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奇缘同人)眉峰碧》第19章


丹书铁契下落不明。十三年前,今上制诏,昭晴长公主薨,葬于阳陵,国丧三年。
其间七年的空档,过分成熟的莫循其实一直都知道,那个陪在他身边女人不是他母亲,但他选择了什么都不说。他知道,母亲应该是不在了,但那时他并不清楚为什么刘玄还要让这样一个女人假冒刘青,可是那时舅舅着实疼爱他,他认为,舅舅是怕他难过。
毕竟他才十岁出头。
直到七年后那个女人向他坦白一切。
大漠中认识的成熟可靠的兄长胡伟立为了赏金出卖父亲,温和可亲的舅舅手刃父亲逼死母亲。
七年时间足以让女人将诺琊当做自己真正的孩子来看待,所以尽管刘玄是她的主子,她也绝不能任由刘玄污了当时懵懂无知的诺琊。
然后诺琊就成了莫循,脸上有了习惯性的温文笑容。
莫问踪迹,无迹可循。
女人用自己能动用的全部力量将莫循送出皇宫,也就是从那时起刘玄撕破了自己的面具,开始对他不择手段。女人被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于闹市凌迟,莫循当时就在暗处看着,后来一个一个,和莫循亲近的人的死讯一一传来,无不惨烈。那是刘玄在逼迫莫循,若不回去,就要看这些人受尽折磨而死。
莫循不懂刘玄为何执着于此,他的确不知丹书铁契下落。他险些就要冲到刘玄面前,但石谨言拦住他:“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
再后来莫循看多人间疾苦,建立石舫,成了大名鼎鼎的石舫主人。
然后石谨言死了。
却没想到……却没想到……如此悖德乱伦之事,刘玄是如何能……
莫循不恨刘玄,不恨任何人,他只是觉得很累。
莫循于人世已再无牵挂,只盼两族能和平共处,以慰先考先妣在天之灵,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儿子,始终都是他们所期望的样子。
其实莫循这些年来往大漠,在很多部落都建立了石舫的商行,保证他们的日常所需没有什么大问题,如果刘玄是个宽仁的帝王,愿意与匈奴言和,莫循再努力一下,兴许莫循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但莫循还是低估了刘玄的雄心和狠辣。
然而这回匈奴摆明了背水一战的架势,战争却结束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朝廷当中很多人都在不解,可莫循是知道原因的。
已经在匈奴那边混到缑王封号,作为此次出战大将的胡伟立,从来都是个唯利是图的人。
胡伟立将随军进京,作为此次弃暗投明的优良榜样,接受刘玄封赏。
莫循想,何必呢,又不是不知道彼此都是翻脸比翻书快,这幅样子真的不好看。
胡伟立和卫谦等人一道回长安,周围有层层叠叠名为保护实为监视他的士兵,卫无忌骑马走在他左前方。只是往日里照面的意气风发少年将军这回却是失魂落魄的憔悴模样,胡伟立勾了勾唇角,思量着怎么去打探打探,卫无忌这样露出把柄的时候可是少见。
晚些时候停下来扎营,胡伟立就看见卫无忌靠着自己的马,愣愣盯着手里的东西发呆。胡伟立才走近一步,心突然跳了跳。
卫无忌手里的东西他认得,那是胡伟立费了多少心思才得来又送进石舫的。他对不起那人,多年来一刻都没忘过死在刘玄手上的男人望向自己哀恸的眼神,彼时那孩子窝在刘玄怀里,不知是晕倒还是仅仅睡着了。那孩子没把他放在心上,但胡伟立一步一步向上爬时却总是想着他,知晓他欢喜这些精巧风雅的东西,这些年很是往石舫送了些,也不期望人知道是他送的,只是想着有那么一两件那孩子喜欢,也就够了。
却没想到在卫无忌手里看见一件。
胡伟立突然一下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胸腔里丝丝缕缕地疼,后退几步揉了揉额头,吐出一口长气。那孩子漂亮的眼睛一直在自己眼前晃,一会儿是温温软软笑着的,一会儿就冷冷的看不出情绪。
胡伟立缓了缓,换个表情,走到卫无忌身边,笑道:“卫将军。”
卫无忌一下子回神,慌忙把东西往怀里揣,但胡伟立没给他这个机会,故作惊奇道:“好精致的玉佩,不想卫将军还是如此风雅之人。”
卫无忌苦笑了一下:“别人送的罢了,我一个粗人,也看不出精巧不精巧,他……”卫无忌闭口,显然不想再说话,胡伟立暗暗皱了眉,卫无忌的神情,实在是……
这时李佶过来,看了看胡伟立,道:“缑王的帐篷已经整理好了,时候不早,缑王先去休息吧。”
胡伟立识趣地走了。李佶看着卫无忌恨不得现在揍他:“你能不能精神点儿啊!现在可是行军呢,你想干啥!”
