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成雪》第4章

胡小舟觉得今晚的电话铃声带着一股厚重的怨气和怒气，所以当它响起来的同一时刻，胡小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抬头看了眼客厅的时钟，已经是晚上八点之后了。
“喂”
“胡小舟你可以啊你！”
“你怎么知道是我啊？”
“除了你还有谁敢动老子的车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胡小舟斟酌片刻，还是决定不要把肖潇供出来。至于他会不会知道，又是不是已经知道就不是胡小舟关心的事情了。
“你就是有意的！”
“你作业写完了没？”胡小舟决定性先转移话题。
“写什么写，我刚回来吃晚饭。”
“啊？这么晚啊。”
“可不是这么晚，我跟个傻子一样在一中找到快七点，要不是刚好有个大妈还留在学校帮我从女厕所把车弄出来，我现在还等在人女厕所外面呢！”
“回家了就好。”
“哼。”
没有去怀疑曲淼辰的说辞，胡小舟听到听筒里曲淼辰疲惫的声音就已经很惭愧了。但是他没有后悔这么做，就是觉得自己要是提前想个招让他早点知道车子藏在哪里就好了。
他是如何知道车子藏在女厕所，又是怎么拿出来的，胡小舟已经不敢去想了。
然后胡小舟怀着万分的歉意和诚意把周末的作业一字不落地念给了曲淼辰。半个小时过后，胡小舟忍不住弱弱地问道：“你不生气了吧。”
“你说呢？”
“谁叫你硬要我去啊！”胡小舟的手不经意地就将手中的电话线纠缠到一起。
“我逼你了么？还是绑着你了？”
“没。”
“胡小舟，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
“不就是不爱打篮球…你看那么大个球砸来砸去的，一不小心就磕脑袋上了，疼死了。”这也确实是胡小舟串通肖潇恶作剧的直接原因。
“你被砸到了？”馆内球来求往的，曲淼辰还真是没注意到胡小舟被砸到没有：“砸哪了？疼不疼？”
“废话，你去砸砸试试？”
“可是，你这也不能因为怕被砸就不动了啊。”
“我也没不动啊”
“那你都动哪了？”曲淼辰显然不信。
“我就爱打羽毛球。”
“那我下次陪你打。”
“可是我羽毛球技术也不好啊。”胡小舟想说其实他压根就不爱动。
“你就懒吧你！”曲淼辰貌似看穿了电话线这头胡小舟的小心思。
胡小舟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才挂了电话。
周一回到学校上课，胡一舟突然就觉得和曲淼辰亲近了不少，下课的时候偶尔还能注意到他几眼。
胡小舟将此归结为自己内心的小小惭愧。
上午最后一节课就是体育课了，教室里气氛特别热烈，此时的曲淼辰座位四周围满了人。胡小舟此时已经可以确定之前在体育馆的想法了，曲淼辰身边确实总是围绕着很多的人。
“曲淼辰你在哪买的啊？这么迷你的电风扇实在是太可爱了！”
“是啊，是啊，我试试，我试试。”
“可不可以借我玩一下？”
“”
一片嘈杂，只有那人但笑不语。不过一会，曲淼辰从抽屉里拿了个什么东西向着胡小舟走去。
“呐，给你。”一个小迷你电风扇被主人很随意地丢到了胡小舟的手上。
“干嘛给我。”
“不是买多了一个么。”
“切。”
“真给我了？”
“嗯。”曲淼辰刚准备走，就只见胡小舟从手工袋拿出了一把剪刀，毫不犹豫地将小电风扇其中在一片扇叶从中间剪开。
“”曲淼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的姚遥大惊道：“胡小舟你干嘛啊！！”
“不是给我了么，就是我的了。”
“你，你”
曲淼辰只是古怪地看了胡小舟一眼，便不做声地走了。
看着大家纷纷走出教室去操场准备上体育课，胡小舟撇了撇嘴，莫非自己又过了？不就是个恶作剧么。
是啊。
恶作剧。
☆、Chapter　4　我想把最好的都给你
中午在爸妈单位食堂吃完午饭没有像以前那样上蹿下跳地折腾会就速度回学校了。意外的，胡小舟走进教室的时候看到了曲淼辰。
“你没回家啊。”胡小舟突然觉得，莫非是自己心里有愧，怎么跟他说话竟然牙疼。
“今天家里没人。”
“哦，那你吃饭了么？”
“吃了，在学校外面的吃的。”
