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里的皇子》第47章


来到拔天寨这么久,还没见过执废对他笑过,开他玩笑,再像以前一样。
丹鹤沉着眸子看向十九,“别逼老子!”
身上环绕着一道道无形的杀气,丹鹤凌厉的眼神像个修罗,心情不好加上路上被拦,丹鹤心里的那把火燃烧得更烈,“别以为你是女人老子就不敢动手……”
十九握紧手中的剑,作出以死相拼的阵势,毫无血色的唇被咬得死紧,微微乱了的发在风中飞扬,柔弱娇美的女子眼神却异常坚定。
丹鹤冷哼一声,收起杀气,转过身背对着十九,“哼,你是在找死,老子偏不随你的愿!”挥了挥衣袖,跃上老树壮实的枝头,远远看着那道隐在林中的身影。
就算现在过去也未必能让执废解开心结,丹鹤知道自己不善言辞,比起殷无遥来,他只会让执废忧心。
一轮残月挂在梢头,执废踏着地上的枯叶,握紧的手上是那件韩大力留下的饰物,硌得掌心生疼,可是执废毫不在乎,越握越紧,直到血腥味弥漫在空中,殷无遥一手抓起了他的手,沉声问他,“小七这是做什么?”
执废拧转手腕,却如论如何挣脱不开,殷无遥的手温暖有力,掰开执废的紧握的拳头,染上斑斑血迹的饰物和模糊成一片的掌心,让殷无遥不禁皱起了眉。
执废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掌心,想握住却又不自觉地颤了颤,苍白的唇动了动,“……到最后,还是不知道他要跟我说什么。”
殷无遥目光深沉,执废那颓丧的样子让他有些心疼又有些生气,“很重要吗?”
“……重要吗?”执废微微歪过头,喃喃地咀嚼着殷无遥的话。
良久,露出一丝苦笑,“或许对我而言并不重要,但对于韩大力而言,一定很重要。”
殷无遥暗自叹气,小七对情爱一事的懵懂,既让他觉得可爱,又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什么时候,小七才能回过头去看看一直在他身边的人呢?
执废双手合十,抵在眉间,做祈祷的手势,他也不知道这个手势对不对,有点像西方的宗教礼仪,又有点像拜佛的感觉,执废只希望自己微薄的祈愿可以让韩大力安然长眠。殷无遥看着执废做出这个奇怪的手势也并没说什么,只是在旁边看着他,陪他一起沉默。
缓缓闭上双眼,听着风吹过林间的声音,这份平静,是他出宫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身边的人都没有逼他,不论是丹鹤或是殷无遥,谁都没有强迫他。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好好感受自己的心跳,感受属于自己的生命的脉动。
并不是在责怪殷无遥和丹鹤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期望或负重,那是执废自己选择的路,就算再怎么难走,他也会走下去。
不想看到国家分崩离析,民不聊生,所以他要成为真正的太子,站在殷无遥身边。
他有要保护的家人,所以不管丹鹤如何看待自己,他也要联合丹鹤对付沐家,成为殷无遥计划中的一环。
这份安宁,足够让执废思考清楚了。
转身看了眼风华如昔的帝王,执废露出了坚定的眼神,“我想为韩大力报仇。”
帝王不置可否地看着他,神色不明。
“这场骚乱,是怎么回事?”以殷无遥的谋略,肯定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吧,在谋算这一点上,执废从来没有怀疑过殷无遥的判断,帝王的实力深不可测,这也是让众多皇子忌惮的原因之一。
帝王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看到了执废振作的样子微微勾起了嘴角,“……过几日小七便知道了,在此之前,小七要先包扎一下手上的伤口。”
“啊,”执废这才注意到手上血迹斑斑的伤口,“去找十九吗?”
殷无遥沉下脸,“为什么要去找十九?”
带着威严和微怒的语气,执废眨眨眼,“十九不是懂医吗?”
“十九懂医,可包扎无需医术,朕也可以。”不由分说地拉过执废的手,撕下衣角的一片白布,轻柔地为执废包扎起来。
那认真包扎的神情,让执废觉得有些恍惚。
执废手上的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正和帝王研究着山寨的账簿的时候,山寨下又闹开了。
不止是八洞的弟兄,十洞都有不少山贼们在叫嚷,执废要去看个究竟的时候,被殷无遥和丹鹤一起拦了下来,丹鹤率先出去查看,回来时一脸凝重。
问清楚,才知道又是戎篱的人,山下闹开的汉子们正是要拿这次上山的人撒气,因为韩大力一伙就是遭遇了戎篱骑兵的袭击才……
只是明知结了仇,却仍要上山的人是做了什么打算?
