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赫斯》第62章

至少有三家纽约出版商在争夺博尔赫斯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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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赫斯传
他作品英译本的版权　：　E　。P　。达顿　出　版社　的　杰克　·　麦　克雷、　大　西洋—利特尔　；　布朗出版社　的西　摩·　劳　伦斯　（　他将　在　1972　年　出版他自己版本的　诗选　；　以及新方向出版社的詹姆斯·劳　《　》）　克林　；　1962　年　迷宫》　《　的出版者　（　见　“前言”　。迪乔瓦尼　认为　博　）　尔赫斯作品的英译本绝对不能以选集形式出版。杰克·麦克　雷同意这个主张　；　决　心出版　博尔　赫斯全　集。最　早　介绍　博尔　赫　斯作品的翻译家之一　；　阿拉斯泰尔·里德　；　对博尔赫斯—迪乔　瓦尼搭档的工作很感兴趣　；　他为他们向麦克雷说项。　两周后　；　博尔赫斯和　迪乔瓦　尼同　弗里　亚斯　会　晤后　查明　可　以翻译的书有八本　；　包　括布　斯托斯　·多　梅克　的　《六个　问题》和　《　纪事　》。迪乔　瓦尼　已　由博　尔　赫　斯全　权　委　托　处　理英　译　本　的　事　务　；　他现在可以放心　大胆地　进行。可　以翻　译的　几　本已　和达　顿　签订了合同　；　两人各得稿酬的二分之一　；　迪乔瓦尼指出这个比　例是他们合作编译　《诗集》　博尔　赫斯首　次提　出的　；　至　今两　人　时　仍旧认可。　（　至于布斯　托斯　·多梅　克　；　则按　三份　分　配　；　比奥　伊　自然是第三方。　）　迪乔瓦尼的这次翻译工作还得到英格拉姆·梅里尔基金　会的资助　；　就是　1966　年颁发　给博　尔　赫斯　5000　美　元的　设在　纽　约的机构。这次　；　基金会给博尔赫斯的新伙伴　4000　美元。这　样就有了足够的物质基础来完成把博尔赫斯的作品译成英语　的艰难任务　；　他认为英语仅次于其母语　；　也许比西班牙语更令　人喜爱。　他和迪乔瓦尼合作的开　始阶　段　；　他们　把注　意　力集　中在　诗　歌上。埃尔萨把发表在　国民报　《　》上的诗邮寄给波士顿的迪乔　瓦尼　；　按照合同规定　；　翻译　成英　文后　在　《纽约　客　》杂　志上　刊出。　对两人来说　；　这种合同　意味　着金钱　；　迪　乔瓦　尼收　到　两张　支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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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其中一张转到布宜诺斯艾利斯　；　在那里　；　所有的收入由埃　尔萨处理。　除了已经收入　诗　选　《　》和博　尔赫斯　放在　卷末　的　60　年代　已　经重印的诗　；　迪乔瓦尼发现有　17　首是没有发表过的。他带了　这　17　首诗来到布宜诺　斯艾　利斯　；　认为　再加　13　首　就能　出一　本　书　；　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博尔赫斯却不是那样想的。　“不　；　不　！　他突然发火说“　我不同意出另一本书。我　”　；　八年来没有出过一本新　书　；　不愿　意人　们拿　这　东西　来评　判　我。　”　“我从没见过　博　尔赫　斯　像　这　样　一反　常　态　；　”　乔　瓦　尼　接着　说。　迪　这件事比较棘手。迪乔瓦尼便把它搁置起来。　根据迪乔瓦尼自己的说法　；　这件事并没有搁置很久　；　第二　天晚上　；　博尔赫斯带他　去波萨　达街　吃晚　饭和比　奥　伊夫　妇见　面　时　；　博尔赫斯自己提起了这个话题　：　“迪乔瓦尼有个　馊主　意。他　要我　出版　一　本新　的诗　集　……”　“可是乔治　；　”　比奥伊嘻嘻一笑　；　立刻接口说“　我认为　；　那是个绝妙的主意。　”　有了比奥伊的支持　；　博　尔赫斯　比较　心平　气和地　考　虑诗　集的　计　划。第二周　；　博尔赫斯特地去了一次埃梅塞出版社　；　卡洛斯·　弗里亚斯也表示赞同。《　虎　梦　》出版　以来　；　博尔　赫　斯开　始策　划　一本全新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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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赫斯传
很难弄清楚博尔赫斯开　头为　什么　不情　愿　；　很　可能　和他　失　败的婚姻造成的自信心危机有关。同埃尔萨一起的生活在他　身上引起某种麻木状态　；　他对　博尔赫斯”　“　感到满意　；　但他知道　塑造那个巨人的伟大而奇特的工作已成为过去。现在来了一　个年轻的美国人　；　建议他重新承担起　《梦虎　中树立的作家　；　也　》　就是说承担起诗人的任务　；　而他似乎已经枯竭。他何必操心　？　他毕竟是博尔赫斯。然而整　个　60　年　代他　没有　拿　出有　分量　的　作品肯定使他有心余力绌之感。　迪乔瓦尼目　击了　博　尔赫　斯　创造　力　消　沉的　情　况。1968　年　12　月初的一个傍晚　；　他们去巴勒莫　；　博尔　赫斯说　他　30　年没　来
