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当伴读》第177章


头顶上,陛下的声音传来:“皇儿为何行此大礼。”
太子殿下深吸一口气,全身上下都觉得痛,他面色虽白,却仍然未显露出什么,道:“儿臣斗胆,为许霁川请封,若是此番他没救过来,还请陛下封他为子爵,厚葬他。”
陛下道:“胡闹,分封之事岂能随意?下去吧,你也累了一宿了,好好休息,刺客的事情让禁军去查吧。”
太子殿下拱手道:“儿臣遵旨。”
说完便退下去了。
晋王看着太子殿下的背影,松了一口气,这太子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才过弱冠的小子,怎能轻易识破他的障眼法,看来以往是他太过高看这个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出了梁元帝的寝宫,突然双腿一软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晕倒在地,幸好被旁边的小黄门扶住了。
“殿下小心。”外面阳光耀眼,照亮了太子殿下惨白的脸。小黄门看着他好似得了大病般的脸色,道:“殿下,您没事吧。”
太子殿下笑着揉揉眉心,道:“没事,就是昨日一宿未眠,如今出来被这大太阳晃了眼,晕了一下,休息休息便没事了。”
说完,太子殿下便走了,小黄门看着远去的太子殿下的背影,莫名觉得太子殿下步履蹒跚,完全没有往日意气风发的感觉。
太子殿下到许霁川的房间的时候,花奴儿还未醒,宗玉先生和镇南侯守着他,见太子殿下进来了,谁也没有和他打招呼。
阿六叫了夏石和秋枫来此伺候太子,夏石忙搬了个椅子放在许霁川床头,让太子殿下坐下。
太子殿下坐下之后,整个人陷在椅子里盯着花奴儿看,完全没有平日里太子的端方仪态,他整个人形容委顿,就仿佛有人将他的灵魂从躯壳里抽走了,只剩下这一滩肉身,间或眼珠子还活动活动,预示着这个人还是个活物。
镇南侯看着他这副情深不悔的样子,觉得更糟心了……若此人不是太子殿下,镇南侯不管多难,都要帮助他和花奴儿在一起,但是此人偏偏是太子殿下……是以后要做皇上的人,分桃断袖,留下的皆是骂名啊!他不想花奴儿百年之后还被千世万世的史家们戳脊梁骨啊!
太子殿下滴水未进,就这样守了花奴儿一夜。
夏石和秋枫都要急哭了,劝太子殿下吃一点,但太子殿下看着食物就反胃,什么也吃不下。
晚上的时候,李忠来请国师宗玉先生,说陛下让他过去一趟。
宗玉先生到的时候,陛下在猎宫的院子里候着他,见他来了,陛下道:“今晚星罗棋布,朕想着这样的时候适合占星,故而请国师过来一趟。”
宗玉先生走到陛下身边,负手而立,不卑不亢道:“陛下想让臣占卜什么?”
陛下道:“朕想要你占卜此次出征南唐凯旋的机率。”
宗玉先生微微一笑,道:“陛下大可放心,此事臣早已经占卜过了,南唐气数已尽,大梁军队此番是替天行道,兼之将帅英明,兵强马壮,所到之处,所向披靡!不出一年,江左俯首,王室称臣。恭喜陛下,统一三国的宏远如今马上就要实现了。”
陛下道:“国师啊!朕记得你曾经说过,朕此生不能统一天下,如今却实现了。是不是证明,这星象有时候也不能全信。”
宗玉拱手道:“陛下圣明,如陛下这样雄才伟略的人中之龙,自然人定胜天。”
陛下真心实意地笑了,这神棍每次说话都能说到他的心坎上。
他道:“国师,朕此番是要你来看看,若是太子不作为统帅出征,攻打南唐的胜算还有多少?”
宗玉先生道:“陛下的意思是,换掉太子的统帅之职?!”
陛下神色严峻地点点头。
第166章 出征前夜
宗玉先生道:“陛下的意思是; 换掉太子的统帅之职?!”
陛下神色严峻地点点头。
宗玉先生看了看陛下; 突然笑了。
陛下道:“先生何故如此?”
宗玉先生道:“此乃人事,与天何尤。陛下,请恕贫道不能为陛下卜这一卦了。陛下也是马背上得的天下; 这大战在即; 更换统帅的风险; 想必陛下自己也清楚。”
陛下闻言不语。
宗玉先生窥探陛下的神色; 试探道:“陛下; 不知太子殿下犯了何错要换掉他的统帅之职?”
