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很近,爱情很远》第91章

我呲牙笑，“卖我们家去，当保姆！”
她也笑，拉着我到对面的公车站点等车来。
“会有车来。”
“啊？要坐几路？”
“呵呵，这里咱们来过的。只是现在渡假屋有些多，所以有些变化。你再细看看。”
老师是典型的路盲。幸好我们的城市不算特别大，只有四五个区，她还丢不了。
我摸摸她的头发，让夏天的阳光映得份外的有光泽……
三十一
我看着艾馨神神秘秘的小笑脸儿，“是咱们头一次出来旅游的地方吗？”
“嗯，真聪明！一猜就中！”
“小看我，再怎么说以前也来过。不过这里变得好多啊，以前都没有公车的站点呢，而且那边没有这个山庄啊？”我四处的望着。山里的风景很美，一片郁郁匆匆的气息，举目望去，隐约从树林缝隙中可以看到一座座渡假的山庄。偶尔还可以闻到山泉水的味道，有点点的泥土味儿……
“一会儿车来接我们。还是去那个山庄好不好？如果你要是觉得去过了，想换个，咱们再慢慢的找也会有的。”她站在太阳光射下来的方向，怕我晒到。我拉她到站点后面躲躲。
我猜她是想去“玲珑斋”的，那是我们初见渡假的地方，有很多回忆在那里。想起艾馨以前像个孩子，让我“胁逼”到这里来，至今想起她傻呼呼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
“笑你以前。”
“我以前？”
“嗯，就是咱两第一次出来玩的时候，到玲珑斋。你知道你那时可容易就脸红了。”
“嗯，是！主要是某人比较直接！”
“呵呵，我不直接你像傻瓜啊！”
她站在阳光下面，笑着不声不响的看着我。她的手拉着我的手，往那边的山路望了望。她好像长个子了。在我们头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她好像还没有这样高。我习惯性的看着她的侧脸，想起很多年，我们也是这样并肩的站在树林旁，听着山林的风声。不同的只是，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了。她眉宇间偶尔会露出那种坚毅的神情，那时我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可以紧紧的拉着她的手……
“车来了，走吧！”我的冥想被她打断，跟着她上了车。
“你说，咱两这是私奔吗？”我趴在她肩上，悄悄的跟她说。
她一下子笑了，“嗯，私奔也行。咱两终老于山林之间，做一回居士。”
“呵呵，那谁耕田，谁织布？”
“都你了！”
“为什么啊？”我趴在她肩上，笑个不停。
阳光，在呜呜缓慢前行的车子里，映着外面绿绿的景色，那山雾迷离的气息让人感觉轻松而心无旁骛……
“艾馨，你会离开我，对吗？”我静静的转过头，看着她的脸。
车子还是呜呜的缓慢前行着……
三十二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猛然一跳。好像一下子心会从身体里跳出来。我惊异极了！看着她的眼睛，她的表情，她的神态……好像我们讨论的不是要离开的事情，只是在讨论今天去了那里中午要吃什么特色菜。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从她的眼神里透出的缓缓的温情和淡淡的情绪，让我真的有种错觉……
过了好久，我们俩谁都没有动一下。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许我和老师在一起这么久了，彼此在想什么都是很清楚的，我不需要隐瞒，她也不需要去避讳。她一直拉着我的手，手的温度从手指尖传遍了我全身，一直到心脏那里，那种熟悉的温暖……
我看着她有半晌，仍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原以为我自己会多么的难开口，可是她一句话就道破了。我心疼她，也许我走了，最难过的是她，其次才是我。我长长的叹了口气，伸出胳膊揽着肩，让我们这样相互依靠着……
