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甄嬛+红楼)雍正年间》第107章


年轻的皇帝打开那盒子时,除两道用了印却内容空白的圣旨外还有两张字条:其一,圈·禁;其二,杀。
【番外】与君共华年·上
【蒲牢】
雍正三年六月,十六日,微雨。
凉风疏雨,驱散了白日里四九城闷热的天气,至暮色深沉,雨势渐大,雨珠子似断了线般密密匝匝地垂落在琉璃瓦上。
养心殿四角下备了炭盆,和着袅袅的龙涎香气,直教人昏昏欲睡。小太监忙将窗子打开一角,沁凉的风裹携着湿润的雨珠轻轻吹进来,殿内的空气顿时为之一新。
殿外似有人语,雍正骤然被铜漏声惊起,拧眉去瞧案上的镀金珐琅西洋怀表,叫道,“苏培盛。”
苏培盛忙应声进来,身后却是太后搭着竹息的手由小太监引进殿内,和颜悦色道,“都这个时辰了,皇帝就算要忙于朝政,也该顾着自个儿的身子才是。”
雍正的眉头送开来,又吩咐苏培盛撤去桌案上的折子,方上前请安,“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怎的过来了也不差人提前知会一声。”
太后自在案几旁落座,关切道,“天热,我叫御膳房做了绿豆百合粥,哀家吃着不错,知道你还没睡,给你送一碗过来。”
雍正前生极其挑嘴,绿豆尚可,只百合做粥却是性恶的,皇帝的喜好不可被他人掌控,他便极力克制,左手持一串碧玉串珠,立身站着淡淡道,“多谢皇额娘”
绿豆百合粥软滑可口,入口一股糯米的清香。雍正挑着豆子吃了几口便搁了瓷勺,倒是小碟装着的酱菜口味独特,清爽又劲道十足。
竹息道,“这是隆科多大人打扬州给太后新送来的酱菜,说是比三必居的可口。”
雍正夹菜的手微微一顿,顿觉味同嚼蜡,“隆科多孝心可嘉。”他放下碗筷,任由竹息撤去粥菜,走到太后面前道,“皇额娘要是嫌天热,儿子可命内务府多送些冰,放在皇额娘宫中。”
“人老了倒也没什么,只是格外放心不下皇帝你。”太后叹了口气,“今儿上午皇后来送佛经时说起三阿哥,你近来可有关心三阿哥的功课?”
雍正坐在小几上,面向太后沉思,“前两天还问过他的功课,字是写的不错,学问上却无长进。”
太后似有感慨,“先帝有你们二十二个儿子,皇帝就不如先帝了。”
雍正若有所觉,“儿膝下福薄,让皇额娘挂心了。”
太后有些好笑,自嘲道,“也不怪你,先帝嫔妃多,自然子嗣多。你后宫才那么几个人,皇后、端妃、齐妃——比起那些在宫里头学宫规的秀女,终究是年纪不小了,想要绵延子嗣也难。”
雍正默不作声地听着,太后眼眸幽深,缓缓道,“今年虽只选进了四个秀女,但哀家瞧着个个都是我八旗中的翘楚,不愁没有合皇上心意的——华贵妃固然娇艳可人,只她的身子皇帝也知道,为了子嗣计,皇帝也该从长计议。”
皇帝面上炯炯有神,似听进了太后的劝告,左手却攥紧了珠串,开口道,“皇额娘教训的是。”
太后大觉满意,欣慰道,“离秀女的正式册封还有些时日,不急于这一时。皇帝近来忙的连几个孩子都顾不上,还是皇后费心看顾操劳,选秀的事皇后也劳累不少。哀家听敬事房的说昨儿十五皇帝没在坤宁宫歇着?不该冷落皇后才是。”
皇后一贯温敦贤良的皮相,与她相处便要一板一眼的多出许多规矩来,着实乏味无趣。雍正敬重她多年嫡妻的身份,为其留足脸面初一十五定然去坤宁宫歇下,只昨日实不耐烦皇后处心积虑的言语机锋,没得诸多烦闷。雍正索性自去乾清宫歇下以示警告,不想今儿太后便亲自过来敲打——也不知是皇后的脚程快还是太后宫中的耳报神的缘故。
每每帝后间生隙,皇后不是假借孝定之名搏取情面便是携太后之势烦扰不堪——更遑论她私下挑拨妃嫔是非、更甚意欲谋害皇家子嗣的种种阴私手段,雍正已是耐心将要告罄。
皇帝面上流露出稍许倦意,“儿子晓得了。”
太后缓了神色,温声道,“皇帝自己的身子要有数,今儿便早早歇了罢,哀家也该回去了。”
竹息扶着太后离去,苏培盛躬身过来,低声道,“皇上,那今晚是——”
“方才皇额娘不是说朕忙的连几个皇子都顾不上了?”雍正漠然道,“摆驾永和宫,去瞧谨嫔和小六。”
“是。”苏培盛心里叫苦不送,这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皇后娘娘怎么偏就要触皇上的霉头呢?!
