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第21章


将军气得恨不得剁掉自己的双手。
天下相像之人何其多,仅凭此人的背影与书生七分像,他就忍不住扶住了这个他一心想要甩开的人。
将军这才第一次直面意识到自己对书生的爱究竟有多深。
虽然将军很想把倒在他怀中的人扔在一旁,可他总不能放着这晕倒的贾齐不管。于是将军深呼吸了几口,反复告诫自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想,如果连这也忍受不了的话,将来带领士兵上阵杀敌时还怎么当威风八面的铁骑将军。于是将军毫不怜惜的将贾齐甩在肩上,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无边夜色中。
悦来客栈
福伯此刻正在房间里奋笔疾书,他虽是不喜被楚老头子嘲弄,但将军今天的表现着实把他吓了一跳。福伯虽异想天开的怀疑将军得了失心疯,但以防万一,他还是觉得低下头向楚狐狸请教个所以然才好。
毕竟将军是他最含心血与期待的学生。
正在福伯犹豫到底该怎么措辞时,房门上突然响起了熟悉的三长一短的敲门声,他连忙把纸笔收起藏好,确定无误后,才一脸淡定的要将军进来。
于是一脸沉重的将军扛了个人进来,还不待福伯反应过来,便将人狠狠的摔在了福伯的床上。
福伯被打击得愣在原地,他觉得将军的确可能因为压力过大患了失心疯。
“方才我出去的时候救了一个人,等回头才发现他是兵部尚书之子。”将军一脸憋闷的坐在木凳上喝了一杯茶,这才低声喃喃道:“早知道是他我就不救了。”
反应过来的福伯不解道:“你不把他送到府上就算了,还把他扛回来作甚?扔到医馆里不挺好的吗?”
将军无语道:“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花灯会,医馆早就关门了。我倒是想把他送回去,可你倒是让我进的了东城。”
东城是皇宫贵族的宅府区,如果你没有标识性的令牌或其他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就算你是当今圣上的姑妈,也只怕是难以入内。
“我教你一身的武艺难道还怕了一个小小的东城?”
面对福伯的质问,将军实在没脸告诉他,忍得了伤痛的自己居然忍受不了背着这个人乱跑。
“还有,你为什么把他扔到我床上而不扔到你床上?”
将军望天,不好意思告诉福伯要是把贾齐扔到他床上,改天他指不定得拆了那张床。
“最后,你看了他的伤势了吗?就这样把他放在这里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将军目光如炬的看着福伯,一脸谦卑道:“论起医术,弟子自然不如师傅您。”
福伯很受用的接受了,于是这个容易满足的老人家回头检查贾齐的伤势去了,还一边叮嘱将军去弄几份草药回来。将军等的就是这句话,认真的应了一声,转眼就展开轻功飞了出去。
福伯倒是不知道将军对这个人这么上心。
当然,如果将军知晓这里又结成了一个误会,估计会恼羞成怒得把贾齐丢回小巷任其自生自灭才好。
将军一路飞奔,也顾不上人家把他当风景看的目光,他心中只想着要去月老河畔放下写了他和书生名字的花灯。这一次,他打定主意不管看到什么也是不会停下的。
等到将军赶到河畔,方才还熙攘的人群早已消了大半。他急急的买到了一盏花灯,郑重的写下了书生和他的名字,细细一想觉得不妥,又在他俩名字旁提了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诗句,才满意的笑了开去。
微笑的将军又不知吸引了多少姑娘家的目光。
将军郑重的单膝点地跪在河畔,双手合十闭眼念了几句,这才一脸小心的将花灯推了出去。他看着那盏花灯安静的漂流在河水中,顺着千万盏同样满含祈福的灯火,一路毫不停留的走了下去。
万家灯火倒映在将军眼底,像是眼眸深处燃烧起的熊熊火光。
将军久久站在河畔,一席玄色劲装完美的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俊朗脸庞上的柔情让人见了,几乎要碎了肝肠。 微风拂过,满眼灯火的将军忍不住抚上了左胸,那里跳动的不仅是他的心脏,还有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人对他的思恋。
