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鱼不哭》第10章


旁边的小青年惊恐地看着我,犹豫着要不要按铃告我“虐待病人”。
我不管他故意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冷冰冰地讲:“等你能下床阻止我再说,现在先给我养伤。”
接着我走到医院走廊,我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老板,约他出来见个面。
这件事真的不太简单。
第12章 深刻
12深刻
后来我没能把老板约出来。我这种开酒吧的人当然不怎么在意“周末”这种日子。老板就不一样了,他一直忙,好不容易周末,当然要和他家那位腻歪着。季伤会自己动手做饭,所以老板也很少出去应酬。
说起老板,他的名字叫伊念,我第一次听就觉得像是个女孩子,但他实际上比谁都狠,是天生的狩猎者。我和他认识说来也是五年前的事情。那时他还和我一般大,却已经小有名气。他公司他块儿的业务我不懂,但我遇到他时他正在找人帮个忙,恰巧我和那人熟,虽然不是一个圈子,于是顺手帮了个忙。一来二去的熟了起来,许多事情都互相卖个方便。
朋友就这样结下了。
我在医院附近买了点水果,就直接打的到了季伤他们家的小区。
这两个人在一起了以后,并没搬到老板的别墅去,而是住在原来他们相处的房子,两人原本是对门的邻居。只不过季伤是偶然,老板是故意。
我到的时候,季伤出去买菜了,一会儿才回来。
我这种孤家寡人,就最看不得老板仗着自己情商高还要秀恩爱,每次见面都忍不住呛他,特别是在季伤面前,成就感都是按几何倍数增长的。
但我大概是个不够乐观的人,我现在都没有心情调侃他了。
他也是看到了我的脸色,眯起了漂亮的猫眼说:“哟,还没晕过去啊。”
北方城市向来四季分明,六七月份正是热的时候,我身体不够好,有些虚,脸色确实有些苍白。我对着空调坐下,没理会他的调侃,问:“怎么样了?”
老板没说话,指了指茶几上的资料。
我拿起来翻开,是那个植物人的。
他的名字叫钱顺行。我一看这名字就莫名有点想笑,但是笑不出来。往后翻了几页,我就觉得麻烦了,这人确实有可以横着走的后台。他们家世代为商,但这几代开始往政路上走,他父亲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嫁出去的妹妹。都是城里有地位的人物。单他父亲,就是个有点地位的厅级干部。
我翻来翻去也看不太懂那些长得要死的官职,但我知道了,这样的一个职位,大概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替他儿子搞死景宣。
我捏着纸,还算冷静,因为之前料到如此的。 
我接着往后翻了翻,是家庭组成。钱顺行除了父母还有个哥哥,接着就是些家族企业啦公司啦,半虚半实的东西。
我于是又翻回前面,开始研究钱顺行。
然而看完整份资料后,我心里才开始有点低。
从这份资料上看,钱顺行就是个小混混,不学无术,仗着家里有钱,没什么大脑,仇人多了去了。这样劣迹斑斑于我们来说是很有利的。
我甚至可以把打架那帮混混一一找出来,结合律师的意见琢磨琢磨怎样更加完善证据。至于其他意外,还要仔细考虑。
可是我捏着A4纸,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如果是这样,景宣他,为什么不愿和我说,他还要我“别管了”?
“又钻什么牛角尖了?”
我抬头,老板用他漂亮的猫眼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我皱着眉表示不解。
他曾经跟我共事许久,又是有七窍玲珑心的人,有时候比我还懂我自己。他随意给我倒了杯水,说,“真相其实并不重要,不是么?我想这一点对你和那个什么钱家,都是一样的。”
我心一凉。
看来这件事真的有蹊跷。
老板肯定是看出了异样,而且知道的大概还比我多。但他的话也没错,我只要景宣平安就好,不过,“……你确定那是安慰人的话么?”
