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舍_柯染》第55章


秦见深想了想,拿笔照着卫老三的批注在旁的地方重新批了一遍,兴冲冲地从床底下抱出自己的小盒子,用剪刀把卫君言写的批注剪下来,喜滋滋的欣赏了一回,这才把这些字片堆起来,放进自己的宝贝盒子里。
盒子里面有他从卫君言那里摸来的钱袋子,用料柔软外观简单,秦见深拿在手心里捏了捏,嘿嘿笑了一声,心说等明天让卫老三给他做一个,他让自己的媳妇儿给自己缝一个钱袋子,不算过分罢。
两只簪子放在专门的槽里,秦见深拿出来把玩了一会儿,又放了回去,心说还有一只在苏衍那里,以后得找个机会弄回来。
还有他从秦瑾清手里顺来的小口哨,那臭小子见了他只会哭只会流鼻涕,根本就不配拿卫老三亲手做的小哨子,他又吹不来,还是给他比较好。
秦见深翻来覆去看了一番,咧嘴笑了笑,塞到嘴里吹了一声,照卫老三给秦瑾清示范的吹了几下,慢慢也能出声了。
他本有些才艺,怎奈时间短,对这构造简单的小口哨有些没折,吹得断断续续啊啊啊的吊命一样,听得被赶到门外边站着的四丁脑仁发疼,没多久连尿意都出来了,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蜷着腿跑了。
秦见深吹了一会儿,吹得有些头晕,腮帮子也酸疼,终于是吹够了,放过了窗外一林子想要安歇的鸟禽走兽,拿毛巾把这个晶莹剔透的羊脂玉小哨子擦干净,放进盒子里收好。
还有一张药方,卫老三专门开给他治病的。
一张地契和宅契,是卫府的。
还有几个装药的青瓷小瓶,盈盈一握精致小巧,一个挨一个的排好队靠边站在盒子里,十分精致可人。
秦见深把东西装好,感觉盒子空荡荡的没装满,目光在寝宫里转了转,也没找到什么好东西,只得把盒子收好藏回床底下,在床上盘腿练了一会儿功,又觉得无趣,他现在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再练也没意思。
秦见深有点无聊,就把暗无风叫进来。
暗无风猜主子是想叫他去传唤相国,做足了心里准备,进来行了礼,“主子。”
秦见深也没让他起来,只黑暗里两只眼睛盯着暗无风的脑袋问,“朕问你,被你榨干了,这句话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没有?”
暗无风虎躯一震,脸上砰的一声燥红无比,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要淡定些,也许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比如之前两人如果在榨苹果汁,那就有可能是苹果被榨干了。
如果是在榨花生油,那就是花生被榨干了。
如果是在榨蜂蜜,那就是蜂窝被榨干了。
总之,是某种液体的东西。
这么高难度的问题,幸好问的是他,要是问的是别人,主子的形象就要轰塌了!
暗无风垂着头,声音几乎拧成了一根丝,要不是秦见深内功深厚,恐怕当真听不见,“恕属下冒昧一问,主子前一句话说了什么?”
虽然这件事十有二十跟卫相国有关,但暗无风不敢直接提,问得十分委婉含蓄。
“哦。”秦见深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卫老三是他的,也没什么好避讳,直接道,“我也没说什么,就想留下阿言。”
秦见深脑子好使,到底掩藏了一些,什么他还扛得住,让卫君言把他吻昏过去什么的,他可不愿意说给别人听。
所以主子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留下卫公子的!
暗无风跪在地上的身体晃了晃,见秦见深对他的晃神面露了不悦,赶紧摒弃了一切逼近真相的联想,枣红着脸回禀道,“此人说的定是床笫之欢。”
秦见深呆了一下,反应过来顿时脸色爆红起来,床笫之欢他知道,不就是一男一女*着身体抱在一起嗯嗯啊啊么?他小时候在宫里看见过,时间久远一时间没想起来,原来卫老三是想跟他做那事了。
男的跟男的也行?
秦见深面色古怪,但卫老三居然想跟他赤身*的抱在一起蹭来蹭去,想想还真让人激动不已,秦见深来了兴致,身体往前勾了勾,问,“此言当真?”
暗无风垂着头回禀道,“不敢欺瞒主上……男子成年后,会想床笫之事实属常事,主子勿要担忧。”
秦见深哦了一声,心里嘿嘿一笑,既然卫老三想要成这样,他肯定是会满足他的,“听说床笫之欢会让人下不来床?”
