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_不游泳的鱼》第9章


拢俊?br /> 薛少凌说:“我身体好,从小没病没痛,才不会病。”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坐下把手伸了出去,让老太医给他把脉。
老太医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底子虚,劳累不得也操心不得,给你配个安神茶,入夜后喝上一杯,睡好一些就成了。”
薛少凌嗤笑:“谁能让我劳累、让我操心啊!我才不喝那劳什子安神茶,一听不就不好喝。”
老太医横了他一眼。
薛少凌怂了,叫来小香听老太医嘱咐。
老太医这才稍稍满意。
薛老爷子情况好些了,薛少凌又接到未婚妻那边来的信,说有事要和他说,让他过去一趟。薛少凌心中纳闷,也不耽搁,接了信就过去。
到了未婚妻的院子,丫鬟们没和往常一样朝他笑,院里静默得很。薛少凌心头一跳,觉着走这一遭,许是不会有什么好事儿了。他不由加快了脚步,走进了那带着药味儿的闺房里。
这些年经他多方寻访名医替未婚妻调理身体,这丫头身体总算好些了,虽不能跑跑跳跳,却不必终日绵软无力地躺在病榻上。
那小丫头正安安静静地坐在铜镜前出神,听到脚步声后转过头看向薛少凌,还没说话,眼里已蓄满了泪。
薛少凌不由问道:“丫头,谁欺负你了?”
小丫头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屏退丫鬟和薛少凌说起事情原委。
原来这半年她身体好了,时不时会出去走走。几个月前她结识了一个老实的书生,书生有些腼腆,但腹中有经纶,学识很好,她与对方通了半年的信,相互有了好感。
没想到前些天通信的事被母亲发现了,母亲说她有婚约在身,怎能与旁人私相授受!她顿时六神无主,怕母亲她们生气,又怕牵连了那老实书生,于是才把薛少凌请过来。
薛少凌对她最好,什么事都会帮她。
薛少凌手握着折扇,仔仔细细地把话听完了,却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原想着这傻丫头即使短命了些,但总归会成为自己的妻,他会一直宠她疼她,哪怕她陪不了他多久。
不想她身体好了,却喜欢上了别人。
他一向最宠她,如今她这样对他哭,难道他还能生她的气不成?
薛少凌叹了口气,问:“你喜欢他?”
小丫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薛少凌说:“能找到喜欢的人是好事。我先帮你去试试他,若是他真那么好,婚约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他和往常一样伸手扫了扫那小丫头的脑袋,“我会让你顺顺利利、风风光光地嫁给他。”
薛少凌说完便不再多留,转身走了。
小丫头坐在妆台前看着镜里的自己,突然忍耐不住,伏在桌上哭了起来。
她早就知道的,薛少凌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另一边,薛少凌一路骑马回了薛府,到了门前就被告知薛老爷子转醒了。
薛少凌下马找了过去。
薛老爷子正听人汇报着什么,脸色很不好看,见薛少凌回来了,挥退了左右,怒道:“欺人太甚!他曲家欺人太甚!你这些年是怎么对那丫头的?他们竟纵容那丫头和别人暗通曲款!”
堂堂国舅府,难道会连自家小姐在做什么都不清楚?分明是有意纵容!病好了就瞧不上他孙子了吗?怎么不想想她那病是怎么好的!
薛少凌皱起眉:“谁来和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好好养病!”
薛老爷子对上薛少凌平静无澜的目光,像是猛地被人浇了一瓢冷水,什么怒火都被浇熄了。他喃喃着说:“我这还没死呢,我还没死就这样了,”薛老爷子叹着气,“少凌,你说怎么会变成这样?”
薛少凌正要回一句“我怎么知道”,又看到有人犹犹豫豫地在门口徘徊,像是有什么急事要禀报。薛少凌起身要出去,薛老爷子却说:“让他进来!以后什么事都别瞒着我!”
