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第24章


黄笙拖了一把椅子坐着,将腿伸长。
孙浩说,“不就让你机灵点吗?林木一脱身你就赶紧撤,怎么打起来了?”
黄笙说:“他想睡我。”
孙浩:“……”
黄笙说,“林木呢?”
孙浩点燃一支烟,又递给黄笙一支,黄笙摆手不要。
孙浩说,“跟她心上人回家了。”
黄笙哈哈大笑,笑得嘴角一抽一抽的疼。
孙浩说,“笑你妈!”
黄笙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笑我们都这么惨。”
孙浩说,“分手了?“
黄笙说,“恩,分手了。”
孙浩:“哈哈哈。”
黄笙蹬孙浩,“浩哥,你是在幸灾乐祸吗?”
孙浩说,“是啊,你昨天不是还当我面儿秀恩爱吗?活该!”
黄笙蹭一下站了起来,恶狗一样的扑上去揪着孙浩的衣服,抱着他又撕又咬的。
“阿飞,你走慢点!打架也不一定……”
南飞猛地站定,看着椅子上的黄笙和孙浩,一阵心血上涌,恨不得冲椅子上的那对狗男男扔炸药包!
“停停停,你男人看见了!”孙浩使劲儿推黄笙,黄笙正抱着他拳打脚踢的起劲儿,一听这话更生气了。
“我男人?”黄笙又给了孙浩肚子一拳,戏谑道,“我什么时候有男人了?”
“怎么,这么快就下一摊都找好了?”南飞冷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黄笙一抬头正对上那双眼,没有半点温度,里面满是冷嘲热讽。
作者有话要说: 【去似朝云无觅处】——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唯不忘相思
“不和我在一起了,是谁都可以?”南飞勾着唇笑了笑,说,“真随便啊,还他妈说什么以后呢。”
黄笙从孙浩的腿上下来,笑了笑,扯着嘴角又一阵发疼,道,“可不嘛,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南飞这才终于看清了黄笙的面部。
左脸肿的老高,眉骨处还是青的,嘴角也破了,下巴处还有血迹,裤子膝盖处破了个洞……
南飞三两步走过来,说,“怎么搞的?”伸了手想给黄笙擦一下,黄笙侧头避过。
“被人打了。”南飞说,“谁干的?!”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孙浩。
孙浩挑了挑眉:“别这么看我,我疼他都来不及呢哪还舍得对他动手啊?”
南飞说,“妈的!你死了啊,他在你这儿出事你不管的啊!”
孙浩笑,“我又不是他男人。”
南飞说,“你……”
他竟是无力反驳。
黄笙呵呵呵的笑,低声说,“是啊,浩哥又不是我男人,凭什么管我啊。”
“你他妈是要气死我啊!”南飞发出一波狮子功大吼。
黄笙说,“你别吼,我耳朵快聋了。”
南飞继续吼,“妈的,你怎么就没被人打死呢?!”
黄笙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有兄弟在后面说,阿飞,那妹子还等着你呢。
黄笙抬头看了南飞一眼,“哟,佳人有约啊,不打扰您了。”
南飞被噎了一下,有些尴尬的说,“不是,是她们,那个……我……”
黄笙戏谑的看着他,眸光却是澄澈,“没什么,男人嘛,我懂的。”
南飞再说不出话来,他们现在算什么?说好的暂时分开一下,可下午说了晚上就跑到他打工的酒吧消遣,一听说有人打架就疯狂的跑过来生怕他出事,看着他坐在一个男人腿上对人又抓又咬心头的怒火就快把自己给烧死,看见他满脸的伤却还痞痞的笑就恨不得把他按在身下狠狠的做一次……
可是能怎么办呢?
他说‘哟,佳人有约啊’,他说‘我懂的’,他还说‘他又不是我男人’……
他说的话不多,可字字句句于他都是诛心之痛,要怎么办?
他的兄弟还在这儿,他不能抱他,不能碰他,不能丢下那群人陪着他去看医生,不能安慰他,甚至……都不能问他一句疼不疼。
每每遇事,出现在他身边的第一个人都不是他南飞。
从前黄笙被黄毛带着人堵在小巷子里打,今天又被老黑按着打,可出来救他的,从来都不是他南飞,反而是他最瞧不起的,他曾经三令五申的让他避开的孙浩。
呵,真是讽刺。
南飞站在那儿像个雕塑一样,等回过神来黄笙早走的没影儿了。
他四处看了看,又……找不到他了。
兄弟关心道,“哥们儿,你神态似乎不对啊?”
