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桑清月下》第101章


寥缢梗?br /> 就在这时身旁的人冷笑了一声:“极屈辱的死法!”
只这一声还有往日威而不怒临危不变的神采,却似乎还惨杂了些别的什么,乌桑心里并不好受,径直问:“谁下的黑手?”
这等慢慢消磨之法,比一剑取人性命更叫人难受,他不知为何竟在领主的话语里听不出半点怒气,再想到青槐言行,他心里更加疑惑:“苍霞山上竟没人能得解药?”
望着窗外出神的人这才转回神思,看了乌桑一阵,才自顾哼笑了一声:“你还不错!”
他意欲往回走,乌桑扶他到床榻上躺着,他闭目养神,乌桑只在一侧伺候,过了一阵他叹一声:“你不恨我?”
乌桑不觉抬头,却见那人闭目养神,脸上并没别的神色,他顿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从前恨。”头顶目光陡然凌厉,乌桑不禁语塞,但他顿了一下又道:“你逼我不见朱离时也恨。”那人反倒又阖上了双眸,连那摄人的气息都收敛了。
这些话平时断然不敢说。
那时他一鞭下去问一句,鞭鞭落在同一个位置,自己的鲜血溅起来落在自己身上,一鞭下去他总会倒在地上,却还要站起来才落下一鞭,他以为必死无疑。
但他那时也没想过松口,至今背上有两道凸起来的伤痕。
这人却究竟也没打死他。
床榻上的人哼了一声,“你能来,也不错了。”乌桑素无争心,他若是死,他正可得自由,他正在山外被别人绊住脚,就算不来,别人也无暇顾他,单只一个青槐——青槐对乌桑下不去杀手!
“存之劝我。”他并不隐瞒:“领主教养之恩,不能不报。”
床榻上的人像听了个不好笑的笑话一般嗤了一声,及其不屑一顾:“我不施恩于人。”青槐平日作起妖来不可一世,也拿“教养”二字报他,不知幸与不幸。
这才是常态,苍霞山上的人极少言恩义。
床榻之上的人却又漫无边际问了一句:“这苍霞山领主之位,你可想要?”
“不想。”他已拿这话答过青槐,现在说来更觉坚定:“属下难堪大任。”且他想和朱离一起,这苍霞山并不是一辈子的归宿,他需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出来,走近朱离。
“你会谢我没选中你!”不过试探,床榻上的人听闻答案也不恼,倒认真问了一句:“青槐执掌苍霞山,你可服?”他又补了一句做注解:“我纵无药能救,也不温顺等死,哼,活不能,死却由着我!”他若去了,苍霞山必然要有人当家作主。
“属下无异议,但苍霞山财力雄厚,寻一丸解药不是难事。领主不该轻易言死!”
床榻上的人含威含笑地看了他一眼:“若要我死,谁会用寻常□□?”他支起身子来:“有人为叫我死,不惜以身侍毒,怎会留下解药?!”
以身侍毒?乌桑不知怎么一下子想到灵琪身上,有些毒气聚拢,会汇与眉心一点,灵琪眉心那朵红花到底是装饰还是为了遮掩端倪?
还有青槐,启程那天她晌午才到朱雀楼客栈,问起时青槐说去了夜合巷,夜合巷是寻欢所,但她一个女人能去那地方干什么?而况正值领主有痒,青槐神色郁郁,断不是能去寻欢作乐的样子!
而偏巧不巧,倚欢楼正在夜合巷!
床榻上的人像是窥破乌桑所想:“不是那孩子,你别打他的主意。”他不怒而威,须臾又收敛了气场:“我知道你的心思,但他小小人儿,能和我有何冤仇!”
“他怎会在山上?”乌桑不作辩解,他是这山上的人,领主若想知道他的行踪绝非难事,不如坦然坦诚。
领主笑了一下:“我赎的他,幸而有他。”
青槐就算有心,不得余暇也不方便,剩余的人,他的人他都知道,会的是受伤自救的手法,但静心伺候病患却都不在行,何况谁还有闲心闲情。
乌桑只道:“我曾去倚欢楼,却说灵琪被富商赎走了。”是他派人赎走了灵琪,还是他那时就在徐州?若他就在徐州,竟然没强迫自己按期归山!
