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有点傻》第91章


“锦实兄?怎么是你?”木清远万万没想到有天李尚诚能来敲他家门。
“怎么?远之兄不欢迎啊?”锦实也就是李尚诚,一见木清远吃惊的表情,便打趣道。
“锦实兄,请进!远道而来,我岂有不欢迎之理。”木清远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个人,是怎么想起到他家来的。
李尚诚是木清远在州府去游学的时候,遇到的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当年他俩可没少高谈阔论,木清远一度引以为知己呢。本想州府一别恐是天涯陌路,没想到这人竟会找到他家里来了。
“自从州府一别,我甚是想念兄台啊,但你这一回去就杳无音信,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托人找到你的住所的。”李尚诚可不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住所的么?这么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李尚诚在木清远前脚走,后脚就派人跟了上去,知道木清远住的县城时还感叹了一番天助我也呢。
王玲儿和蔡启德私相授受,在葬礼上给木清远戴绿帽子的事,可不就是李尚诚授意的么,当时蔡启德还纳闷儿呢?表哥咋就知道乡野有个好看的姑娘叫王铃儿呢?而且这村野乡姑好看又能好看到哪儿呢?但是当蔡启德真见到王玲儿时,一瞬间便控制不住,坠入爱河了。
“真是对不住,本来答应锦实兄回来给你写信的,但是当时家里发生了好些事,便就作罢了。”木清远给李尚诚倒了一杯茶,说起来他当时的确是和李尚诚说好回去后还是要互通消息的,但是回来没多久便听见战场传来的消息,加上后来发生的一切,木清远便也将此事搁之脑后了。
“哎,不说那些,否极泰来,如今见你过得不错,想来是一切都过去了,”李尚诚笑道,“本来是有事路过万县,想着我们也几年没见了,便来探望你,见你安好,我便也放心了。”
“劳你惦记。”木清远对于这个颇有好感的朋友,能这般惦记自己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说着就举杯准备敬他,哪晓得李尚诚忽然惊慌地指着自己的身后叫道,“远之兄,那是什么?”
木清远见他颇有些惊慌,便立即转头看去,可是身后除了墙壁,什么也没有啊。
“哦,是我眼花了。”李尚诚好像真的是眼花了,收拢衣袖道,“刚还以为墙壁上有什么脏东西呢,看来是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
“原来如此。”木清远也不再说什么,然后便见鸡蛋竟然朝着李尚诚扑了过去,顿时叫道,“锦实兄,小心!”
“啊!”李尚诚也感觉背后一阵凉风袭来,正待看清,便见一只大狗向他扑了过来,然后——乖乖的蹲下。
“这……这狗……”鸡蛋扑过来时,李尚诚真以为这狗要咬他呢,哪儿晓得只是虚惊一场,顿时便放下了心。
“锦实兄莫怪,这是我家的鸡蛋,平时顽皮了些。”木清远将右手略微有些湿润的衣袖捏了捏,笑道。
“不怪,不怪,小狗嘛,就是要调皮一点好。”李尚诚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然后和木清远各自饮下了杯中的茶。
见木清远将茶水喝的一干二净,李尚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也不再逗留,笑着告辞了。
“锦实兄,有空再来。”木清远送走李尚诚,回头看着一脸乖宝宝的鸡蛋,不禁夸道,“干的漂亮!”
木清远虽然讶异李尚诚的突然而至,但是该有的防备可不会少,虽然搞不清楚李尚诚在茶水里放了什么,但是鸡蛋那一下也足以让木清远将茶水对调,如果真有什么事可不就是自作自受么?
