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同人)下一个十六年,换我等你人》第33章


正当这时,程远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他一个激灵躲开,响了几声才发现是公务电话,手指僵硬的按了接听键里面就传来Susanna甜美的声音:“程先生,狄特律师事务所的狄先生讲和您有约?”
伍月舒口气松下劲站起来准备和程远说一声就出去了,可是看着一头雾水半天不吭声的程远只能走近去提醒他。
电话机里又传出Susanna试探的询问声,程远才张嘴说道:“你让他进来吧。”
这几天他脑子有点乱,想不起和谁有约,可是说是敌特律师事务所的可能真是有事自己忘了,这两天,实在,事情太多。
“久仰大名啊程先生,”狄庆阳推门进去,哈哈笑着与程远打招呼,却看见眼熟的女人迎面走来,他了然的含笑盯着她,两人擦肩而过,伍月神思黯然也没顾得上看他。
“你好,我是敌特律师事务所的狄庆阳。”
程远站起来与他握手时已经恢复了冷静睿智的集团董事长,他冷眼看着眼前有些眼熟的律师问道:“我不记得和狄先生有约。”
客气的质疑式陈述句,狄庆阳扬眉一笑说道:“程先生贵人多忘事,我在半分钟前才约见的您。”
程远像漠视无赖似的看他一眼就坐下提起电话。
“我是您太太费丽达小姐的代理律师,”狄庆阳收了笑,也不去阻止程远准备送客的电话,自顾自的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说道:“费小姐已经把离婚代理权交托给鄙人,今天就是来和您商议这件事的。”
已经走到门口的伍月听到丽达的名字一下子顿了脚步,转脚往回走。
狄庆阳瞥一眼转瞬神情呆滞的程远,也不管他的反应从包里拿出来一份文件推到程远面前说:“这是《离婚协议书》,费小姐已经签字了,您看看要是没问题也请签字。”
“什么心情啊!程远,你把她逼走了,《离婚协议书》!你如愿了吗,痛快了吗?”伍月冲过来撑着桌子哭着大喊。
“够了!”程远陡然拍了桌子,“没完没了的说这个有意思吗?”他已经繁乱的不知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更不明白自己混沌的心思,只是守着那一点微末的念法不放,他不能将自己心中的道法标准也推翻。
狄庆阳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好奇的看着边上被吓得抖了一抖的女孩,再次确认:没错,这就是伍月。
他办事向来周密,案子从无失手,因而事前肯定是做足了功夫收集相关材料证据的,可是眼前这状似戏剧一样的一幕他实在搞不大明白,怎么看着这个伍月好像不希望他们俩离婚似的。
青春是一场繁华的痛,再以如何潦草的方式离散,也终会在生命线里刻下不灭痕迹。
翻一眼丽达潇洒如风的签名,狄庆阳掐着下巴忆起了青春里曾经的荒唐,忽然就忧虑起自己的业绩,丽达曾经对程远的执著真是刻骨铭心的可怕,他觉得这个案子他赢不了。
怕什么来什么,狄庆阳被一个突然闯入的声音弄得紧张起来。
“哟,我说是什么重要客人还不让我进来,”皮皮推开拉他的Susanna笑看着回过头的伍月走了进去,对近乎剑拔弩张的气氛视作不见,心说果然是伍月在里面。
狄庆阳低咒一声就听见皮皮走了过来,程远正要呵斥皮皮却见他脸上嘲讽的笑突然变成严厉,站直了身子说道:“狄庆阳你又来这儿干什么?怎么,姓安的还贼心不死?”
皮皮没想到居然又见到狄庆阳,他还找上门来了,戒备心立即就升起。
“咳,误会了,”狄庆阳起身与皮皮握手,“皮先生,幸会。”
“南亚的律政界不好混吧。”皮皮只拿手指与他碰了碰就插兜看着他,意思是:你今天说不出来个一二三咱再瞧着。
狄庆阳搭一搭皮皮的肩说道:“今天是来找程先生的,有公干,得,刚好我的事说完了,走,咱兄弟好多年不见了喝俩杯去。”
“公干?”
皮皮疑问的看向程远,程远铁青着脸冷冷凝视着对面互诉别意的两人问道:“安大夫么?”
