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交(蝉)》第30章


北堂澈心里一凉,这可如何是好,这一时半会要是不敢进出去还不冻个好歹的?
北堂奕看了看北堂澈着急的神色,也揉着胳膊想起了办法。北堂澈胆子小,如今落在这么个黑布咙咚的地方自然是守着那一处有光亮的地方挪不开脚。于是北堂奕一个人走进黑暗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远远的传来一阵duang duang duang的敲门声,结果当然是没人理会。
看着北堂奕失望的从暗中走来,北堂澈哭丧着脸坐地上借着酒劲开始埋怨他,“都赖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到这里来。”
北堂奕抿了抿嘴,来到北堂澈的身边蹲了下来,越说越小声,“我又没想到会走到这里来,再说我是跟着你走的…”
“你要不缠着我我也不至于往这边走,一天到晚就会搞事情。”
“我搞事情?要不是你……我能这么生气?”
“要是袁琦在这就好了,他肯定认得路。”
北堂奕闻言猛地抬起头看着一副泫然欲泣的北堂澈,抿着嘴巴侧过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心下忽然一片苍凉。
袁琦,又是袁琦,什么都是袁琦。
多少年了?跟他就要躲着、避着,见他就得冷着脸、冷着语,像小兽一样露着亮闪闪的尖牙,时时刻刻都在防备着他,偏就对着别人能露出那么柔软的目光,笑的一派天真烂漫。
凭什么?
是谁一天到晚的关心着他?是谁一天到晚做梦都只想着他?是谁一天到晚只想着怎么样才能对他好?是谁一天到晚猜着他的心思忙前忙后只为博他嫣然一笑?就算刚刚看他离开那么久还没回来着急出来找人的也是他北堂奕,不是袁琦不是任何人,怎么就这样,如今眼下只剩他们两个人了,这人张嘴闭嘴心里想着的还是别人?
北堂奕越想越来气,猛地按住北堂澈的肩膀,面色有些吓人的说道,“不许你再说袁琦这两个字。”
北堂澈被吓的一愣,“我只是觉得他要是在这能带我们回去。”
可是北堂奕在气头上哪有什么逻辑可言,拎着北堂澈的领子往自己面前带了带,“那我也不想再听见你说他,想他还不如想着我。”
“我想谁也不会想你。”北堂澈目光一暗,看到北堂奕这样对自己心里也冒出一股气,鼓着脸颊死死地盯着北堂奕,语气生硬,“你放开我。”
北堂奕也死死的盯着北堂澈,手里不见一丝松动。
想说今天宴席上咱们说什么来着?
就差俩人打一架了。
果然,也分不清是谁先动的手,只知道反应过来时,两个人已经打作一团滚到了一起。
这么多年积攒的“怨恨”倾刻间宣泄而出,已经是变作大人的两位小世子就如同年幼时站在比武场上一样,用尽浑身解数想要把对方钳制在身下。
两个人真的打的很认真,下手都不轻,一阵滚打过后,北堂奕渐渐占了上风,将北堂澈牢牢的压在下面动弹不得。
北堂奕钳制着北堂澈的双手,两个人滚在一起离的太近了,很自然的就闻见了北堂澈身上那股惯有的熏香味,一种在印象里属于北堂澈独有的气息一下子勾住了北堂奕的心思,恍然之间,北堂奕觉得心开始跳的越来越快,原本冰冷刺骨的空气似乎也多了一分燥热,气息都变得乱了起来。
而努力挣扎着的北堂澈正想着如何脱身呢,也慢慢的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北堂奕压在他的身上,二人之间甚至没有一丝间隙,很明显的就感到某个人的某个地方正在起着不太正常的变化。
北堂澈心里一窒,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那种浑身发毛的感觉一下子侵袭了全身,只自下而上的盯着北堂奕有些胆怯的说了一句,“你给我起来。”
可是如今看起来已然一切都有些晚了。
北堂奕又在用那种特别吓人的眼神盯着他瞧了,上一次有旁人看着他尚能逃开,可是现在在这四下无人的地方可让他如何是好?
