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用团子 作者:疵厾》第66章

澄澈无垢的大眼睛着实很惹眼，纯净至极毫无杂质的眼神就算在这个青春年少的年龄层也不枉多见，肖团的声音亦是清越干净，此时说话的语调显得无比认真：“伯母，我今天来是想正式拜访一下您，以皇上……饶皇男朋友的身份，或许说是以伴侣的身份，希望能得到您跟伯父的认可。”
“我知道这可能很难，或许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让你们觉得难以接受，但不管你们对我的观感如何，我觉得起码我渴望得到您跟伯父的认可这件事必须亲自阐述，就算你们现在并不太喜欢我，我也必须表达清楚我的态度。”
“我喜欢饶皇，特别喜欢，您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林一曦：“……”
“啊不是。”肖团舌头打了一下结，有些紧张的开口：“不对，也不是否认您生了个好儿子……我这表达能力真是……就，就是他特别特别好，好到让我直接改了性取向……”
有些吃惊，林一曦微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改了性取向？
看到太后这么震惊，肖团也跟着震惊了，傻愣愣的下意识开口：“啊？嗯啊。。”
“你不是同性恋？”语气有些不是滋味。
“现在的话。。算吧？”肖团也不懂太后的吃惊，只如实地说：“我不知道我现在算不算，但我以前的确是没对男的产生过什么不对劲的感情，他……是个例外。”
所以这是个被自家儿子带跑偏的孩子？林一曦的想法一冒，不由自主的问出口：“那你父母知道吗？都同意了？”
肖团脸色一僵，张着的口仿佛重若千斤，下颌张合的骨头都觉得酸涩，过了好久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出口却干涩无力：“我。。父母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也是肖团今天来，想要跟饶皇父母坦白的事情。
“伯母，我家没有像您家这么富有，家境不算好，而且家父家母都早早离世了，我现在是被一位姓刘的奶奶收…养着的，今年二十岁，还在念大二，也没有钱。”肖团的喉咙随着坦白而逐渐紧涩，酸胀的眼眶随着一字一句的阐述慢慢浸出一双带着恳求神色的眼睛，似乎开口极度艰难但又坚持着说了出口：“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连跟皇上同居分担房费的一半钱都拿不出来……对不起伯母，我知道我现在还很没用，帮不到皇上什么，您能不能跟伯父给我几年时间，我真的会好好地把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我不会给他丢人的。”
——您能不能，别嫌弃我？
向饶皇的父母坦白身世比想象中的还要让肖团感到难堪，这比跟任何人说起他的身世都要更困难。作为一个男人他并不希望得到别人的同情，并不希望用自己似乎惨烈的身世去博得别人的一番唏嘘，尤其是他们还是饶皇的父母。但更无法回转的立场是，肖团想自己堂堂正正毫无隐瞒的跟饶皇的父母说清楚有关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的交待清楚，这是一种起码的尊重，而饶皇的父母，理应得到他最真诚的对待与敬重，哪怕亲口说出的话会让他觉得万分为难。
“不瞒您说，是我追的他，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的性向，我被他掰弯了其实也慌乱过，但我不管怎么冷静都还是想尽力试试，不想留遗憾吧……我，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答应跟我在一起，可能是看我那么喜欢他，他也没其他喜欢的人所以跟我试试？至于会在一起多久我也不知道，他带我来见您其实让我很惊讶，他那么优秀……”其实我心里很没有底气。
肖团抿了抿唇，半阖的眼皮掩去了眼里的不安。
客厅里安静了很久，灿烂的阳光将室内照射得一片光亮，屋里奢华的装饰在光下投射出炫目的色彩，肖团就那么站立着，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让林一曦看清他的同时又不会觉得无礼。一直僵立着的肖团不自觉流露出拘谨，手指有些紧张的攥着衣服，眼里泄露了不安但却更多地闪烁着坚定，就好似他已经接受了一切可能出现的最坏结果，他依然选择了奋不顾身。