程远的话没头没脑,在场几个人的关注点都不太一样。
程远想起那个送丽达画的神秘人物,难道就是她的主治医生安雷泽,听皮皮话里的意味不明,金蟾岛上,也想不起个其他姓安的人物和丽达有关,又想到那一晚在医院安雷泽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脸上露出的神情很不寻常,便又肯定了一分自己的猜测。
狄庆阳想好言相劝,出去再说,但是看皮皮的架势是躲无可躲了,只好照实说道:“他才回来,已经和丽达见过面了,不过你放心,丽达已经在两天前飞中国上海了,”他看着皮皮要动手连忙解释:“噢,不是去他老家你千万别误会,都过去了,当事人都已经释怀以友相待了,你就……”
皮皮犯冲,动不动就提拳头让狄庆阳很是招架不住。
“姓安的能安分吗?”皮皮一听他回来了就炸火了,“他怎么不一辈子待美国!还敢见丽达!”
程远抬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心说:竟然说的不是安雷泽,那又是谁?
“是我叫他回来的,”狄庆阳深感秀才遇上兵的苦处,退到后边的沙发上坐着苦哈哈的说:“费丽达找这差事果然是寻我仇来的,要叫我名节不保嘛。”那时候的事情看来今天是非要捅破了,遇上皮皮他心虚,底气再也硬不起来。
“废话少扯,”皮皮握着拳头迈步过去道:“你叫他回来干什么?那阵没打断他的腿!”
程远吃惊,眉峰叠起冷峻异常,嗤声一笑操手坐下等着看戏,他终于想起狄庆阳就是五天前在嘉悦会上对他目露挑衅的男人,心道原来都是老熟人了,你们的故事可真是够有深度,心中嵌着一根刺似的难忍怒火的抱臂控制着发怒的颤抖。
狄庆阳眉毛闪了闪苦哈哈一笑说:“真是你误会了,炮灰何苦为难炮灰!”
难得他还能说的出冷笑话,皮皮更是费解了。
“就像丽达拒绝所有男生靠近的理由其实不是你一样,当年干那事的人也不是雨声,”狄庆阳皱眉狠狠心说道:“是他替我背了黑锅,那个人是我,我把兄弟推泥沼里了。红了两所大学的‘医科大传说’是个假象,丽达从头至尾根本不知道雨声喜欢她,雨声是两天前才告诉丽达……他冰封了六年却已然逝去的爱情的。”
“你,你胡说什么!”皮皮惊诧莫名的动了动嘴唇。
“你打错人了,该挨打的是我。”狄庆阳暗了眸子说:“雨声什么也没干被你打成那样……他善良没怪我,就那次他因为我结识丽达,我怂早跑掉了,这么多年连金蟾岛也不敢回来,医科大的他要念五年,比我晚一年毕业,可是他性子太过温润,暗恋了一年始终都没有对丽达表白,毕业季却知道了‘程先生’的存在,从此丧心,申请美国留学一去六年……他傻呀,自己不说却经常打电话问我关于丽达的事,可是……那事……她不联系我我哪敢找她,只能通过别的方式打探她的消息,两年前我听说丽达出事,回来金蟾岛时却见不上人,我不敢告诉雨声,只说丽达结婚了,心说就这样结束吧,四五年了雨声也该有新生活了,还好,还好……他现在过得很好。唉,说起来罪魁祸首是我,也是因为我小气,后来常常想要是当时我帮帮雨声,没准啊丽达也能接受他,毕竟程远太远,丽达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凭什么能等他那么多年,要是雨声和丽达在一起,真的成全了‘医科大传说’,雨声也不用远走异国他乡多年,丽达更不用以身赴死,今天也能少这许多不必要的伤害,你看看,你和边闯没结果,程先生和伍小姐、丽达也都伤尽身心,我也是今年才敢回金蟾岛看看。”
一段话说的人人默然,事虽不同情却想通,即便不能了解具体发生的事情,在场几人也全能明白其中夹杂的憾恨。
皮皮没有再问下去了,他扭着头揉揉鼻子,不知该作何想法,迈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出去了。
一个人也只有放下过去,才能放过自己。
狄庆阳起身整装,又是一个锐利的律师,他提起包与程远告辞,点头转身走掉,固然愤恨迁怒程远,可心里只盼一切顺利,那个女孩子比他们几个男人都要艰辛。丽达是三月末与他联系的,他当时震骇不已,后来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踌躇着还是告诉了安雨声叫他回来,丽达的手术由研究脑神经科的专家亲自上阵是再好没有了。无伤不成长,还好他们三个都有了各自的生活,筑建的所谓尊严堡垒打破,他们也终于酣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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