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gl)》第64章


“是吗?”梁琼诗踩着另一个宫人的背,上了车辇,“那乾殿是不是有书架?”
“许是有吧。奴婢不清楚。”宫人抬高梁琼诗的手,让她上得更便宜。
“那琼阁有吗?”梁琼诗的脚落在车辇的帘外。
“琼阁自是无的。”宫人跪到地上,声音已是有了微微的颤抖。
“辛苦你了。本宫会记得回来打赏于你的。”梁琼诗伸手撩开珠帘,自行踏了进去。
宫人从梁琼诗的话中听出她希望自己在原地候着,连忙叩头道,“娘娘,圣上旨意,无论娘娘去哪,奴婢必须跟着。”
“你想要监视本宫么?”梁琼诗坐在车辇内,看着不远处朱红色的宫墙,眼色黯了黯。
“奴婢不敢。”跪在车辇旁的宫人听着车辇内传出的声音,随即慢慢起身往后退了退,又跪下,“娘娘三思!”
“不敢便退下,何须本宫三思!”梁琼诗闭上眼,不做退让。
“是……恭送娘娘……”宫人见梁琼诗坚持独行,随即冲着驾车的公公使了使眼色,“行车!”
“是!”
梁琼诗看着驾车的公公扬起的马鞭,高扬的辫尾让她的心随着马的一声嘶鸣奔向远方。
车轮转动的声音伴着车辇两侧的风景带着梁琼诗的心一同起伏。
梁琼诗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瞧着宫城。
她听过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也听过酒池肉林,金玉十里。可她从未真正瞧过那些传说中的雕梁画栋,亭台轩榭。
着着宫装的宫人,小步快走的太监,大朵大朵满池的睡莲。
一切都如梦境一般,真实到反而像幻觉。
直至驾车的公公的急停,震得梁琼诗差点从车辇中翻滚下去,才恍恍惚惚从自己的世界中醒了过来。
“娘娘,您还好吗?”听着驾车的公公急切的声音,梁琼诗勉强稳住了身形,“发生了何事?”
“娘娘,熹妃娘娘求见。”公公的声音有些不安。
“那便见吧!”梁琼诗待着公公进车内扶着自己出了车辇才瞧清楚车前竟是立了一个玉人。
“见帝后为何不跪?”公公扶着梁琼诗下了车辇,忧心娘娘因瞧不见吃亏,便抢先指责了熹妃一句。
“公公说笑了,臣妾不正跪着么?”熹妃稳稳的站在原地,挑衅般得望着被太监扶着弱柳扶风的帝后,轻轻的笑了笑,“姐姐,臣妾跪得这般辛苦,您是不是该让臣妾起身了?”
“嗯。”梁琼诗看着熹妃脸上的笑,睫毛抖了抖,“妹妹当真是倾城国色。”
“是吗?姐姐原来今日才知晓妹妹是倾城国色,妹妹还以为姐姐在选妹妹时便已知道了呢!”熹妃朝着梁琼诗靠近了几步,伸手欲取梁琼诗发髻上的钗,“姐姐这头上的钗甚是好看!不知赠与妹妹……”
“这可使不得。娘娘头上之钗是圣上亲手所赠……”一侧的公公见熹妃的手伸到了梁琼诗头上,连忙小心翼翼的挡开熹妃的手。
“姐姐,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熹妃见夺簪不成,随即迁怒驾车的公公身上,顺带着贬损梁琼诗管教不善。
“妹妹何必这般大的火气……”梁琼诗浅笑着朝着车辇的方向挪了挪,“公公说得正在理,圣上所赐之物,皆是不可转赠的。”
第六十三章
“不可转赠,那便是妹妹唐突了。”熹妃挑眉看着梁琼诗,丝毫不避讳尊卑,可发出的声音却又是唯唯诺诺,易让人懈怠。
瞧见新进宫的妃子这般放肆,梁琼诗忽觉好笑,若是她真瞧不见,岂不是被这‘妹妹’给糊弄过去了。
且观那公公刚刚未让这妃子行礼,估摸这妃子许也是惹不得的人物。
不过,惹不得,不代表没法子折腾不是?
梁琼诗抬眸对上熹妃的眼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妹妹真是倾国倾城之貌!”
“倾国倾城?”熹妃疑惑的看着梁琼诗,半晌未动,“不知姐姐意思是?”
“呵!”梁琼诗低头轻笑了片刻,又冲着熹妃招了招手,“妹妹且来扶着姐姐沿湖边走走,姐姐想与妹妹说上几句体己的话。”
“娘娘!”一旁的公公闻帝后要与新晋的宠妃独行,连忙低低的提点了一声,“娘娘,圣上可是嘱托了娘娘,今晚要去长平阁用晚膳。”
长平阁?