那要看谁上睡下了,暗无风十分想上前去摇自家主子的肩膀,大声对他说,主子你快快清醒些,横看竖看,上看下看,下不来床的那个人都是你呀!快醒过来罢主子!
暗无风心里咆哮,打算帮自己的主子一回,就昧着良心道,“不会的主子,除非此人想揍人。”
秦见深哦了一声,懵懵懂懂明白了一些,挥挥手示意暗无风下去,自己在脑子里拼了命的回忆他七八岁的时候看见的零零碎碎的片段,怎奈时间记忆都太过久远,他就想起了白花花的一团肥肉,也没什么好参考的。
☆、第47章 龙阳十八式
陈清果然一大早便亲自来北冥府接人了。
北冥渊与卫君言同去,一道出了门。
陈清下马车来迎,还恭恭敬敬朝卫君言行了礼,丝毫没有之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模样,卫君言把人扶起来,口里道出门在外不必虚礼,三人一团和气的上了马车。
陈清掀着帘子看了眼北冥渊的府邸,眉间皱出了两道褶子,朝卫君言拱手道,“相国借住北冥大人的府邸也不合道理,晚上老臣上道折子给皇上,请皇上赐相国府。”
卫君言摇头推拒,“陈大人勿要忧心,我孤身一人,住哪里都是一样,再者我与北冥大人交好,住于他家,相互也有个照应。”
陈清听他这么说,也未再提上折子的事,一路上自然是要问些新政的事,卫君言也没隐瞒,陈清所问之事皆做了仔细的解答。
陈清似乎是真想做点正事。
卫君言把之前理好的章程递给陈清,温言道,“大人乃国之栋梁,皇上与我道大人可堪大用,新政之事,皇上还吩咐我与北冥大人多与大人商榷,还请大人多多费心了。”
陈清愣了一下,才接过厚厚的一叠文书问,“皇上真这么说?”
秦见深原话自然不是这么说的,原话只有八个字,新政一事,陈清可用。
他这八个字虽是与卫君言的意思一样,但到底简单了些,卫君言自然不能照抄照搬,在群臣眼里,他和秦见深也就是两个毛头小子,态度若不谦和些,做起事来只怕是寸步难行。
陈清将卫君言给的章程细细看了一遍,半响回过神来后,郑重其事地朝卫君言深深鞠了一躬,口里道,“相国大才,往日是陈清孟浪了,还望卫大人与皇上担待包含才是。”
昏君在位的时间久了,朝臣不奸,那官就做不长久,明君在位的时间久了,奸得太过,也做不长久。
该忠时忠,该奸时奸,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这估计才是陈清能从一干读书人里脱颖而出,一路坐上令尹之位的原因。
一路上说说道道,到银杏山庄的时候,也混到午时了。
银杏山庄里便地种了百年的银杏之木,一眼望去都是层层叠叠的金黄叠嶂,秋风拂过,黄叶飘旋,台阶上,青石上,楼阁亭台上,皆铺了一层厚厚的金黄色,曲水流觞,银叶清香随风而过,让人如置梦境,久久回不过神。
陈清领着众人游玩了一翻,也没多弄别的花样,见时辰差不多,便招呼人往流水亭去,等坐定下来,围着圆桌的七八人,全都是朝廷要员,游山庄只是一个借口,探讨新政的事才是重头,几人坐定以后,茶还未上,便有人上来询问了。
卫君言方想开口回应,没成想陈清按下他的手,朝他摇头示意,自己将新政的章程拿出来,一条条悉心为众人解读。
陈清做官做了几十年,又是个人精,这朝堂之上谁有几斤几两他一清二楚,因此说起来有的放矢,再加上他对新政也吃得通透,没多一会儿就渐入佳境,应对自如了。
卫君言只在旁边听着,心说陈清愿意帮忙,新政的实施至起码能推前三个月,他有人脉有威信,政令从他手里出来,比卫君言这个光杆相国,是好上太多了。
陈清说得口干舌燥,抓起茶杯就灌了一口,复又与朝臣争辩起来,这也算得上朝廷机密,亭子里没什么闲杂人,卫君言顺手给几人添了茶,他也不着急,就坐在一边听着陈清说,等陈清反应过来,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卫君言想的是秋天就要过去了,秦见深那臭小子看个日落都能看得神魂颠倒,这银杏林也美不上多久,明日他或许可以带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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