木清远干的事情,李尚诚可不知道,他还以为自己成功了呢?可惜的就是其他人不在,本来还想兵不血刃,不费一兵一卒的,这下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至于李尚诚为什么会那么恨木清远呢?往大了说,是嫉贤妒能,排除异己,往小了说,其实就是小心眼,不能容人。
说起来木清远有什么得罪李尚诚的吗?木清远可能没在意,但在李尚诚看来他的的确确是被木清远打了脸。
木清远和李尚诚的相识是在州府的一座聚贤楼,当时是当地的大官举办的诗会,凡是赢了的人可以得到大官赞助的五十两白银。李尚诚是缺钱的人吗?当然不是,他家说的上是家财万贯。
白银是小,但是耐不住当时有一个大儒在场啊,李尚诚要是能在那样的场合独领风骚,那可就不仅仅是五十两的事了。
李尚诚自问三岁识文,五岁作诗,称不上天下第一,但要是在州府这么一个地方,他好歹也算是一个人物,但耐不住那天运气背,碰上了不知底细误打误撞来参加聚会的木清远。
别人都是为了名来的,只有木清远压根儿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听到赢了的人有五十两白银,便乐颠颠的跑来了。
每当李尚诚念上一手精心做好的诗歌赢得满堂喝彩时,木清远总能在此之上,技压一筹。
在那样一个情况下,李尚诚明显已经心里MMP了,但是为了风度,仍然攥紧了拳头,脸上笑嘻嘻。
☆、番外之孩童记事三
“清远,清远,我给你抓了只斑鸠!”杂乱的头发随意的用根稻草捆绑在脑后的小男孩,背上背着把自制的小木弓,手里一手抓着只半大不小斑鸠,一手攀着只比他矮半个头的窗棱,使劲儿的招呼窗里看书的玩伴,“你快看,你快看!”
“哇!大狗哥你太厉害了,你怎么捉到的?”小清远头发顺溜的归拢在脑后,用一根蓝色的布带扎着,身上的短衫干干净净,和布带一样都是宝蓝色。木渊来的时候,他正小大人一样端端正正的坐在小书桌后面,手里捧着本书,看得入神。但一听到木渊的声音,他整个人立即跳下了凳子,趴在窗棱上,一双眼睛盯着木渊手上的小鸟就移不开眼。
“我跟你说,我今天运气超好,刚进山就……”木渊还没说完,就听见木母在院子里的喊声,“阿远,你在和谁说话?”
“娘,我没有说话,我是在读书。”木清远立马应道。
两人等到外面彻底没声音了,相视一笑。
“大狗哥,你还是先回去吧,待会儿我娘看见了,她又得骂你了。”木清远盯着木渊手上的鸟,有些舍不得,却又没有办法,只得狠下心来,让人走。
“我不打扰你,我就藏在窗子底下,你把书拿到窗子这儿来,把书摆着,你娘要是来了,你就赶紧把这斑鸠给扔了。”木渊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木清远也的确想玩,这还是他第一次抓着一只鸟呢?夫子说有句诗叫“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也不晓得这“雎鸠”是不是就是这“斑鸠”呢?它们都有一个“鸠”字,大概不是同一种鸟,也应该是亲戚吧?
木清远小心的捧着斑鸠,仔细端详它,从它灰色的头顶到它黑亮的喙,明明那么弱小,但又双眼锐利如电。木清远发现除了颈上的斑点以外,这鸟真的很像鸽子,但又和他以前看见的人家豢养的鸽子不同,它是那么的自由、勇敢。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木清远看得十分专注,但也牢牢记着他给他娘说的,他在读书,“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这一段千字文木清远已经读的很熟了,闭着眼睛都能念完,他看的高兴,背的自然也就快乐,木母本来还很高兴,她这儿子生来就是读书的料,瞧瞧这背的多顺溜,但她高兴没有两分钟,走近一看,他儿子手上竟然有一只鸟,而窗棱下面还有个杂毛脑袋。
这一看还有什么不了解的,木母当即大怒:“木大狗,你给老娘滚出来!”
木清远被这声暴呵吓得够呛,手里的鸟都给甩了出去。
一转头见自己老娘都抄起鞋底子了,木清远赶紧上去拦着:“娘,娘……是我不好,是我自己问大狗哥要的小鸟……”
“你……”木母转手就想给木清远扇下去,但终究没能,只是这举起的手,也放不下去,“你咋就这么不争气……”
“娘……”木清远还没说完,藏在窗子底下的木渊作为一个够义气的好朋友,主动的跳了出来,大声道:“木二婶,不关清远的事,是我要来找他玩的,你要打就打我吧!”
说着木渊脑袋一扬,眼睛一闭,跟以前在戏台子上看见的那些英雄一样上前一步走,端的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你还给老娘反了天啦!”木母气的嘴角一抽,本来做做样子的鞋底子也收不住,啪的就朝木渊甩去。
“这和戏台上演的不一样啊!清远你又骗我……”谁说英雄只要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出来承担责任就会万事大吉的,木清远你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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