将军在那一刻才知道,他究竟有多想他。
放完花灯的将军一路优哉游哉的往悦来客栈走去,这时候虽买不到草药,但女儿家的香包中也是有顶用的药材的。于是将军在收获了数十个姑娘家免费的香包后,一脸不怀好意的走向了返程的路。
陷入沉睡的贾齐不禁皱了皱眉头。
第二日清晨,悦来客栈。
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跳入房间,清晨特有的气息逼得早已休养好生息的贾齐悠悠转醒。他缓慢的撑起身子环顾四周,仔细打量后才发现这不是他熟悉的环境。
他皱着眉头想了会,清楚的记得最后一个景象是他倒在了将军的怀里。
贾齐的脸忍不住泛上了红云。
这时,房门突然从外打开。上身□□的将军提着剑潇洒的从门外进来,见到他醒来,将军忍住了皱眉的冲动,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醒了。”
贾齐望着将军精壮的上身愣在了原地。
将军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出了房间。不一会儿,端着早点和一碗中药的将军又出现在了贾齐面前。
“你洗漱完后把早点吃了,然后再把药喝了。”将军看也不看他,淡漠的交代了两句,转身就准备离开房间。
他已经一宿没睡了,昨晚他打算用女子香包中的香料代替药材,结果被福伯狠狠的训了一顿。接着他打算另开一间房给福伯,却不料福伯不放心贾齐这个伤患一人睡在这里,他担忧贾齐万一半夜发起了高热,烧成了傻子估计也没人知道。于是一脸苦闷的将军也不好劳烦他老人家守在这里,只得亲自并了些椅子守了贾齐一夜。
将军这一夜被折腾得都生不出气了,他发誓,下次就算书生主动亲他他也不会再救人。
当然,书生与他而言是个变数,将军这句话是做不得数的。
“你……守了我一夜?”贾齐望了眼墙角处并在一起的木椅,轻轻的问了一句。
将军僵硬的点了点头。
贾齐的脸又红了些许,从小到大,很少有人不怀目的的对他好。更何况他给将军添了不少麻烦,可他仍旧不计前嫌的把他救了回来,还不辞辛苦的守了他一夜……
贾齐的心忍不住快速的跳了起来。
将军要是知道他的心思,估计会后悔得跳河才好。
“谢……谢谢。”
贾齐缩在被子里,轻轻的道了声谢。像他这番的纨绔子弟,玩世不恭挑衅惹祸的本事不小,但论起道歉和道谢这两回事,倒是真的不怎么熟练。 
将军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
贾齐傻傻的望着将军的背影,竟是痴了。
他懵懂的心,在那一瞬破土,发芽,即将开出娇嫩的小花。
作者有话要说:
☆、意中人
贾齐终于在其管家的长吁短叹中被一众仆人接走了,隐在暗处的将军眉头松了松,转而又一脸厌恶的瞥了一眼贾齐睡过的房间,便不等福伯发话私自退了房,在外另寻了一间不远的客栈住下。
福伯问起他为何,将军只是微笑着摩挲手中的剑,高深莫测的道了一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福伯很严肃的反思是不是自己怀疑将军得了失心疯的消息被当事人知道了。
三日后,会试结束。
林彦和杨云龙约将军一道出去吃酒庆祝,他俩都顺利的过了会试,三人在酒楼隔间里无所不言的畅谈,煞是欢心。忽然,林彦小心的错开身去,神秘的给将军打了个眼色,低声道:“贾齐过来了。”
将军一脸郁闷的看着他,他心想,贾齐是谁?
这也怪不得将军,虽说将军被这人烦了一路,前几日又阴差阳错的救了他一命,可一向嫌麻烦的将军还真不知道那所谓兵部尚书之子的名字,当然,这与他心底嫌这人没什么价值有着很大关系。
将军今天终于为他“嫌麻烦”的思想吃到了苦头。
等到将军知道所谓的贾齐其实就是那纨绔后,一向在外识得大体的他也不好立马起身就走。杨云龙和林彦也看到了将军不愉的脸色,正想寻个理由带着将军告辞,不料贾齐紧巴着凑上来,硬是和将军道起了家长理短。
将军努力忍住皱眉的冲动,反复告诫自己在外不能失了教养,丢了他爹的面子。于是看似一脸云淡风轻的将军颇为僵硬的应了贾齐几声,杨云龙看出了将军的忍耐,无奈之下,只得对贾齐抱拳道:“贾公子,对不住了。在下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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