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求生欲很强》第40章


“小少爷谬赞。”身旁的大太监是宁都侯王执所派。见到王昉,一边殷勤引路,一边厚着脸皮谄媚道。橘子皮般的脸一挤,挤成了朵层层叠叠的菊花。
让王昉看了恶寒不已。
“这皇宫不是跟少爷家后花园一般?什么时候想来不能来?谁敢拦着?”余弃假笑着,冷漠拍开他的手,大步往前走。
“我,我紧张。”王昉不依不饶,拽着余弃袖子不撒手。
“还有能让你紧张的事儿?”余弃嘲讽道。深吸口气,抑制了自己想要和王昉动手的冲动。
“嗯。”王昉郑重点点头。拍了拍胸膛,扫视了这森森宫闱。偌大的殿宇林立,竟没有一只飞鸟。
角落里,余容静静站着,看着不远处顾盼神飞的王昉,脸色颇有些凝重。
背后箭弩横起,泛着层层冷光,在日光下阵阵生寒。
“他,莫不是发现了什么?”旁边穿着盔甲的将领皱着眉,和余容一样,死死盯着王昉的一举一动。
“若是发现了,便不会进来。”余容嘴角轻勾,比凝滞在空气里的清冷还要森寒。
“既然进来了,定要让他有去无回。”
田进之的这招果然出奇制胜。不费吹灰之力,骗得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少爷将他老子解决了,还上赶着将虎符送过来。
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哪里还需要他在王执去西北的路上伏兵百里?“今日一了,咱们便可调兵回京。西北已不足为惧。”
没了王执的西北军就是只无头的龙。何况这调动西北军的虎符还即将落入他的手里?
可怜王执英明一世,却是在阴沟里翻了船,临了一介枭雄,死在了自己的亲儿子手里。
“今天实在是太安静了。”余弃望了眼王昉,不得已皱了皱眉。
“是吧。”王昉艰难挤出一丝笑来,搪塞道。
“你今天来这儿所为何事?”余弃带着他跨入大殿时略回首,迟疑问道。
陛下紧扣着户部不发粮草,誓要反抗王执到底。朝堂早已经有剑拔弩张之势,人人自危。再过些日子,怕是真的要出事了。
这个时候本就是多事之秋,余弃还以为这位什么也不懂只懂得捣乱的少爷会被他爹教导着安安分分待在家里。
立场不同,那日喜袍加身的时候赵礼已然拒绝了他。陛下已然决定将他隔绝出去,没有理由这位小少爷再掺和进来。
“我上次大婚还没来得及给什么聘礼,现在补上。”王昉清朗轩目,大跨步走进去。
“…………”还真以为你有什么天大的事!
“不需要。”余弃扶着额头,无力道。“便是给,也是我们陛下给你。”
“我的聘礼重。”王昉挑挑眉。侧着脸,对着余弃痞笑道。“信不信,你家陛下可愿意收了。”
“不信。”余弃温温吞吞道。将王昉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阵,鄙夷笑笑。捞过王昉,在他耳边道。“陛下身长九尺。”
十六岁的孩子身量未足,加上王昉清凌凌的水眸,水艳艳的唇,怎么看都觉得这模样带着青涩的水灵。便是再往高了长,老鼠还能吞大象不曾?
用萃红阁的姑娘们的荤话说,他就是个被压的命。还妄想拿聘礼?
“余弃哇。”王昉撩着余弃挽着的整齐的头发悠悠叹道。“咱们打赌如何?若是你家主子收了我的聘礼。”
“我就三拜九叩跪下来叫你一声爹。”
“唔,”王昉一愣,摩挲着下巴有些心动。片刻后还是恋恋不舍道。“爹就算了。不若一会儿帮我个忙吧。”
“能从王少爷嘴里说出帮忙二字,也算是荣幸。”余弃嗤笑着讽刺他。
“无论如何,一会儿,千万别离开我。”王昉叹了口气。替余弃理了理被自己压皱的衣领,语重心长道。“便是一会儿陛下不合礼法,扒了我的衣服,你也不能离开,知道吗?”
南书房,赵礼在堆积成山的折子里头都抬不起来。神仙打架,下边便全乱了。饶是赵礼再勉力支撑,也没有力挽狂澜的资本。
“累了就算了,这些个东西,看了又有什么用?”