薛少凌见薛老爷子难得有了精神,想了想,也就示意门外的人进来说话。
这人带来的却是北边的消息。据说北边战事很顺利,收回的几座城池经过几年休养生息,丁口渐渐多了起来,比从前还要繁荣。因着商行这几年提供了不少钱财,屈将军待薛父、薛子清颇为友善,上个月还亲自接待了他们。
据说薛子清母亲乐善好施,在那一带名声很好,人人都尊敬地喊她一声“薛夫人”。
这回薛父写了信回来,说要将薛子清母亲扶为继室,又说薛子清书读得极好,有个嫡子身份日后定然能有好前程。怕薛老爷子不同意,薛父又说薛子清定然不会与薛少凌相争,该是薛少凌的都还是薛少凌的,只是给薛子清一个身份让他去参加科举,不让他被人看低罢了。
薛老爷子看完了信,闭起眼不说话。
薛少凌心中好奇,也拿过那信看了看。
看完后薛少凌便笑了。
不知怎地,薛少凌又把早上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老头子,你要是死了我就不管他们了啊。”
这一回薛老爷子看了他一会儿,竟应了一句:“好,不管他们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薛少凌顿时来了兴致,用他那鲜少离身的折扇一敲手心,乐滋滋地说:“那到时我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买个八进八出的大宅子,养十个八个好厨子,十个八个好裁缝,十个八个好车夫,总之衣食住行都要最好的,每天吃喝玩乐,什么都不用愁。接着娶上十个八个美人儿,让她们生十个八个大胖小子——怎么样?这样好不好?”
薛老爷子也被他逗乐了:“好好好,就这么定了。”
第十五回 
驿站前,一群军汉持刀守在门口,目不斜视地正立着,一看就杀气凛凛、训练有素。薛父和薛子清早起一看,心中凛然,却被坐在饭桌边的男人招了过去。
男人面庞冷峻,脸被北疆风霜雕刻得比少年时粗糙了不少,只依稀能辨认出当年的模样。
正是当年被李侯爷带去北疆的屈敖。
即使有少时的交情在,薛子清在屈敖面前也不敢肆意。想到屈敖在北疆的赫赫凶名,他甚至有些心惊胆颤,若非兄长在信中要求,他定然不敢再接触屈敖。
屈敖变了太多了。
当年屈敖就有些凶,平日里不爱说话,问他话时他才会勉强挤出一两句。如今的屈敖更沉默寡言,可沉默寡言之中又多了几分骇人的威仪,只一个眼神就能令人吓得两腿打颤。
想到当初薛少凌曾经怎么对待屈敖,越是临近京城,薛子清越是忧心。这些年他虽不在京城,却不忘每月与薛少凌通信,汇报学业上的事情。
薛父事情忙,他母亲脾气又软弱,有些疑问县里的夫子解决不了的,他便写信询问薛少凌。薛少凌给了他不少指点,不仅是学业上的,还有如何帮薛父在地方上经营的。有些事他初时不晓得薛少凌的用意,比如花钱让他母亲去布施,比如花钱去救济灾民,白花花的银子流水一样花出去,多叫人心疼啊!
可薛少凌不让他告诉任何人他们通信的事,只说商行的钱只管花,不用担心花光——商行面上做主的掌柜是他母亲的哥哥、他的大舅舅!
后来薛父起了扶正他母亲的心思,薛子清才明白薛少凌这么做到底有何目的。
薛子清心里有些发慌,父亲一直以为商行是他母亲兄长的产业,他却清楚背后的人是薛少凌。父亲因为得了商行的好处而要扶正他母亲、屈敖因为商行捐的军粮而对他们父子另眼相看,是不是等同于他是白占了薛少凌好处的白眼狼儿?
薛子清心里发堵,既记挂着薛少凌让他封口的话,又害怕屈敖会因为当初的事记恨着薛少凌。那时薛少凌对屈敖做的事确实是过分了,可那也是因为误会了他和屈敖的关系而已,是他那时候口拙嘴笨,一点小事都解释不清楚——
薛子清食不知味地解决完早饭,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开口:“屈将军,我有——”
话还没出口,外头就有人高声禀报:“将军,南边有急报!”
薛子清愕然。
屈敖看了薛子清一眼,淡淡地说:“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吧。”说罢他就起身去与下属谈正事。
薛子清丢魂落魄地坐在原位。眼下离京城已经没多少路程了,这次没有说成,他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与屈敖说上话。
薛父奇道:“怎么了,子清?”
薛子清摇了摇头,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薛父一向藏不住事,他怕薛少凌还有别的安排,而他贸然把事情合盘托出会影响薛少凌接下来的布置。对于薛少凌这个兄长,薛子清早已不再是少年时单纯的惧怕和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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