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罐子破摔》第80章


“求我我也不给你……” 
曹真一口血扛不住,终究吐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震彻平原的爆喝如崩雷炸裂。 
“常山赵子龙在此!休得折辱我家主公!” 
曹真深吸一口气,正主儿终于来到!此刻纵是上刀山,下油锅,他也不愿再听阿斗说话了,那满腔怒火化为战意,喝道:“洛阳曹子丹在此!来战——!” 
赵子龙白盔飒爽,倒提银龙神枪,从天的尽头纵马急奔而来,短短几息,已与赤兔马错身而过,那一瞬间,子龙一手按在马背上,腾空而起! 
曹子丹长脚一踏,踩上马鞍,跃上半空,迎着赵子龙飙射而去! 
赵云化作一道银光耀眼的流星,飞向一身黑铜战甲的曹真,两将俱是弃了马,身在半空,把长枪各自一抡! 
霎时间,银龙枪撞上子丹神兵黑蟒战戟,发出一声清越巨响!星火四溅!两名战将全力一击,气劲挡开,令平原上野草尽数伏了下去! 
“诤”“诤”“诤”三连响!兔起鹘落之间,赵云身与枪合,旋身荡开枪影,狠狠一枪扫中曹真战戟!把他扫得直摔回地面! 
阿斗与姜维同时发出一声激动的喝彩! 
赵云翻身落定,扎了个马步,斜挥银枪,空掌虚按,抬眼望向曹子丹,笑道:“又见面了。” 
曹真虎口爆裂,急促喘息,顺了气息,横戟朝赵云一指。 
赵云随手抬枪,枪尖划过一丝弧线,遥遥虚点曹真右肩。 
曹真心下凛然,知道赵云已看破自己习武命门,右肩处便是破绽,知道今日决计越不过赵云这道坎了,然而赤兔马便在不远处,玉佩垂手可得,要这么撤走又实是心有不甘。 
马上那小流氓见赵云来救,尾巴几要翘到天上去,朝着自己猛作鬼脸。 
曹真心中哀叹一声,这日子过得真是造孽了! 
赵云尚且好整似暇,全没把曹真看在眼里,道:“你俩回去吃晚饭了,肚子不饿?” 
“先走,师父料理了他便来。” 
“……” 
巨大的挫败感史无前例地笼罩了曹真。 
当然,赵云算温和的了,杵上吕布,说不定嗤声“杂碎”,再随手一戟,就得把他扫到天边去。 
阿斗“哦”了一声,眼睛贼溜溜打量曹真,又拍拍姜维肩膀,姜维却踌躇不去,像有什么话想说。 
“怎么了?”阿斗低声问道。 
姜维不答,阿斗忽地心有灵犀,向曹真道:“钟会那小白脸死了么?” 
曹真像是早就料到有此一问,答道:“没死,离死也不远了。” 
阿斗又问道:“伤得怎样?” 
曹真一向不以言语犀利见长,纵是痛恨姜维,措辞亦未失礼貌,只答道:“士季交友不慎,此乃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说话间曹真部属才纷纷赶到,形成包围圈,以弓弩瞄准了场中赵云。 
曹真知道这十来名骑兵纵是全上,也不够赵云练两下手,索性不再丢人了,沉声道:“都收起来!” 
赵云扬眉道:“小徒顽劣,若有得罪,还请海涵。”旋抱拳,那话中却是蕴着笑意,正要转身上马,阿斗忽道:“伤有多重?带我去,我帮他看看?我是华佗关门弟子。” 
赵云与曹真俱是一愕,赵云斥道:“不可胡来!” 
阿斗抱在姜维腰上的手臂紧了紧,知道这事儿原是两军交战,有死有伤,怪不得人,但姜维定觉愧疚,姜维的事亦是自己的事,总不能让他心里留个疙瘩。 
遂把下巴搁在姜维肩上,笑吟吟道:“我家伯约欠了他的,上回他没伤伯约……小爷也感激得很。” 
阿斗指的是战争开启那时,钟会一路追着姜维,追出军营之事,后以弓箭射其马,那时阿斗离得颇远,后想起确是捏了一把汗,若追兵乱箭齐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姜维了。 
曹真微一沉吟,便道:“既是如此,贤弟请跟我来。” 
赵云伸出长枪,拦在赤兔马前,沉声道:“开什么玩笑?” 
姜维忽道:“能把他送过我们军营里来不?” 
这亦是折衷的法子,赵云听懂徒弟意思,心内叹息,只得道:“以子龙为人担保,必不伤他,曹将军回去仔细照顾着,把钟会送到阳平关来便是。” 
曹真反问道:“赵将军为人信得过,子丹为人便信不过?” 