一双手覆在赵礼的额头上。王昉替他捏了捏,心疼道。
“在其位,谋其政。朕还是天子。”赵礼笑笑,由着他一双咸猪手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地随便按着,按头为名,揩油为实。
“什么乱七八糟的天子。”王昉叹口气,趴在赵礼后背上深深嗅着淡淡的龙涎香味儿,委屈道。“我爹都比你威风。”
“那又如何?”赵礼一愣,好脾气地笑笑。
“不如何。看不惯罢了。”赵礼越说越离谱。从怀里顺遂地拿出个盒子,递给赵礼。“聘礼。要吗?”
“这是?”赵礼静静看着他。。
“你是天子,这天下都该是你的。我找遍了府上,也就我这条命配得上你。”王昉笑嘻嘻着,贴在赵礼白皙的脖颈上,轻巧地烙了个吻。
惹得赵礼脸一红,刷地烧到耳根,那耳垂的一点,像熟透了的樱桃。
“朕不想要你的命。”赵礼气息不稳,长长的睫毛轻轻抖颤着,一个莞尔,下意识摩挲着手里盒子的纹路。
“反正给你了。要不要随你。”王昉看得痴了,一手揉着赵礼的耳垂,眸眼深深。
所以,他们陛下根本就思考过,“聘礼”这两个字到底对不对。
余弃脸上带着深深的绝望感,杵在角落里,死心地看着不远处打情骂俏的两个人。
心里不住的滴血。陛下啊,英明神武的陛下啊,难不成就如此甘为人下?
“余大人,国公爷方才让您去找他。”一个小太监悄悄溜到屋外,隔着门看到是他,轻轻喊道。
“找我?”余弃一愣。“不知道我在当值吗?”
“国公爷说了,事发突然,有些急。”那小太监弓着身子道。
“若是急,便直接来找我就是了。”余弃轻皱着眉,想着方才王昉的话,心里一紧。摆了摆手,拒绝道。“平日里他来的可勤,今儿怎么了?脚疼?”
“这。”小太监没想到余弃今儿死活不和他离开,眼里闪烁着,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在哪儿?我自去找他。”余弃更是诧异,心思一转,轻轻一笑。
“就在角门那儿。”小太监一喜。转了身急匆匆带路。
“哎,那我先去前面如厕,你自个儿慢慢走。”余弃说着超过他,快步往前。
转了个弯儿,看了眼角门的位置,撇了撇嘴,又换了条路,从侧门回了南书房。
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个个都奇怪。余弃耸着肩膀无力想着。
方到南书房,正看到王昉出来。赶巧了,余弃催他快走,正好带他出去之后自己去找余容。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余弃瞪着王昉,想着方才陛下的反应,颇为无语。
“我爹的虎符。”王昉手一摊,风轻云淡道。望了眼殿前寂寂,颇为无聊地站在汉白玉台阶前,看金辉遍撒。
“真的?”余弃脸上一滞。
“是不是真的。你看看你哥不就是了?”王昉轻笑道。摇手一指,门外铁甲生寒,无数的箭镞,无声冷对着王昉和余弃。
他们已然走到了正门,被一群人围拢着,萧然又肃杀。
“我以为靖国公至少能等着确认在下给的虎符是不是真的再对我刀剑相向。”王昉笑意不减,眼皮眨也不眨,眼睑一垂,朗声道。
“这有什么怕的?王少爷是个花月痴情人。还不怕你不心疼咱们陛下?”余容在石阶之下,淡淡笑道。
这时候的陛下比王昉更需要虎符。不然他也没有理由让田进之怂恿王昉去想方设法地弄来。
赵礼如今明面上反对王执已然进退维谷,偏还没有一丝的底气扼住王执。可若是虎符落在赵礼手里,局势便天旋地转了。无论赵礼用不用虎符,王执便再也不敢说风就是雨。
余容根本不怕这位被痴妄缠了心的少爷会不帮赵礼。
“给便给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王昉叹了口气,拍了拍额头惋惜道。“可扳倒了我爹,对靖国公您有什么用呢?左不还是一朝天子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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