林一曦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个孩子了，一直冲她傻兮兮笑得毫无防备，却在认真起来的那瞬间极速褪尽了稚嫩，似乎他什么都看得明白，只是他聪明的选择了活得糊涂。
不太美好的身世的确是让林一曦有些震动，但真正吃惊的却是肖团言语间流露出来的对跟自家儿子这段感情前景的忐忑不安，他似乎觉得自己并不能让自家儿子投入多少感情，好像他家儿子没怎么喜欢他似的，可是明明——
林一曦对上肖团的眼睛，在明亮的光线下，那双澄澈透亮的大眼睛愈发显得纯净，此时正带着惶然又不顾一切想奋力一搏的无畏，坚决而勇敢的看向自己。
就凭这双出彩的眼睛，这孩子，必定不是什么心术不正的人，况且态度还这么诚恳，可见是真对皇儿上了心的……林一曦脑海里想法一闪而过，心里复杂的情绪愈发汹涌难言，想到今天早上饶皇跟她说的话，又想起刚刚肖团恳求又坚定的坦白，思绪几番纠缠翻滚，无声挣扎了很久，最终看着肖团，她似乎看开了又似乎放弃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自家儿子的性向看样子已经是无法再改变的了，如果皇儿这辈子注定只能是个同性恋，那么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他走完一生也总好过孤家寡人一辈子吧？肖团这孩子起码心地不坏，最重要的是，他能让皇儿动情啊……唉，罢了。
林一曦接下来说的话，是肖团这辈子无论回忆多少遍，记忆都依旧清晰如昨日的刻骨铭心。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觉得皇儿不喜欢你，起码在这件事上，你误会了皇儿。他或许没说，但对你，他必定是用情至深的。”林一曦有些踌躇，最终还是无奈般闭了闭眼睛，微掀眼皮，缓慢开口：“祈太跟祈子。。这两个孩子你应该知道吧。他们虽然一直养在皇儿身边，但法律上的收养人却是他爸。皇儿年龄不够，国内起码要到三十岁才有领养资格，他一直等着年满三十岁，把孩子的收养权拿回来，但今天早上，他给我打了一通电话，他居然说他放弃把收养权拿回去了……”
肖团睁大了眼睛，震惊的神色表露无遗，那么疼太…子爷的皇上居然放弃收…养权？
“你可能不知道，国内的《收…养法》其实并不支持同性恋者收…养孩子，当初他肯定是抱着这辈子都会一个人生活的想法才以他爸的名义先帮着领…养了那两个孩子，想着日后年龄符合要求了再拿回收…养权。一个人生活，就算他是同性恋，国家并不支持收…养孩子，但只要他不说谁知道呢？可是。”林一曦抬眼看向肖团，眼眸中的复杂神色近乎要将人淹没：“他说他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那么他是同性恋这件事就瞒不住。尽管应该也有为孩子未来考虑的因素在里面，但是，他是为了你才决定放弃收…养权的事实毋庸置疑，而他有多疼那两个孩子，相信你只要见过就会知道。”
“如果这样还不能说明他对这段感情的投入程度，不能说明他想要跟你一直走下去，还有什么更能证明他对你的爱呢？”
——他对你的爱。
瞪大的眼睛里震惊与错愕交织，在流水般柔和的嗓音中缓慢交错凝结成了万分动容，林一曦的话音已止，空气也跟着凝滞。
肖团自认并不是一个容易哭的人，他自认自己已经足够坚强，这十几年来不为人知的苦痛都未能让他放声大哭过，这样的自己，却在面对饶皇的时候像女孩子似的多愁善感，一次又一次地变得容易情绪波动。
他太喜欢饶皇了。虽然平时嘴上不说面上未表，但他的确对这份感情诚惶诚恐以至于患得患失。尽管饶皇对他很好，尽管已经跟他同居，但他也只想着拼尽全力地保护好这段他极为珍视的感情，能跟饶皇携手走一步都是赚到了，他不曾妄想天长地久。
饶皇大概是有一点喜欢他的，不然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但这份喜欢有多少，分量有多重，他并不知道。从不敢去太深入地探究，怕得到不想要的答案，他不想去问也不敢去问，他更是从来没敢想——
一滴眼泪毫无预警的自发红的眼角瞬间掉落。
饶皇他，竟然是爱我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肖团：我再也不哭了！太娘了！
饶皇邪魅一笑，把人抬起，扔床。
半小时后…
肖团泪目：我真的不行了…嗯…啊啊…
抚摸所有上一章只看了删减版的读者君！其实也没多大改动吧就是团子嗯嗯啊啊疼别顶……□□啥的都没了，其实我最痛心QAQ我的嗯嗯啊啊恶趣味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