①　了。　他们在埃尔萨　的　表妹　奥　尔加　（　奥　尔　加　曾和　他　们在　哈　佛
见过面　）　那里吃了馅　饼　；　在一家　老咖　啡馆里　喝了　一　点甘　蔗酒　；　然后继续闲逛　：　他像一个热切的小学　生　似的　；　带　我去　看　一条　铺鹅　卵　石的窄道　；　指出它不　构成正　方形　的边　而成　对　角线　是不　典　型的。他随即开始叙说　“以胡　安　·穆　拉尼　亚　的幽　灵为　主　角的短篇小说的情节”　（　笔记本里的一条记载说明了这　。　一点。　但他当即表示遗憾　说　他虽　然还　能写　诗　；　却　永远　不　）　会把这个故事形成文字　；　因为他再也无法写散文了。　为了对付这个障碍　；　博尔　赫斯　往往　为　些小　事闹　别扭。　他　也许处于消沉状态　；　但迪乔　瓦尼　在使他　振　作起　来。就　短篇　小　说而言　；　博尔赫斯提到　的巴拉　莫过　去的　痞子胡　安　·穆　拉尼　亚
①
如果埃斯特拉·坎托的叙述可信　；　则只有　20　年。见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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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可能在构思的迹象。我们看到　；　1970　年时　它们已　经经　历　了一个很长的过程　；　故事需　要涓　涓流出。　迪乔　瓦　尼正　是合　适　的人选。　他们一起努力工作。博尔　赫　斯是　上午　向秘　书口　授　；　至　少　有三个妇女轮流笔录　；　下午　他和　迪乔瓦　尼　处理　翻译　问题。　第　一期写作阶段唯一的中　断是　1969　年　元旦　博尔　赫　斯和　埃尔　萨　出访以色列。应以色列政府的邀请　；　夫妇二人于　1　月　20　日抵　达特拉维夫　；　在特拉　维夫和　耶路　撒冷待　了　十天。　博尔　赫斯　和　大卫·本　…　吉里安会晤　；　作　了一　系列讲　演。他　在　这次　访问　中　大受鼓舞　；　特别是因为他对以色列在　1967　年的阿以战争中表　示明确支持。　他在　自传式随笔　《　》里写道“　自从我住在日内瓦的时期以　；　来　；　他一直对犹太文化感到兴趣　；　认为它是我们所谓西方文明　的重要因素……”　他对　这个有　争议　的中　东国家　的　首创　精神　怀　有真诚的感情　；　但他自　己心　里对于　犹太文　化”　以色　列好　战　“　和　性不说自明的冲突却不甚了了。　对于国际上敏感的问题　；　博　尔赫　斯往　往低　估　了世　界上　知　识分子的议论作用　；　或者根　本不　予理会。　美国　的　左派　和拉　丁　美洲发展中国家的左派自然同情巴勒斯坦事业。一位世界闻　名的大作家　；　公然袒护公认的压迫者　；　反对一个如今没有自己　国家的民族　；　说的话很不得体。在以后的年月里　；　博尔赫斯政　治上还有更不慎的言行。　1969　年　2　月　；　作家和他的翻译家在　布宜诺　斯艾利　斯把　全　部时间用于编译　假想动物便览　《　》的英文译本。博尔赫斯对结　果十分满意　；　坚持要和迪乔瓦尼往那本英文版的满是布拉克、　加鲁达和鲁克的疯狂的动物园里添一些新的篇目。他们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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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赫斯传
四篇　；　包括　《简·里德太　太　1694　年　在伦敦　见闻　试记》和《　拜　崇　时间的人　。手稿于　6　月初　寄往　纽约。博　尔赫　斯　用一　个小　动　》　作体现了那本书的惬意　的玩世　态度　；　他　告诉信　箱　说包　裹要　寄　到　“北美”　不然的话　；　它怎么知道要寄到哪里　？　“　；　”　1969　年工作成绩斐然。工作和　图书馆　以外　的生活　；　在　一　个理想世界里对博尔赫　斯来说　原可　以成为　幸福　的　家庭　生活　；　而这却全都不存在了。在　某种意　义上　说来　；　当　时　所能　发生　的　最好情况不过如此。迪乔瓦尼对博尔赫斯内心世界的影响是　实实在在的、　爆炸性　的。他像　是一位　老练　的体　育　教练　在教　一　个认为已经忘记动作要领的懒惰的学生翻跟斗。已婚的博尔　赫斯不得不重操作家旧业。　俄克拉荷马州立大学的一位爱沙尼亚籍流亡知识分子伊　凡·伊瓦斯克　；　先后对纪廉和博尔赫斯十分仰慕　；　希望博尔赫　斯能去学校访问。他动员大学的外语系去请博尔赫斯介绍阿　根廷作家的情况　；　日期安排在　12　月初。博尔赫斯和迪乔瓦尼　抵达时　；　博尔赫斯迸发的创造力显然有了非同寻常的变化。　首先　；　他　8　月份七十大寿时出版了他的新的诗集　《影子的　颂歌　和　梦虎　》；　《　》一样　；　其中也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