帝王眼里露出一丝玩味,执废疑惑地看着他,殷无遥却只勾了勾唇角。
门外有人传话让执废去一洞找沈荣枯,殷无遥眼里掠过一丝不快,还是点头让丹鹤暗中护着执废,让他们去了主山。書香門第
沈荣枯的会客堂上坐着一名异装青年,微卷的棕发偏垂一侧,身上带着叮叮当当的金属饰物,古铜色的皮肤,一双闪着虎狼之色的眸子,贪婪而张狂,目不转睛地盯着执废看,让本来自在安然的执废也不禁轻轻皱起了眉头。
瞧了执废一会,青年又转过身跟沈荣枯说话,“寨主这是何意?本王子可不好男色的喔。”
沈荣枯大笑一声,“二王子想到哪里去了,此人不过是沈某雇的小小账房,子非,过来为二王子倒杯茶。”
“罢了,本王子不喝茶,来壶酒吧。”阿普一摆手,沈荣枯一个颜色看过去,执废只好暗自叹气,去内间问侍女找来了酒。
掀开门帘,便听见堂上两人的谈话声。
“所以王子是来威胁沈某的啰?”沈荣枯冷哼一声,“杀我弟兄,还妄想与我合作,戎篱还真不把我沈某放在眼里。”
“非也非也!阿普正是为了此事向沈大寨主道歉的,杀你弟兄非我本意,戎篱不过是希望贵寨看清形势,选择合适的盟友。以戎篱的实力,要踏平拔天寨也非难事,不过阿普素来欣赏沈大寨主的骁勇,欲与寨主结交,共谋天下。”
“哼!好个共谋天下,就戎篱的诚意,沈某担心过河拆桥也不过是一两天的事情。”
阿普怪笑两声,尖锐的笑声有些刺耳,“西北势力半数在本王子掌控之中,沈大寨主除了地利之外,还有什么筹码能与戎篱抗衡,识时务者为俊杰呀。”
两人唇枪舌战之间,执废端着酒走了进去,沈荣枯用粗宽的手敲着桌子,“子非,你跟王子说说,这次骚乱寨子里损失了多少。”
执废想了想,将骚乱中丧生的山贼的名单连同安抚伤亡人家中亲人们的物资,列出了一条长长的清单,递给沈荣枯,沈荣枯大手一挥,清单落在了阿普手边,阿普看了一眼,勾着唇,笑得阴险,“寨主这又是何意?”
沈荣枯并不回答他的话,而是看向执废,“子非,为王子倒酒吧。”
执废走到阿普身边,缓缓为他满上酒,一直能感觉到背后两道冷冽的视线,让他有些不自在。
将酒杯端到阿普面前,阿普正双眸含笑着要接过酒,执废便感觉到一道强劲的力道打在腰间的穴位上,身子一软,连人带酒倒在了阿普身上,执废艰难地从阿普身上爬起,就听见沈荣枯低沉又豪爽的笑声,“哈哈!子非真是太不小心了,二王子,你先随子非下去换一身衣裳再来与沈某叙旧吧!”
脚边滚落一颗普通的石子,执废皱着眉头看了眼沈荣枯,低头不语。
侍女领着阿普走向客房,执废跟在他们身后,阿普大摇大摆地边摇着手中的折扇边和侍女调笑着。
执废想了想,走上去,拉住阿普的衣袖,略带生涩地问他,“这是你的东西吗?”
掌心摊开,一枚精致的纯金饰物,与阿普身上的饰物风格相似。
阿普收起玩笑的表情,深深眯起了眼,打量了执废一番,才轻笑着从执废手中拿起那件饰物端看,“喔,原来是你捡到了它呀,呵呵,本王子还以为是在交战途中遗失了呢。”
说着将饰物随手赏给身边的侍女,一手勾起执废的下巴,调笑地看着他,“能留下本王子随身饰物的只有漂亮女人,至于少年嘛……”
哼笑一声,阿普凑到执废耳边,煽情地说,“自己爬上本王子的床,如何?”
说完放开执废,哈哈大笑起来,侍女们不明白他们说了些什么,阿普心情大好地走在前面,并没再去理会执废。
留下脸色铁青的执废,双拳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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