从这家伙身上起来,成了问题的关键。
半晌,桓玄愣了愣,又突然笑着道:“反了,反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CP不可逆!~
请自行想象二人身位!
第70章 
桓玄只用了三个昼夜,就将朝中局势平稳了。朝堂之上惴惴不安的群臣,见这位新贵只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从不株连无关之人,也都慢慢放下心来。
占据了建康城的第三个朝会,陶姜先生便将准备好的封授桓玄为“总百揆,加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录尚书事、扬州牧,领徐州刺史”的诏书写好了,还加盖了皇帝玉玺。
宣召之后,即时生效,并定于三日后正式授印,且当夜宫中会大摆筵宴,以示庆贺。
加封召宣过之后,桓玄便立刻上表,历数琅琊王司马道子种种恶行,奏请圣上要求将其诛杀,以正视听。
并请求即刻将当朝太傅毛氏全族,以太傅中郎毛泰为首,毛泰的弟弟游击将军毛邃、太傅参军荀逊、前豫州刺史庾楷父子、吏部郎袁遵、广晋伯司马允之、骠骑长史王诞、太傅主簿毛遁等迅速定罪。
再则就是要求加封桓伟为安西将军、荆州刺史,领南蛮校尉。
而谢重、顾恺之、殷仲文、封善等人,皆没有错过,一一连升三级,加封受赏。其余子侄,只要叫的上名字的,全部封为各州府要职。
并且遵陶姜先生意愿,在朝堂之上,没有提及他的名讳与过往,也不让过多的外人知道他的事情,更拒绝一切人等求见于他。而此举就是为了避免有人趁机借旧日情分讨要封赏。
赏罚分明后,最后一个事情,又是最关键的一步便开始上演了。那就是传令官送来了边关急报,说秦军三路犯境,需要兵马支援。而新走马上任的总百揆,当即布置刘牢之的北府兵,分成三路,明日启程,支援边陲。
刘牢之在朝堂之上,立刻发现势头不对。一是,桓玄各部,全都有封赏,竟然没有提自己半句。二是,徐州刺史的名头居然放到了桓玄名下,那么自己还剩什么?三是,这边疆军报为何来的这么突然,而桓玄却像先有准备似的,把自己手中的兵权刮分一空。
一个朝会下来,他刘牢之竟然从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了,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此时却敢怒不敢言,毕竟儿子的小命,还握在他人之手,只有刘裕到了义兴,将刘敬宣接了出来,自己才敢有所动作。他收起了全部的气势,假意为桓玄等人贺喜,眼中却带着无尽的杀意。
陶姜将所有要务安排的十分整肃,于是朝会散去的当日下午,尚书省就发出诏令,以所奏表章为依据,诛杀罪臣及其满门,封赏的诏书印信也全部预备齐全,已一一向各州府派送行文。
第二日,桓玄以新任总百揆之身,在南篱门,送走了刘牢之的三路大军,又回府接上了谢珝,直奔天牢。
其实除了司马道子和刘牢之,还有两个人也是谢珝必须要见的,那便是太傅中郎毛泰和前豫州刺史庾楷,这二人恐怕才是当娘王恭惨遭斩首的罪魁祸首。
说起这个庾楷,应该称得上是王恭二次勤王的始作俑者。因为当年司马元显,挤压各位封疆大吏的势力最初,就是将这位庾楷将军的豫州瓜分成了三个部分,导致他空有一个官职,却没有一丝势力。
庾楷是王恭的至交好友,还外带沾着些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于是他便跑到这位好打不平的主帅面前,整天哭天抹泪,把形势说的那叫一个危言耸听,描述的司马道子父子那叫一个惨无人道。
当时的类似事件频出,又加上有殷仲堪的添油加醋与全力支持,王恭才决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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