老板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一脸的“高深莫测”的表情。
“你回来这么久,肯定……所以最近注意点。”他突然又开口,还轻撇了我一眼。
我皱起了眉头,表示我清楚。我知道是谁才能让他这样提醒我。那天在路畅家,他的表情和话语我还历历在目。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我从来猜不透。
我撸了一把脸,“别提他。”
“啧。”然而这句话明显勾起了老板的兴趣。他歪着细长的脖子,表情戏谑。从我这个角度望去,他恣意地仰躺在沙发上,姿态不雅,却因为身形修长,那张脸太过漂亮,整个人就是一副画。我一直觉得最成功的猎人,自己本身就应该是最美味的诱饵。我也一直感叹,难怪连季伤这种人,都掉到了他的手心里。
我之前嘲笑过他,你这种人,一辈子就是老光棍了。他不置可否。
后来他和季伤在一起,我才醒悟过来。其实无所谓怎样一个人,这个世界上总是为他预备好了另一个人,哪怕磕磕绊绊。但是两个人只要决定在一起,就是要一辈子。
很久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和齐冀走下去。 
原来如此。
——
突然听到一阵钥匙的转动声,我还没反应过来,老板就以豹子地速度了冲过去。我顿时恍然大悟,于是站起来,“事情谈完了,我先走了。”
“坐着。”
门外的人还没进来,声音就先传了进来。他将手里的布袋交给老板,换了鞋子进门。他的脸其实算不上好看,顶多清秀罢了,唯一出彩的大概是那双眼睛,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漠。原谅我只能找“清澈淡漠”两个词拼起来,但事实确实如此的。
他看着我说:“我出门买菜不过十五分钟,你们就说完了?”他看到茶几上我送来的水果,又说:“来上门求事怎么不多带一点,我和伊念都喜欢吃葡萄。”
我:“……”刚才什么“清澈淡漠”绝对是幻觉!幻觉!
其实季伤最近和老板单方面冷战,老板在他面前就装得跟个顽皮的大孩子似的既欠揍又让人心软,季伤能这么久还不中招也是有点本事。所以他云淡风轻看我我也觉得“压力好大”,坐下了。
坐了一会儿,他也没开口,于是我拿起纸杯喝了点水,好半天才听他说:“你别担心,没事。我和伊念都是你的朋友。” 
旁边的老板听到这句话顿时瞪大了眼睛,看我的眼光都要杀人了。
我也没想到他是要安慰我,毕竟以他的性格这种事实在是太难办了,我就觉得很高兴。
他又说,“那留下来做饭吧。” 
我:“……”我不在的半年多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也不是真的要我做饭,他将老板从厨房里推出来,让他和我坐在客厅聊,但老板的心思早就不在这儿了,明目张胆地对着厨房,我话说了三遍,他都装没听到。
我索性就闭嘴,在沙发上小睡了一会儿,睡前打了个电话给厨子让他不要准备午饭了。
一点半的时候我带着季伤做的饭,回了医院。
——
我回到医院的时候,真的没想到,我会看见路畅。 
这两个人看见我都是一愣,我先将饭盒放在床旁的柜子上,接着才说:“你们认识?”
“申哥。”路畅先上前一步,“我,我去酒吧找你,你不在,他们说你在医院陪床,于是我就来了。”
我“嗯”了一声,也没有问他“你找我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在景宣旁边坐下,看到早上带来的排骨汤没怎么动,有点着急地问:“怎么没吃,不饿吗?”
景宣的眼睛还在路畅身上,一会儿才移开视线看向我,清了清喉咙,“他是谁?”大概是因为受了伤,他难得和我耍脾气,“我不要吃,里面放了枸杞。”
“……好吧,不吃枸杞。”我从善如流,毕竟病人最大,我拿着手机问他:“那你想吃什么,要我现在去订餐吗?”
“……不要。我想吃你做的。”
我噎了一下,半天没缓过来,我这是走错门儿了吧……但我抚了把眼睛,“好,我下午给你做,但是我的手艺没有厨子好的,你还是考虑一下吧。”又将午饭拿出来,商量地说:“现在来不及了,而且你上午好什么都没吃。”我顿了一下,又补充道:“里面没放枸杞。”
他点点头,眼睛又看向路畅。他的性格就是不懂得什么掩饰的,看得路畅整个人手都不知道放哪里。
然而我却视而不见。我眯着眼睛找了个枕头,小心翼翼地将景宣上半身抬起,又把粥递给他,这才点点路畅淡淡地介绍道:“这是我一个朋友,路畅。我刚回C市,见了一次面。”
大概是从我的语气中听出刻意的生疏,景宣眨了眨眼睛,收回了实现,只是说了声“你好”。
路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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