赵云哑然,然而终不可能把阿斗送到曹营去涉险。 
曹真付诸一笑,不再多说,上马离去。 
傍晚时分,曹真竟是亲自护送烧伤的钟会,到阳平关前来了。 
曹真随行寥寥五六人,护着一部车轮上裹满稻草的板车,进了阳平关,纵是赵云,亦不得不钦佩这人胆气。 
黄月英避之不见,阿斗忙把曹真让到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帐篷里,又以艾草熏了四处,姜维小心把钟会抱到一张铺着白床单的榻上,钟会呻吟了几声。 
曹真道:“先前子丹亦去寻地榆根,据军中老军医说,地榆煮水后可消解烫伤,然而烧伤的患处本碰不得水。” 
阿斗点了点头,以银刀划开钟会衣服,钟会肌肤烧伤面积近三成,焦裂皮肤本已逐渐再生,却覆不住体内血液渗出,一百六十余斤,七尺高的将领虚弱至极,现竟连阿斗亦能抱得起来。 
所幸钟会的一张俊脸尚且未毁,来日痊愈后,脖颈上多少留点伤疤,不影响姿容。 
阿斗道:“这药膏是用滚油放冷后调的,所以没有细菌,不容易导致感染,病患也不能与太多人接触,住的帐篷里,有条件的话要杀菌消毒。” 
曹真听得满脑袋问号。 
阿斗取了一把银制小刀,在火上仔细灼烧消毒,又挑了地榆粉调成的药膏。 
“你比我手巧,你来。”阿斗把银刀交到姜维手里,姜维为他厚厚地抹了一层上去。 
钟会低声呻吟,银刀到他手腕时,被他轻轻握住。 
姜维叹了口气,抽出刀来,去挑药膏。 
阿斗打趣道:“你动手,他是不怕痛的……” 
姜维红了脸,以银刀威胁地朝阿斗比了比。 
“他暂时就住我们这……笑什么?”阿斗转头时见曹真情不自禁微笑,嘴角抽搐道:“你回去罢,等钟会在我这养好伤,再放他走,免得你们营里一群爷们大大咧咧的,照顾不到。” 
曹真点了点头,忽道:“子龙将军,我有几句话,想与……想与公嗣说。” 
阿斗微微蹙眉,道:“跟你很熟吗,谁许你叫我名字呢,啊?” 
曹真被这一说,登时满脸通红,尴尬无比,子龙打量了曹真一会,朝阿斗投来询问的目光。 
阿斗道:“嗯,来贝。” 
阿斗带着曹真回了自己帐里,洗过手,朝铜笼内撒了点檀香,把于吉吃了一半的豆沙馅糯米团子端出来,又泡了壶普洱,笑道:“愚夫,贤妻这有好茶好点心……尝尝?” 
“怎样,比起你家那噎死人的碎核桃,贤妻大方吧?” 
曹真马上后悔了,早不该要求与这小流氓单独相处的,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羞辱么? 
夜,长安。 
吕布扯过床单,来回擦着他的方天画戟,盯着那小倌,小倌忐忑回望,吕布便低下眼去。 
过了一会,小倌小心翼翼上前来,服侍吕布脱靴,吕布抬腿,把他轻轻一脚踹飞,滚到墙角去了。 
那小倌连滚带爬,慌不择路,没辨清楚墙角摆着的那个一人高的巨瓶,一头杵了上去,发出当的一声。 
吕布漠然道:“都过这几十年了,宫里摆设还是一般的丑,真龙阁里摆个落地金瓶。” 
小倌缩在角落,过了一会,低声呜呜地哭了起来。 
吕布擦完方天画戟,随手把它搁到一旁。 
小倌哭着,不住以衣袖去拭眼泪,吕布冷冷道:“形貌相似,性子却是云泥之差。司马仲达让你做甚?盯着本侯的一举一动,随时回报?” 
吕布难得地问道:“你叫何名?哪处人?” 
“紫……珏。” 
“哦。”吕布漠然道,随手拾起案上瓷盘,掰成两半。 
吕布抬手,以半片碎碟瞄准那小倌,道:“还是个子爵……侯爵要杀子爵了,死罢。” 
紫珏失声恸哭道:“侯爷饶命!草民要是死了或跑了,丞相要屠我父母,杀我全村人……小人全家性命都在丞相手上……侯爷!!” 
说话间只顾着捣蒜般地磕头,直磕得额头鲜血淋漓,倒不似是演戏。 
“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吕布哼着从小流氓那处学来的怪话,瞄准紫珏,紫珏大声嚎哭,不住左爬右爬,大声哀求饶命,却又不敢逃跑。 
吕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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