*
今年选入宫的四位秀女预计初秋时便可学完规矩迁进各宫里去,皇后正躺在贵妃榻上翻阅端妃送来的关于各宫布置开支的账簿,不期然皇帝便来了。
坤宁宫总是不喜点香的,皇帝步履匆匆,额上微有汗意,袍间的龙涎熏香氤氲浓郁,风一吹吹淡了原本的瓜果鲜香,染上一丝绵绵意味。
皇后鬓发松弛,身上只随意披着外袍,惊喜的迎上前,“皇上来了也不提前派人通报一声,臣妾也好梳洗准备。”皇后尴尬拂过生有暗纹的眼角,神色赧然,一面吩咐剪秋,“天气热得很,恰好小厨房刚备了新鲜的莲子,你去做碗蜂蜜莲子羹来。”
雍正未乘坐辇,炎炎夏日一路走来已是汗流浃背,索性顺意坐在长榻上随口道,“朕听说新人入宫的布置下来了,便过来瞧瞧。”
一时剪秋手脚麻利地将莲子羹捧上来,雍正一勺入口,顿觉清爽宜人,赞道,“皇后宫里的东西手艺见佳。”
皇后舒心展意,笑语盈盈,“臣妾和这宫里的姐妹哪个不是挂心着皇上的身体呢?臣妾拙笨,也就在这些吃食上尽心意。”
语罢她摊开账簿,“慧贵人出身最高,又是皇上亲口吩咐进长春宫的,臣妾便想着移植些木芙蓉过去,待其入宫时恰值初秋,满院芙蓉迎风而开,冰明玉润天然色,也是美景衬美人。”
“你想的很是周到。”雍正斜倚着躺在长榻一旁,含笑道,“朕正是想着要与你合计此事,林海颇得朕心,朕便想着要给他女儿一个恩典,长春宫的布置便交由端妃去负责,也免了你劳累。”
皇后勉强一笑,手指攥紧了外袍下的衣襟,贤良道,“那臣妾便是无事一身轻了,多谢皇上关怀。”
从坤宁宫出来已近午时,雍正素来不耐烦在皇后处用膳的,只瞧着日头灼灼蝉声扰人,不由顿足踌躇。
苏培盛道,“皇上可是要唤坐辇?”
雍正沉吟半晌,道,“却也不必,就近去别处散心也可,这届入选的秀女皆在何处居住?”
苏培盛道,“贵妃定了留苑以作教习嬷嬷训诫之所,秀女居处便定了南苑。”
雍正听了甚是兴味,临时起意道,“那便去瞧瞧。”
苏培盛心里叫苦,转念一想秀女们这个时辰也不会随意外出,只得应声引着皇帝一路向南苑行去,随侍的宫女和內监们皆远远在后面跟着。
一路绿树浓荫,楼台在水影中轻轻晃动,不知哪里飘来的蔷薇香充盈在空气之中,一呼一吸之间,满是馥郁的芳香。
南苑庭院院前芭蕉初长,皇帝兴味而来,也不过在外围遥遥瞧了一眼,正欲回乾清宫,便听得脚边一阵窜动,一只巴掌大小的松鼠猛的撞上皇帝的小腿,趴在靴子上用滴溜溜的圆眼睛瞪住了他。
花影石影中转出两名秀女打扮的人,其一容长脸面,俊目修眉,顾盼神飞,自有一番英姿飒爽;另一个则生了
两弯罥烟眉,似蹙非蹙,面庞怯弱纤袅,周身气度不凡,令人见之忘俗。
此次入选的秀女不过四人尔,两人品貌最佳,雍正亦有印象。
黛玉拉着云惠蹲身福礼,面目低垂,丝毫不敢逾距,“臣女林佳氏/马佳氏叩见圣上。”
皇帝似有些怔愣,一双眼在黛玉的面上留恋,只一触便收回了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苏培盛轻声唤了几声,雍正方如梦初醒,微咳了几声,温声道,“圣躬安,起来回话。”
语罢又忙忙补充,“无需拘谨。”
云惠在草原长大,心里颇有几分好奇,索性大着胆子微微抬起头不着痕迹的大量着:只见皇帝今年三十出头的年纪,声线低沉,身量天表魁伟,不远不近的看着似一根劲竹。
那懵懂撞上来的小松鼠早早被內监抓住放了回去,苏培盛深体圣意,轻轻拍手便带着众人悄没生息地退到远处警戒。
雍正有心上前走了几步,看黛玉紧张地把头压的更低便又停了步伐,只得道,“你是林海的女儿?你父是朕之良臣。”
黛玉听得不解,心下思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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