卫无忌苦笑了一下,道:“我想他了……”
☆、【章二五】上巳竹暖踏莎行
天气渐渐回暖,莫循终于不用整天抱着手炉窝在屋里了。竹园里面那几丛竹子已经抽了很高,蓊蓊郁郁的一片,风来时沙沙响着,甚是清丽。
三月三,上巳。
莫循带着石辞烟石敢言等人到了城外溱水边,现在祭祀祈福并没那么庄重严肃了,这一日大多还是人们聚在一起玩闹之类的。辛月扒在莫循轮椅椅背上一路滑过去,吓得韩东跟着跑在一边大叫:“哎哎哎辛月慢点儿,别摔着九爷!小心小心!”
辛月脚步一顿,稳稳停下来,对韩东皱了皱鼻子道:“哼,别小瞧我!才不会摔呢!莫循哥哥也很开心嘛!”
莫循笑着摆了摆手,道:“行了韩东,别那么紧张,好久没这样玩闹过了,你也别太拘着。以前每年你们都把我管得跟什么似的,可是郁闷死我了。”看了看周围景色,又对一旁的石辞烟道:“辞烟,你也别老是这么严肃的样子嘛,笑一笑的好。”
这里地段比较僻静,也空阔,水边零零落落长了许多蒲苇,辛月扯了一根叼在嘴里,趴在莫循腿上撒娇道:“莫循哥哥,我想听你吹笛子~”
莫循摸了摸辛月的头,笑道:“那不叫笛子,横笛竖箫,记住。”
“啊嘞……哎呀别管这个啦!莫循哥哥~莫循哥哥莫循哥哥你最好了~”
“好好好,真是拿你没办法。”莫循取出紫竹箫放到唇边,修长莹润的手指抚过箫孔,简单试了几个音,莫循稍一沉吟,箫声便有了韵律和节奏,难得少了轻薄凄冷,一曲踏莎行,温柔明净,像是月光下桃花随风细细纷飞,花瓣抚过面颊如同情人的喁喁私语。
辛月眯着眼睛听着,待得一曲终了,直起身鼓掌道:“好听好听!在红姑姐姐那里也天天都有歌啊曲啊什么的,但是就是没有莫循哥哥的笛子、啊不对,箫好听。”
红姑伸手一敲她额头:“没良心的小丫头,信不信今天回去没有饭吃?”
“是实话嘛……莫循哥哥你看,红姑姐姐欺负我!”辛月扯着莫循的袖子佯哭道。
正这时,一直站在莫循身侧的石辞烟突然冷了脸,手臂一扬,匕首直飞向一边小树林。只听见一声脆响,匕首沿原路回飞,石辞烟前踏一步接了匕首横在胸前,稍稍弓下身子作出戒备的姿态,另一只手已经挡在莫循身前。
莫循已经摆上那副温和又疏离的笑容,道:“相逢即是有缘,朋友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叙。”
男人从树后闪出身形,唤:“阿循。”
“……原来是胡将军,幸会。”莫循稍稍对他点了点头,“好了辞烟,回来吧。”
三天前胡伟立已随卫无忌回长安,受封建威将军,一等忠义伯,府邸仆侍之类也已经赏赐完备,基本上就是在长安定居了。
胡伟立走到莫循身前,他也没想到能正好在这儿遇见莫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许久才道:“阿循,这么多年,你怎么样?”
莫循弯了眼,手指摩挲着轮椅扶手,轻声道:“有劳胡将军挂心,我很好。”
“阿循,对不起。”
莫循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挺直了背,尽管五官还是温和,却莫名显出高傲与冷淡,这是一种抗拒的姿态。莫循微微勾起眉尾,说:“我并不曾怪过你,你也不用说对不起,当时的情景我们都知道,你的选择是明智的。”说着,莫循轻轻叹了口气:“毕竟我们那时并无深交,你待我们一家三口,也算仁至义尽了。”
胡伟立再次上前一步,苦笑道:“阿循,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知道你肯定恨我,不然这么多年了,你不会一直不愿和我见面。”
“胡将军说笑,莫循从不会恨任何人。好了辞烟,我累了,咱们回去吧。此外,胡将军,看在我曾经还叫过你一声兄长的份上,今日之事请不要对旁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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