到了地方，我们手拉着手进了山庄。这里比以前漂亮了，但风格没变，仍然是很秀外慧中、古典有致的。我们到了屋里放下了东西，去这山庄新开的茶屋喝茶。茶屋像古时候用竹坯搭起来的毛蓼，茶具很讲究，是紫砂壶，茶碗很小，只够装下一小口的清茶。坐下了会儿，我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去说这件事。心里都拧成了劲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是抬头看着不远的杨树，皱着眉头。老师一直看着我，偶尔轻轻品一下茶……
心里乱得有些急燥。本来老师不知道我的心思还好掩饰，她知道了，我却茫然了。我站起来，走了半步又不知道走去哪里，转身转了半个圈子，又定在那里，不敢看老师的眼睛。
我听到老师站起来声音，我双腿僵在那里，不知道应该迈一步，迎上去……
“怕什么？”她伸手掖了掖我的头发。
“没事儿。”我还是不敢看她的眼睛，我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你害怕了？”她微笑的看着我。
“说不上来是什么？你不害怕吗？”
“我不怕！我唯一怕的是你难过。”她顿了顿，“其实我隐隐约约的早就感觉到了你的想法，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了解我，也只有我最了解你。有时我们是那么心灵相通，你还担心什么呢？生活是平淡的，但在这平淡之上可以给人绚丽感觉的奇迹，就是那种灵魂深处最默契的需要；那种人心灵上最深、最值得付出的挂念……艾馨，我爱你，一直都在，不管将来是多么遥远的事情，我想我一直都会爱着你……”
我泣不成声……
有什么在这个泪水里，什么都有吧！为生活，为感情，为很多难以解决却又必须面对的事情，为那些曾经真正见证过爱情的人们……不知道什么泪水，但我只知道真的好想老师，即使她在我身边，我也从来没有停止过想念……
“你会回来的，我知道！”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有一种温暖一下子让我把心放下……
三十四
很多生命里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谁也说不明哪个是对哪个是错，也许只有等时间来证明、只有等生命来鉴定它本身的价值。当我们回头看一眼多年的某一个生活瞬间，我们是开心，还是有些忧伤，或是像梦里仙境一样，幽静别致，另有村檐；又如池塘里的水面，遇一点点的涟漪，从中间淡淡化开去……
在从那次旅行之后的四个月，艾馨踏上了去曼彻斯特大学的飞机。学计算机科学专业两年。我没有去送她，离别是让人很伤痛的一件事。她的妈妈和爸爸两个人送的她，临走前家里的很多亲戚都为她送行，而我只是静静等待着艾馨的消息。似乎和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才悄悄的打电话给张璐，在她的面前偷偷的哭了一次，只是哭到一半，张璐比我哭得还大声，反而是我，安慰了她好久……
我内心很平静，就好像虽然丢了一样东西，可是知道它早晚还是会神奇的回到我身边一样。我知道我艾馨的缘份这一辈子不到死，是不会隔得断的……
而艾馨呢？我想一定也是这种想法，才会选择离开一段时间。也许等一切都人和事都平静下来，她就会回来的。
生活又变得平淡。在艾馨去了英国一周之后，接到了她的来信，淡淡蓝色的信封，开封处有着金边小花纹。我轻抚着信封，想起艾馨一颦一笑……
最爱的老师：
原谅我仍然叫你老师，真的因为当我说出这两个字时不光有爱在里面，还有更多的回忆和眷恋。
这里一切都很好。
打开窗子，就可以隐约听到Black　Grape的音乐。一眼望到对面草坪上经常会有一群人聚在一起喝酒谈天。曼彻斯特的人都是很喜欢饮酒，这个靠棉花起家的城市所以活力不减，是因它争取机会，乐于尝试、鼓励人们创业和革新的精神。这里也不是只有疯狂喊、嘴角起沫的足球赛和上等人聚会场所的喧闹作乐，这也有很好的博物馆，精美的食物和很棒的购物环境。我打算到充满波希米亚气息的北区那些时尚酒吧和时装店当中穿梭一番，再到庄重雅致，风格泰然自若的凯瑟菲尔德区巡游，然后再去见识一下同志村“大声说出来，什么也不怕”的潇洒态度……在这里呆久了，我想我会被这座城市所散发出来的自信所感染。我想，我是选对了地方的。我爱这里，它让我重新获得了勇气和自信！
也许等我两年回去以后，什么事情都需要重头再来，但我并不后悔，我想老师也是这样的，从来没有后悔认识我这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