“那个”胡小舟觉得左下方的那颗牙越来越肿胀了。
“没事。”
“诶？”
“你要不喜欢，下次给你别的。”
“别，没事干嘛要你的东西。”这也是胡小舟性格里面的另一大特点，不愿意欠人东西。宁愿别人欠着自己的，也不要跟别人又物质上，甚至是金钱上的牵扯。
这种个性，说好听是不物质化，说白了就是假清高。在之后的将来更是造成胡小舟那种极端的性格导致身边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你想想，谁愿意接近这么个一眼就看得出散发着生人勿近、无时无刻跟人保持着距离的人呢？只是现在他们都还小，这些弊端都不凸显而已。
可是谁又知道人胡小舟只是懒，懒得跟人扯不清呢？这一点，也只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出来并且纵容着了。
“不是感谢你么。”
“感谢我？”越听越疼了，胡小舟忍不住用舌头顶了顶那颗涨疼的牙。
“你不是每天教我做作业么。”
“那算什么…呀…”胡小舟心叹一声不好，果然。
“你怎么了？”
胡小舟只能摇头，然后把舌头伸了出来。曲淼辰就看到人胡小舟粉嫩的小小舌尖上大喇喇地躺着一颗小小的白牙。
还挺可爱的。这是曲淼辰看到这一幕的第一感觉。
“呀，你牙怎么掉了？”
“废话，换牙呗。估计是中午啃排骨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本来就有点松劲了。”胡小舟把牙拿出来边说边走到教室靠近围墙外围的窗户。胡小舟四处瞅瞅，不错，外面真有几栋低矮的平方，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往哪个屋顶扔呢？
“我妈说，下边的牙齿要往屋顶上扔。”胡小舟给曲淼辰解释自己这一行为。
“你等等。”
“干嘛？”胡小舟保持着手从窗外伸出的动作。
之间曲淼辰从书包掏出一张纸巾跟过去：“放这里面。”
“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扔得了。”
“不是，”曲淼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了，“你它给我吧。”
“哈？”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胡小舟还是难得地乖乖把手中的牙放到纸巾上，然后就见曲淼辰小心翼翼地仔细包好双手捧着走回座位装进了书包里层。
“你干嘛啊？”胡小舟无语了，“这破牙留着干嘛。”
“你管我。”
“矫情。”
“就矫了，怎么着。”
“随你的便便。”
“恶不恶心啊你。”
“要你管。”
“呵，在这等着呢。”
胡小舟没理他，两手一叠，头就趴桌上眯眼午睡了，没有看见右后方注视的双眼。
这傻呆呆啊！！
后面几天，胡小舟总觉得曲淼辰不太对劲。
第一天，曲淼辰往他桌上扔了好几张那种当时正流行的立体卡通贴纸。因为刚好是他最喜欢的柯南，所以留在手里玩了好几节课，不过一天还没过完就被他转手送给别人了。
第二天，曲淼辰又往他手上扔了好几条那种当时小女生之间很流行的手工编织的塑料手绳。大概有7、8条，除了那条无色透明的塑料绳可收缩、末尾还串着两粒不知真假的珍珠以外，其他几条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五彩缤纷的，几条排排队地整齐码在手腕上，紧贴着肌肤，还挺好看的。
胡小舟屁颠屁颠坐到曲淼辰座位旁边：“曲大爷，别告诉我这些都是您的杰作！”胡小舟用右手指着自己左手腕上的一堆。
“就那一条。”曲淼辰做贼心虚地指了指最下边的那条无色透明的。
“哈？”胡小舟惊悚了。再次确定一下，面前的曲淼辰可确确实实是一纯爷们啊。
“我妹教我的，其他那几条都是她编的。”
“你有妹妹？”胡小舟显然忘记了重点。
“啊？啊！表妹…”曲淼辰偷偷擦汗，这傻呆呆还不难忽悠。
于是接下来两人又聊了聊曲淼辰的妹妹，又被胡小舟挖苦了一下曲淼辰浪费自己妹妹的心思，把人给他编的东西都转手给了自己。
谁叫他胡小舟打小就自个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