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钗黛》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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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就笑道:“天寒地冻的,宝兄弟快进来坐。”
黛玉早已经去开门叫宝玉,宝玉还只是呆呆立着从窗子外看柳湘莲,柳湘莲撑着窗户,怔了半晌,这时才道:“傻站着干什么?快进来。”
宝玉方如梦初醒一般,挨挨蹭蹭地进来,宝钗见他二人有许多话要说,便取了披风等物,扯着黛玉出去,走远几步,才小声责怪道:“宝玉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套了柳湘莲的话,再转述也是一样的,你做什么又去招惹宝玉?”
黛玉道:“我正是知道他的牛心左性,所以才要叫他亲自去听。旁人转述终究不如亲耳所闻来得可靠,再说,我觉得他们之间,也是要当面好好说一说,才知到底是分是合,不然总是拖泥带水的不痛快。”
宝钗就叹道:“他们两个不比我们…”话没说完,黛玉已经打断她:“你又来了!从我们遇见开始,你就总在这些大事上头犹豫不决,我总以为你这样博学多闻,又是死过一回的人,该看透万事、纵情恣意才是,怎地反倒婆婆妈妈的。”
宝钗苦笑道:“罢了罢了,你做都做了,我难道还能把你怎样不成?”
黛玉横眉冷目道:“你方才在那里头说得可好,什么你我原是一体,我的话就是你的话,说得我都信了,却原来只是哄人的!一出了那门,便只会埋怨我了!”
宝钗没奈何,只好作势拱手道:“是是是,你我原是一体,你正是将我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说得好,说得妙,我薛宝钗感沐大德,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这样你满意了么?”
黛玉便半嗔半笑地瞥她一眼,道:“差不离罢。”却牵着她的手,一路又赏雪去了。
☆、第199章
江南不比京城,连雪都下得斯斯文文,一点也不爽气,苏州的雪就更吝啬了,早上飘零着落下薄薄一层,中午已经止了,连那已经飘下的雪花都还不肯留,慢条斯理地化成一条一条的水流蔓延开来,四处都是湿漉漉的冷。
黛玉为着景致,特地叫宝玉去挪了几块太湖石来,砌成一道高低不平的矮墙,靠这矮墙的凹凸处积了雪,才得了几分雪景。黛玉便牵着宝钗沿着这矮墙慢慢走,一路走,一路见那些花草树木都还没全枯,那雪下面分明透出几处黄的绿的,乍看之下,倒不像是严冬天气,反而像是开了春似的。
宝钗顺着黛玉的目光看去,也见了那几处草色,她是做生意的人,头一件想的却是马上便要过年,有许多应酬都要打点起来,账目也要收拢清算,再还有明年的生意也要盘算了。想起过年,难免就想到家里母亲和哥哥,又想到林海、贾政、王夫人等,那额头就突突地疼痛起来,黛玉却晃着她衣袖道:“宝姐姐,凤姐姐她们,此刻该到了哪里了?”
宝钗定了定神,道:“我依稀听说她是要去惠州,若是坐车的话,过年时候也差不离要到了,不过官府的期限是在三月,她大约不会那么早到的。”
黛玉道:“希望她经此一事,知道世情冷暖,好好地和平儿姐姐过日子。”
宝钗奇道:“你怎么忽然想起她们来了?”
黛玉道:“我只是羡慕她们,可以一路出行,无拘无束。”
宝钗叹道:“前儿我才听说,舅妈终是熬不住去了,凤姐姐再是刚强,见不到母亲最后一面,也是终身的憾事。再说岭南路远,刑途无期,她们的苦处还多着呢。”
黛玉也叹道:“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偶生感慨罢了。”
宝钗怕她对景伤情,便催道:“天冷,别在外头久待,回去吧。”
黛玉应了一声,宝钗扶着她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住,问道:“黛儿,你方才对宝玉说的,是你的真心话么?”
黛玉道:“我方才说得多了,哪知道你在说哪句?”