兄弟笑说,“你跟刚才那人……”
南飞说,“没什么,走,妹子还等着呢!”
整半个月,两人再无联系。
*
热急的湖北终于开始降雨,然这场雨却似乎永不停歇一样,从七月中一直下到八月出头还不打算停,天气潮湿,中雨,暴雨,交替着进行,晒在窗台上的衣服永远晒不干,散发着一股子霉味儿……
武汉光谷区全线淹没,民族路转盘处无法通行,高新大道生物城不能进出,友谊大道北洋桥路地铁修建处铁皮墙全线崩塌,公车全面停运,水位深至八十公分,井盖大开不能走车,淹死的,被拆迁出倒下的墙所压死的多达百人……
湖北遭遇比98年更可怕的洪水灾难,整个武汉人心惶惶。
XD无法正常营业,出门都得穿着大叉子夹一人字拖,滴滴快车不能动,这么下去估计得开发出滴滴快艇才行……
黄伯打电话过来说潜城都淹了,棉花水稻即将颗粒无收,养的虾也都不知道飘向了何处。南门河被冲毁,三十四家居民楼顶被淹没,政府拍的救济娘不够用,捐的款项也不知道被哪个狗娘养的私吞了……
黄笙开始想要回潜城,可陆路行不通,只能走水道。
从长江坐轮渡,取道后湖,坐木浆…
当真的站在潜城的时候,他忽然就哭了。
入目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六月时候所看到的虾田,看到的芦苇荡,看到的野菜沟,全没了。污浊的黄水混着泥沙漫道小腿处,家家户户门口都堆着泥沙袋,走到村口看见熟悉的人正拿着铁盆从房子里舀水往外泼……
他站在被淹的房子门前打电话给南飞,压抑着哭腔想告诉他,咱们的房子没了……
可电话那端机械的女声告诉他,您拨的电话无法接通。
瘦瘦站在泥沙袋上狂吠,想冲出来迎接他却被黄伯用绳子拽着。
黄笙吼,“蠢狗,不会游泳还往外蹦,不怕淹死吗?!”
黄伯红着的眼睛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黄笙进了屋,瘦瘦围着他的腿转圈儿,时不时看一眼外面,吠两声。
黄笙说,“蠢狗,他不会来了。”
黄伯叼了杆烟,吧嗒的抽了一口,说,“这哈儿回来了还走不咯?”
【译:现在回来了还走吗?】
黄笙摸着瘦瘦的狗头说,“走,过几天就走。”
黄伯看着门外说,“不晓得要腔懒么过下克。”
【译:接下来的生活不知道要怎么过了。】
黄笙说,“会有办法的,98年都挺过来了,会没事的。”
黄伯叹了一口气,抽完烟去厨房煮粥了。
晚上黄笙躺在床上,床边上摆了一只木桶,屋顶滴滴答答的雨滴落在木桶里,他再一次给南飞打电话。
仍旧是无法接通,他开始给他发短信。
“阿飞,武汉淹了,潜城也淹了,虾田没了,我们住过的房子也没了,瘦瘦一直冲门口叫,我跟它说你不会回来了,他还是叫,真是只蠢狗。”
等了三天,毫无音信。
黄笙开始回想那个时候了,那时候他刚回潜城,也是每晚都给南飞发微信,他也是不回,半点消息都不给自己。
可后来……
他就来了。
他站在屋前冲他乐,他踩着梯子站在屋顶捣烟囱,接着瘦瘦在他包上撒了尿,他站在地上怒吼,他倚着梯子站在屋顶笑得差点摔下来。
那个时候呀……黄笙抱着手机想,那时候真好,尽管没有表明心迹,但好歹还能看着对方。
他又给南飞发了一条短信,“阿飞,我想你了。”
那是他们分开后的第二十八天,他想他了,愿意妥协了。
他想,去他妈的以后,只要南飞回来,只要南飞有一丁点儿喜欢自己,就什么都不管了,两个人吃饭睡觉做爱,什么也都不要了。
第三十天,南飞还是没有半点回应,黄笙将卡从手机里拔出来,扔进了那片被淹了的虾田里。
八月中旬,湖北终于结束下雨,这座中部城市已然成了一座水城。黄笙划着小木浆,手腕上系着一根细绳,绳子的另一端是一个铁圈儿,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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