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潜鱼在渊》第151章

殷十九：“中原不要求你全局掌控，放弃那些难以控制的势力，将目标转向最底层的武林。”最底层的武林，才是最接近百姓民生的江湖，“我不要求你彻底掌控，但一定要清楚某一处地方究竟是由哪一处势力接手，发生过怎样的事，这些事源头在何处，是欲望，是仇恨，或是人心。”
北辰元凰会意：“改日我去宴请秦假仙。”
“不。”
殷十九淡淡地：“那位是素还真的死忠，等你重新成为北隅帝皇后再去与他接触。目前素还真的注意力在南武林，正是做这件事的最好时机。一年做不完，可以用十年。十年做不完，还有百年。等底层势力成型，形成一张网，整个中原皆是你的耳目。而那时你手握北隅王权，没人能动得了你。”估计也没多少人能脑洞大开去怀疑。
何况以后明面上做主的人还不是北辰元凰，而是现在尚未长成，日后只需要坐着小车在外面晃一圈就能收获大把人心的未来朱雀女帝，织语长心！
“冷峰残月的主人应该会帮你。”殷十九不经意道。
“好！”北辰元凰询问：“未来这个势力要叫什么名？”
殷十九：“就叫‘组织’吧。”
他不挑名字，真的，一点也不挑。
北辰元凰舒了口气，心头大定，感觉未来复国可期，还能在有生之年做出一番大事业，立刻整个人都充满了干劲。
“师父。”他一转身，从身后抓出一只兔子：“我打算一会儿将昨日猎到的狼与这只兔子缝合在一起，取狼之利齿尖爪，与灰兔食草之特性，看看能否融合出新的生命。”
北辰元凰眼神明亮。他在跟随忘尘缘学会给人做手术之后，又跟随玄凌苍精进弓箭之道用以自保，而眼前，殷十九正在给他开启一扇崭新的大门。
殷十九面无表情地抬起头。
“今日晚餐，就吃剩下的狼肉与兔肉如何？”北辰元凰丝毫不在意，风度翩翩，满脸笑容。
殷十九：“你……高兴就好。”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以前做饭没人肯吃了。
他一脸沉思地低头看着两手机油，决定从此弃恶从善，再不沾染半点血腥。不，胃还是有点不舒服，真不想知道午餐的肉羹到底是什么材料。
北辰元凰心满意足地拎着一路绝望蹬腿的兔子离开了密室。
殷十九继续修理录音机。这和八音盒子差不多原理的机器是阴川蝴蝶君出海后留下的遗产，听说可以录下人的声音。
他只是想再加一个扩音装置，为什么就彻底熄火了呢！
“太愁人。”
殷十九长叹，一爪子拍在录音机上。录音机咔哒一声响，突然响起一道嚣张狂妄震的笑声——哈哈哈哈……
四周比较轻的东西几乎全被这声音吹飞了。殷十九一连往后退了七八步，才在这种震撼中回过神：“完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杀器被扔在蟠龙古脉地穴入口。
音波通过一根导管，直通地穴深处。金八珍的小册子上教导，要对付哈哈龙，就一定要笑更大声（这是看得啥同人）……？
殷十九坐在旁边石头上，用棉花塞着耳朵，安静地守护大杀器。
录音机已经“笑”了有一个时辰。不管有没有用吧，反正蟠龙古脉里飘出来的一黑一白两个幽灵已经开始萎靡吐血，数次想去毁掉录音机，都被殷十九手里的棍子给赶了回来。
地穴在震动。
蟠龙古脉震动越来越强，越来越激烈，直到殷十九脚边的小石子都开始不断跳动，实在是让人有种地龙翻身之错觉，直到蓦然传来一声沉重叹息：
“拿去！”
耳边爆响的音波，连棉花都阻挡不住。
殷十九一抬手，手中多了一张路观图。他也不多话，干净利落一指头将录音机戳破，四周立刻从无尽喧闹恢复成无尽的寂静。
殷十九：“多谢。”
骚扰西武林隐藏BOSS醉饮黄龙任务完成。
获得“通往隐秘地图啸龙居”路观图一张。
殷十九收拾收拾，立刻离开蟠龙古脉，录音机什么的都别要了，留下给龙当做泄愤的工具吧。