陛下摆摆手,道:“国师多虑了; 只是近日太子被刺杀,太子乃朕之亲子; 朕爱怜孩儿; 便宁愿他不要去建功立业; 也要一世平安。
宗玉先生也不戳穿他的假话; 拱手道:“天子亦爱怜龙子!此乃人之常情。”
陛下笑道:“朕大约是真的老了; 今日多谢国师了,朕有些乏了,国师也下去歇息吧。”
宗玉拱手道:“如此,贫道告辞了。”说完就离开了。
陛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太子殿下守了花奴儿一夜,一夜未合演,秋枫看着他的背影; 从下午坐在椅子上便没有换过姿势; 仿佛老僧入定。秋枫陪着太子殿下一起守着许霁川; 半夜快四更的时候,他实在坚持不住了,手撑着下巴靠在椅背上打盹儿。
许霁川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黑暗,仿佛陷入了最深的睡梦中,将他从这睡眠中惊醒的是嗓子火辣辣地干疼,他迷迷糊糊中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动不了,头也疼,手也疼,浑身都疼,仿佛被人拆了重新组合了一遍似的。
他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血红的眼睛,对视一眼……便觉得心惊肉跳。
许霁川用力甩甩头,想要甩掉那头痛欲裂欲裂的感觉,但是毫无用处,不仅头疼,他的双眼一时间都无法聚焦,恍恍惚惚中觉得身边有个人,但那人在他的视线中忽远忽近,看不真切,方才那血红的眼睛仿佛也只是他的错觉,只是惊吓之后,他恍恍惚惚中直觉那就是阿宴的眼睛。
他想也不想就去找阿宴的手,在床边胡乱摸一气,碰到阿的手之后,他便紧紧抓住了,那手非常冰凉,不似活物。许霁川摩梭那冰凉的手,仿佛想让他暖和起来,他手软脚也软,那骨节分明的手被他颤巍巍地捧起来,颤抖地贴在自己地脸上,嘴里喃喃道:“没事了,没事了。”
秋枫本来只是打盹儿,听到声音醒了过来,他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墙根底下站着的镇南侯,麻溜地倒了一杯水给许霁川。
太子殿下这么一副情深不悔,半死不活地样子,让镇南侯看着十分糟心,好几次都想一走了之,眼不见心不烦!但床上躺着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于是他只能压着气忍着和太子殿下共处一室,共同守着花奴儿。
原以为折磨到了花奴儿醒了就到头了,却未曾想到,这个逆子,还未清醒就和太子殿下拉拉扯扯,腻腻歪歪!真是岂有此理!!!他被气地不清,眼不见为净,转头背过身子看窗外。
秋枫将这一切暗收眼底,心里叹了一声,麻溜地将一杯水递给太子殿下。
许霁川醒了,太子殿下总算是缓过来了,见秋枫端了一杯水,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他将水给花奴儿喂到嘴里,花奴儿喝了之后,总算是缓过了一丝气力,道:“还要。”
秋枫赶忙又倒了一杯,花奴儿喝完之后,嚷嚷着要坐起来,太子殿下没有同意,这两种奇毒在身体里较劲,若是因为随意乱动致使经脉损坏,那就太危险了。
太子殿下一面安抚许霁川,一面对秋枫使了个眼色,秋枫会意,没一会儿他就将毒医和王太医都叫进来了。
毒医进来之后,看到许霁川醒了,替他诊了脉之后,说他已无大碍,只是身怀两种奇毒,身子亏损地厉害,以后要好生将养着,近期内不要受伤,也不要练武,如此将养几个月也便好了。
太子殿下将所有要注意的地方一一记下了。
许霁川想要坐起来,毒医允许了,太子殿下见状,将他抱起来,贴心的在他的身后放了个垫子,还将他的头发整理整理。
太子殿下眼神温柔,但是许霁川仍然从他的眼神背后,看出了他的不安,他故作轻松地笑道:“我没事了,没事了。”
太子殿下点点头。
毒医嘱咐他好好休息,饮食清淡之后便要离开。王太医离开的时候看了看太子殿下,道:“殿下,许公子现下已经无事了,殿下三日未休息,又经历大悲大喜,身体亏损严重,还望殿下好好调养,保重身体。”
太子殿下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许霁川看到镇南侯也在场,用一种担忧悲悯的眼神看着他,就知晓他和太子殿下的事情镇南侯已经知晓了。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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