“不错,就是我。”
正在此时屋外脚步轻响,灵琪先轻声禀了一句:“粥好了!”才端进来,领主只接着前话:“一枚棋子却有了不该有的想头,新婚夜里骗得朱少爷出府,阴差阳错,反去了朱离弑杀新娘的嫌疑,哼,虽不是他算计,但陆凛见有了可乘之机却不能一口咬死朱家,迁怒与他,也没人能说什么。”
灵琪恰放下粥碗抬头看乌桑,一双眼眸灵动可人,睫毛扇动时风情流转,含情含愁。
乌桑眉头一簇,瞪了一下,他两人相顾无言。乌桑只看着灵琪体贴解意,将领主服侍得十分妥帖。
等退出去时灵琪却向乌桑看了一眼,点一下头。
床榻上的人未察觉,还笑了一句:“这个孩子不错。”
乌桑无心他事,并不被他散漫的话题牵着乱走,只问紧要得:“下手的是不是倚欢楼的人……那就是了。”他点出倚欢楼三个字时,床榻上的人神色分外不同:“我即刻下山讨问解药!”
“站住!”床榻上的人忽然坐正了,扶着额,阴沉的目光地落在他脸上:“寻药?还是寻朱少爷?”
乌桑回身跪在床榻之前:“寻药,也会去见他!”
“药不必寻了,不会有。”领主略喘口气:“苍霞山不能乱,青槐不能服众,我有余威,却也无实际用处,你此时帮她,我许你以后执事之权!”
乌桑心里一动,咬牙道:“我不做执事,我……自赎下山。”若不在他跟前求肯,将来也是为难青槐。
江湖高远,他想像朱离那般闯荡,想和朱离相携相伴,而不是天涯海角的奔波,只为暗中取人性命,久活在逃亡隐匿之中,见不得光。
领主呵地笑了:“下山?你以为下山便能山长水阔?下山后谁都能找你寻仇,你纵使三头六臂,也是应接不暇,那是自寻死路!不然他们怎么不下山?而且,你有几个钱?”
乌桑赫然——他若不是乞合接济,早在送朱离那把剑时已身无分文,一贫如洗。
作者有话要说: 嚯嚯哈嘿,咿呀咿呀喂~来啊,收藏啊评论啊宠我啊~(捂脸,我自己默默去冷静下。)
☆、山月远
事事皆有前因后果; 前因他既然已经种下,下山之后的种种后果,他也只能去面对去解决; 只是不要连累朱离就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下山不久; 杀的人不多。
但是钱……乌桑微微一顿才问:“需要多少?”
“万金!”
乌桑不由抽出一口冷气,他还不知自己这样金贵!万金他需得杀多少人才能凑齐; 就算侥幸没死; 到时听说他下了苍霞山而来寻仇的人,也够他应付了,若是一味躲避追杀,或者埋名隐居,自己也就算了,朱离会愿意么?
朱离光明磊落; 胸中有正气有块垒; 为人又洒脱不计较; 正是江湖好男儿,怎么能叫他隐姓埋名呢!
床上的人拍着床铺笑了:“下山不易; 你仔细斟酌; 去吧!”
乌桑拜了一拜; 道了声谢,才转身出门——万金虽然难得,毕竟没说不让他下山。
出门时已有几分夜色,乌桑踏着稀疏星光回去; 才走几步,眼前风声飒然,他后退了一步,已挥出一拳,隐约看见来人才半路收住,眼前人哼了一声:“是我!”
是青槐,看样子她先前就隐在树上,此时像个剪径的大盗。
“有事?”
“领主情形如何?”青槐边说边走,见乌桑没跟上来,她又转身走到乌桑身边:“怎么,不好?”
乌桑往身后看了一眼,还没开口,青槐笑了一声,已自顾解释:“他不耐烦见我。”
乌桑就算疑惑,他在苍霞山长大,也知道别人不愿说的事情一概不能问,只道:“不好!下手的人是不是在倚欢楼?”
青槐也不答,往乌桑身后看了一眼:“有人找你!”她倒借此抽身走了。
他知道身后有人,显然没有跟踪经验,更是在听到“倚欢楼”三个字时出了声响,不问也知是谁。
被人叫破,身后的人也不再藏着,等青槐身影在夜色里看不清了,他才一步一步挨过来。
即便现在是在苍霞山,他现在在苍霞山领主跟前伺候,灵琪也不敢大意,分明在领主屋里时乌桑不过如此,出了那道门站在夜色里时,他周身气势却分外凌冽,淬过血的人身上那种阴狠肃杀显露无疑。
但他心头不安,总要斗胆问上一句,因此沉着气走过去,还行了一礼:“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何事?”乌桑冷着的脸色也未见缓和半分,语调更是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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