龙……名为醉饮黄龙。剧本告诉我们，这只龙其实就是来自上天界御天龙族当年的龙皇天尊皇胤，与化名“极道先生”的御圣主尚风悦互为好友。
夜长梦多。
殷十九快速回到自己在西武林的隐秘居所，准备打包色无极连夜就走。
他一进门，看到色无极正在跳舞。
空旷的地下空间里只有铁块冷冰冰堆积着，色无极脚踩在凌乱的铁块上，长袖轻舒，无声跳一曲金莲舞。
美人红衣，发初覆额。朱钗更易，峨眉敛惆。窈窕赤足点金铁，小小的铁块托起风姿如飞燕。在那一瞬间，几乎让人忽略了四周冰冷空旷，以为再度身处笑蓬莱华灯彩带之下。
殷十九站住了脚。
当年倾君怜一曲剑舞，迷惑了愁落暗尘的眼。后来色无极金莲扬袖，停留了殷十九的脚步。但倾君怜从来只为愁落暗尘起舞。色无极却只为自己跳舞。
她从来都是那样的，高兴就跳舞，不高兴将所有人拒之门外。色无极高兴，所以才跟随殷十九离开笑蓬莱。她不高兴，也许也会直接转身离开。
色无极舒展双臂，腰肢轻盈，蓦然转身扬袖，双目如水盈盈。她看似注视着门口的殷十九，却什么也入不了她的眼，长长睫毛下，双眸清澈，倒映一室寂寥。
殷十九心口一跳，有点慌。
色无极收回舞姿，站稳身体，眼神终于凝视了过来。
她动了动唇想说话，突然眼一闭，整个人向后猛地倒了下去。
殷十九不管不顾一步向前，有人比他更快。
蓝色衣袖扫开一地杂碎，玄凌苍手持白玉烟枪，忽然抢先一步，从殷十九身边窜出，一转身稳稳接住色无极倒下的身体。
殷十九恨不得将这人的手砍一只下来。
“松手！”殷十九阴着脸上前，玄凌苍后退，将烟枪塞入口中。
“呼……对待美人，需要温柔，而不是像你这般一张毯子就将人卷来这里。唉，真不知色无极究竟看中你的哪一点。”玄凌苍认真嘲讽。
殷十九：“我长得好。”完美无缺。
“是灰扑扑如稻草般的头发，还是如兔子一样红的眼睛？”玄凌苍吐气，嘲讽到底。
“你来做什么？”殷十九冷下脸。
“来教你如何对待美人啊。”玄凌苍不以为意：“虽然说，你的脾气比以前要好很多，至少眼中有了美人而不是骷髅。唉，吾真是遗憾，为何没有抢先一步，吾之琴曲很是适合这曲金莲舞。”
其实还是在开嘲讽。
玄凌苍：你看你这人，美人在怀，只想怎么利用，就不能向本公子学习一下，好好带着色无极出门看看风景，比较正常地谈谈情说说爱吗！
殷十九：要你管，我长得好先天有优势不行吗？连蝴蝶君那样的美男子，都比不上本工坊主的无形魅力……
等等，两位还是先要点脸，说正事。
“让北辰元凰将人手撤回去。”玄凌苍挥手：“吾不需要！”
“没人给你顶着你是要被万界朝城的探子追成猫吗？”殷十九冷脸嘴炮：“蓝脸猫！”
玄凌苍：灰毛狗！
“像你一样学习变成武林焦点，杀身成仁，事了拂衣去。”玄凌苍冷笑：“你且去死，有想过留下的人会是怎样感受？”
殷十九：“难道要我帮你们一辈子？”
玄凌苍握紧白玉烟枪：“一定还有其他方法。他们找不到吾，只会将目标转移到你身上。你不为自己，也要想想你身边的美人！”
“死亡，对我来说，不过是终于停下脚步。”殷十九：“寂寞侯有一句话说得对。我做不成天边之龙，只是一尾毒蛟。有我在的地方，永远只会有脱序的命运和永无止歇的血雨！”
殷十九：“连你也要剥夺我难得的休息时间，学习素还真一直忙碌死而后已？”
玄凌苍：“你们不同！”
殷十九：“都在替别人忙有什么不同！”
“他比你更会保全自己！”玄凌苍捏断了手中玉烟：“你却总想将自己预设为弃子！”
殷十九：“有更简单的方法，我为什么不用？别人能死，我为什么不能？”
玄凌苍：“你有色无极！”
殷十九彻底被打回原形。
好了，情况没准没那么糟，他树敌不少，身边朋友也挺多。
“过几天去参加我侄儿的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