北堂澈都快吓哭了,眼看着北堂奕的气息越来越重,脸也凑的越来越近,于是北堂澈突然更加用力的挣扎起来。可是越挣扎反而被困的越紧,阴影笼罩下来,北堂澈吓得闭紧双眼,有什么柔软温热的东西蹭过脸颊,带着陌生又熟悉的气息一路向下,徘徊在耳畔与颈间流连不断。
不知道是酒精的催始还是感情所致,北堂奕将一种从未有过的状态展露在北堂澈的眼前,那状态让人看着越来越害怕。
“你知道我喜欢你多久了么,我那么喜欢你的…”耳边传来异样温柔的喃喃细语,烫的人一下子浑身也燥了起来,“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要我呢?”
北堂澈咽了咽口水,北堂奕疯了。
他不能碰他的,他就知道他不能碰到他的。
可是北堂奕松开了钳制住他的双手,他却还是没能顺利的脱身而去,一定是因为那家伙还压在他的身上,他没办法推开他。
可是再可是,总有一个人要保持理智的。
北堂澈咬紧牙关想要推开北堂奕,却不想那人的脸凑得越来越近,情急之下挥起一拳打在北堂奕的脸上,嘴唇颤抖着说道,“我们说好的,下辈子…你、你不能…”
“我是说过,”北堂奕被打了却没有生气,反而忽然笑了一下,浑身散发着异常危险的气息,伸手抚摸上北堂澈的脸颊,嗓音沙哑却又异常决绝的说了一句,“可惜我后悔了。”
说罢,也不等北堂澈作何反应,便用力的亲吻住了那一双朝思暮想的唇。
后来一切都变得非常凌乱,又特别的不堪。
逃也逃不开,躲也躲不去,退至无路可退,被按在坚硬的墙壁上扯去了身上最后一片衣缕,腰带交缠在一起,身体也交缠到了一起,喘息声和啜泣声稀稀拉拉的回荡在冰冷的冰窖里。
炙热的、疼痛的,冲撞与纠缠,生涩的、不知轻重的。
像要窒息般的,像是要死了一样。
后来袁琦带着人终于找到两位北堂世子的时候,不由的松了口气。
要不是送客人散去的时候才得知两个王府的下人还在候着主子出来,袁琦还当这二人早就各自回去了。
于是赶紧带着人把整个园子上上下下翻了一遭,还好家奴眼尖看到了地上坍塌的地方,否则这二人还不知要被困住多久。
只是由下人打着灯笼从冰窖门口迎出两位世子时,大家都被吓了一跳。
谁也想不到只被困住一会儿的功夫怎么会搞成这副样子,是被冻着了也好、是被吓到了也好,前前后后不到一个时辰,怎么就会变得这副狼狈不堪、魂不附体似得样子?
烛火昏暗,还不等看清北堂澈的模样,便被北堂奕抢先一步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大氅,仔仔细细的披到北堂澈的身上,殷勤、却又流露出一种异于平时的谨慎和小心,甚至小心的有点夸张,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而北堂澈也和平时不太一样,头一直低的低低的,像是做了什么再也抬不起头的事似得,面对北堂奕时也不像过去那样自然,明明在被触碰到的瞬间便明显有些僵硬,却没有任何抗拒的感觉,只乖顺、又像是茫然无助的任凭摆弄。
像是还没从梦中醒来一样。
等到袁琦送二人离去以后,独自一人来到冰窖里四处转了转,沉吟了半晌招来管家,交代今天的事不许任何人对外流露半分。
北堂奕失魂落魄的看着北堂澈被下人护送进北境王府,站在空荡荡的巷口,攥紧手里的一条发带久久不曾离去。
那是北堂澈束发用的带子,那是他亲手解下来的。
拿着发带垂到脸上,闭着眼睛像是嗅着那人发丝间的余香,北堂奕沐浴更衣,躺进柔软的床褥间,想着那人的湿润的眼眶和啜泣声沉浸在凌乱的余韵中无法自拔。
他竟然真的那么做了。
他竟然真的对他那么做了。
怎么办?明知道似乎做了很严重的事,却一点都不感觉后悔。
他到底该怎么办…
第二天一大早北堂奕就醒了,枯坐在床上再也没了睡意。
满脑子都是北堂澈隐忍的脸庞,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下人伺候的好不好?他昨天好像有点凶,本来就没什么经验,脑子一热就。。。。。。可是这也怪不了他,他实在忍不住了。。。。。。所以到底有没有弄伤他?会不会吓到他了?明明都把他弄哭了,为什么就是停不下来呢?
现在知道懊恼心疼人了,可是一切都晚了。
北堂奕惴惴不安的爬起来,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到了北境王府大门口,忐忑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知道人家想不想见他,却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那人现在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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