宝钗道:“你说,若见不着,那种煎心熬肝的痛苦,才是天下有情人的痴心处。为此便是丢了性命,那也只是情之所至罢了。”
黛玉也站住脚,凝视着她道:“难道不是么?”
宝钗笑而不语,牵着她慢慢进屋,到门口的时候,黛玉却又停住,宝钗问时,她方道:“我觉得我们虽才在一起几年,却好像…过了一辈子似的。”
宝钗笑道:“傻瓜,我们的确是已经相处过一辈子了。”
黛玉就握紧她的手道:“这一世过完了,才算,别的都不算。”
宝钗故意道:“那下辈子若我们还在一起,也不算么?”
黛玉歪头道:“那算。”
宝钗就逗她道:“那下下辈子呢?”
黛玉认真地道:“只有我们一直在一起的才算,别的都不算。”
宝钗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凑近,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笑道:“那么从今生到以后,每一世都要算才好。”
黛玉忽见她在外头就这么公然亲热起来,一时有些脸热,略怔了一下才明白宝钗在说什么,于是也红着脸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勾着她的手道:“好,从现在开始,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圣上欲大展宏图,朝中格局大变,新贵们纵然是春风得意,毕竟根基不稳,凡事谨慎为先,老臣们不是因故被贬斥,便是见了同侪的下场,兔死狐悲之下,行事难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因此今年过年,京中竟少了许多以往的奢靡风气,多了几分清净习气。
贾府之中,贾政正是将要出孝的时候,几个有头脸的管事并留在府中的几个清客都来婉转劝他打点一番,再谋个差事,以图将来。
贾政思量未定,信步而行,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大观园外,如今迎春、探春、惜春皆已经出嫁,宝玉又在外做官,这园子无人居住,已经荒了许久了,贾政想当初这园子修成之时,何等风光显赫,而今却是这般凄凉荒废,便免不了长叹一口浊气,滴了几滴老泪,又叹息着进了书房。
他如今身上没有官职,却还留着爵位,孝期又满了,正可参与新年朝贺——几个清客正是劝他借着新年时候上一贺表,再托元春设法,求得圣上回心转意,点他一个好缺,因此这新年贺表便要好生思量。
贾政对着书案半晌,一个字也写不出来,顺手翻到几个清客拟的条陈,都只觉谄媚,他便蹙了眉,呆坐着望着书案出了一会神,叫外头长随道:“兰小子在哪里?”
外面人道:“兰哥儿在二门外练弓箭呢,手都练出血了,我们叫他歇息,他也不肯。”
贾政道:“你们就说是我的意思,叫他去看看他祖母和母亲,用些点心再出来,等下我要给他讲破笔。”
外头几人答应着,果然就去和贾兰说了,贾兰进去,不一会却又有两个婆子从里头出来,提着食盒等物,在门外向贾政行礼道:“太太说庄子上的东西到了,有几样野菜,冬天吃着还清爽,叫做了给老爷尝尝。”
贾政命她们先把东西放着,自己胡乱翻了一会书,心中实在不定,外头又有人催道:“老爷,太太问老爷可用饭了不曾。若是还没用,不如到后头去,太太早上接了三姑娘回来,这会子在荣禧堂呢,问老爷要不要一道儿过去,一家子聚一聚。”
贾政见王夫人殷切问候,且又接了探春回来,便点头道:“我就去。”叫人把王夫人送的食盒提着,一路到荣禧堂,果然见探春、李纨、尤氏都在,甚至连邢夫人和贾环也都在座。
贾政见了贾环,倒勾起一桩心事,等诸人行礼之时,细细打量于他,却见他不但举止荒疏,形容猥琐,且又跛足驼背,那心里一分愁绪便变作了十分,不免形于颜色。
又看贾兰时,虽然这孙子已经初初有了几分姿容秀雅的少年品貌,却是越长大便越肖似其父,贾珠见了贾兰,难免就想到贾珠,心酸之外,又转头看探春——宝玉上任之后,贾政便替探春物色了一个本地举人,以他的意思,便是家中拮据,也万不能要那卖女求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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