梁琼诗颇有兴致的看着熹妃变来变去的面色,压下笑意,“无妨,溪公公。”
“这……”溪公公听到梁琼诗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连忙低头道,“那奴才便在此处候着。”
见那公公低下了头,梁琼诗便知自己叫对了驾车公公的名字。早前她也不知驾车的公公便是明溪公公,不过念着君王常唤的名字,不是‘明权’,便是‘小溪子’,也可猜上一猜。
熹妃知晓了立在梁琼诗身侧的公公,便是宫人口中不近人情的明溪,手中的帕子却是要被绞烂了。
她虽是圣上的新宠,身侧伺候的人却不过是明权公公指派的。不仅办事不牢靠,不够机灵,还有副极为美艳的皮囊。看得那她食不下咽,时常心塞到不愿意让她们侍奉。
万一,圣上被她们迷惑去了可怎么得好?
想着自己身侧那磨人的宫人,熹妃看着明溪的眼神也有几分炽热,凡是梁琼诗有的,她都想要。
梁琼诗用余光扫着慢慢朝自己挪的熹妃,见她的视线全都落到了明溪身上,不由得笑了笑,“溪公公,熹妃妹妹怕是看上你了!”
“这……”明溪敬畏的望了梁琼诗一眼,才冲着熹妃直了直背,僵着脸道,“娘娘说笑了。”
“是啊!姐姐说笑了!”熹妃见梁琼诗发了声,便把火辣辣的视线从明权身上,移到梁琼诗脸上,“明溪公公是圣上身边的人,除了姐姐,怕是没人能得到这般的荣宠,哪里是妹妹能肖想的?”
“妹妹这话说得便是偏驳了,溪公公是君王身侧的近侍,姐姐我也不过是蒙了圣宠。”梁琼诗对着熹妃的眼睛,轻轻一笑,“,不过妹妹有句话说对了,人就该知本分,不该想些自己得不到的。”
“是……谢姐姐指教了,妹妹定是会把姐姐的话铭记在心。”熹妃轻轻的咬着下唇,双颊隐隐有些泛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得。
“铭记在心却是不必,姐姐只期着妹妹守着本分。例如:在”梁琼诗看了明溪一眼,又把视线挪回到熹妃脸上,“是后就是后,是妃就是妃,在圣上面前,妹妹与本宫都该称‘臣妾’,但在本宫面前,熹妃妹妹怕只堪一个‘臣妾’。”
“这……臣妾……臣妾知错了……”熹妃定定的注视着梁琼诗的眼睛,暗觉梁琼诗双目有神完全不似眼疾之象,心中顿是疑窦丛生,但又念着入宫前,多方打点,均言梁氏虽盲,早年却多有慧名,且稍稍的安了几分心,“臣妾出身陋巷……”
熹妃话还未说完,梁琼诗便笑出声,“熹妃妹妹多虑了,出身陋巷并没什么打紧,本宫也是出身低贱。但既是入了宫,便该有规矩,莫不能因着这些芝麻小事,让旁人瞧轻了去。”
“是,臣妾……”熹妃见梁琼诗对着自己多般打压,心中憋了一口闷气,可这么多宫人看着,她却没几分胆子发作。只得不情不愿的走到梁琼诗身侧扶住她的手臂。
试到手臂被扶住了,梁琼诗转身冲着明溪点了点头,“明溪公公且留在此处,容本宫与熹妃妹妹说上几句。”
“是,娘娘。”明溪迎着梁琼诗的视线,心中暗觉娘娘似乎能看见了,欲去禀明圣上。可转念一想,又恐只是他的幻觉,便站在原地,冲着梁琼诗微微的躬了躬身。
“走吧,熹妃妹妹且扶本宫沿途走走,本宫也陪着妹妹赏赏着满湖的夏景。”见明溪已是允了,梁琼诗便故意朝着湖边的台阶方向走,明溪的意思,在此刻,许是可以作君王的意思。
见梁琼诗动了,熹妃也只得扶住她的手臂,在身侧跟着移动。
不过所谓的跟着,不过是在看她笑话罢了。
梁琼诗故意不断的朝着湖面靠近,却只试到熹妃的手在抖。
“妹妹是不是一直指着本宫从这里踏进去?”梁琼诗笑着把一只脚踏放到水面上。
“臣妾不懂帝后的意思。”熹妃的声音冷冷清清的,与之前判若两人。
许是等着自己投湖自尽吧?
“在此处再唤‘帝后’,不仅晚了,亦是生分了。”梁琼诗笑盈盈的把一只脚的鞋面浸到湖水中,“妹妹终究是年纪尚小,不懂得人心险恶。”
“人心险恶?”
熹妃困惑的声音让梁琼诗收回了落在水中的脚,“对!妹妹可还记得与妹妹一同进宫的有几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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