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第13章


绳索一解,独孤竞坐在椅子上也不急着站起。
他揉了揉自己被勒出绳印的手腕,又低头看了眼被陆明拉扯开的衣衫,施施然地理了理,遮掩好自己□□在外的胸腹。
“真没想到敬王一早就对我有意了。敬王喜欢的可也是我这副皮囊?”
独孤竞笑着站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短须,眼中的傲慢之色不言而喻。
陆明谨慎地审视着神色倨傲的独孤竞,上前伸出手指隔着衣衫,略。
“我岂独爱凤君之皮囊,凤君的音容笑貌,风骨气节,皆令在下折服。”
“话说得真好听啊。只恐你在陆彦面前又是另一番说辞吧。”独孤竞冷冷一笑,抬手挥开了陆明摸在自己下身的手,又道,“你这么轻易就放相信我,不怕我将你的阴谋都告知你皇兄,换回他对我的宠信吗?”
此刻屋中只有独孤竞与陆明两人,脱困之后的独孤竞在陆明的面前仿若一只出栏的猛虎,气势迫人。
陆明唇角微扬,面上却是一副笃定之色。
“我敢与凤君做这个交易,便是替凤君算好,你已无路可退。”
“此话怎讲?陆彦再怎么糊涂,也不会糊涂到放任你谋反!”独孤竞强自按下怒气,拳头却已是悄然捏紧。
正在此时,门外有人求见,独孤竞皱了下眉,暂且退到了屏风后站定。
来人乃是未央宫的传令太监,对方见了陆明,旋即捧出了一份圣旨。
“敬王殿下,这是陛下刚下的废凤君圣旨。您既然在此,便由您告知凤君吧。”
不等陆明伸手接下,独孤竞已经大步从屏风后边走了出来,他难以置信地瞪视着未央宫的传令太监,上前一把将圣旨夺了过去。
那传令太监或是没想到本该被囚在松风阁内的独孤竞居然和敬王在一块儿,他畏畏缩缩地看着怒容满面的独孤竞,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凤君独孤竞恃宠骄横,近来行事愈发乖张,屡违宫禁。朕念及与其两情十载深恩,容忍劝诫再三,然独孤竞不改旧恶,变本加厉,乃至行大逆不道之举,国法天理难容……
后面的字独孤竞已经看不下去,惟有那鲜红的玉玺灼人眼目,他只觉头顶一阵炸痛,脚步不稳,往后退了几步。
“不,不可能!他没那个胆子废我!”独孤竞满脸仓皇,连连摇头,他转身看向了陆明,此刻他竟是想从这个人的口中得到一丝安慰。
陆明轻叹了一声,上前接过了那张圣旨,屏退了那惊骇非常的传令太监,这才对独孤竞劝说道:“凤君,我说得不错吧,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君位被废,下一步,你也只能回北原了,难道你还要在这大耀宫中做个庶人,眼睁睁地看着皇兄把别人送进栖梧宫不成?”
“是你搞的鬼?!”独孤竞愤而上前,一把攥住了陆明的领口。
“凤君啊,我的确有意推波助澜让皇兄彻底厌弃你,好让你心灰意冷,转投我的怀抱。但是……我还没有办法让他废了你吧?你若疑心是我搞的鬼,不妨看看这圣旨上的花押。”说完,陆明牵开圣旨,将玺印边只属于的陆彦的花押展示在了独孤竞的面前,耀国的圣旨除了需盖上玉玺之外,皇帝还需要亲自画上花押,方能成旨。
当初陆彦为了让独孤竞更好地融入本国的文化习俗之中,特地请了国子监的师父来后宫教习独孤竞识字书写,独孤竞最早学会的就是自己与陆彦的名字,他经常在陆彦身边看对方写写画画批阅奏折,自然也对他的花押甚为熟悉。
看见这熟悉的花押,独孤竞面色一白,双唇嗫嚅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驳陆明。
“怎会如此……”
陆明面露爱怜,上前想要搀住神情恍惚的独孤竞,可他的手还没碰到对方,便被狠狠一把推到了旁边。
独孤竞站直身形,目中收敛起方才的脆弱之色,回头瞥了陆明一眼,昂然道:“我这就去见他最后一面,此面之后,我即可便回北原,这耀国的事便随你们这些狼子野心之辈去折腾吧!”
第8章 怒而去国
云湛看着陆彦已经昏睡了过去,这才笑着坐了起来,桌上还摆着笔墨,刚才这位被药酒搞得昏昏沉沉的皇帝就在他的诱导之下,亲自在那道废凤君的圣旨上签下了花押。那迷药可是枭阳巫祝惯用的好东西,想必就算陆彦醒过来了,一时半会儿也是不能想起他到底做了什么。
掌管玉玺的内臣早已被陆明收买,盖上一个印并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云湛觉得陆彦这皇帝当得实在有些憋屈,又有些可怜,但是他要做的只是帮助陆明完成彻底离间凤君与陆彦的计划而已。
额外的怜悯,他这个身为世奴,受尽苦楚的人可给不了别人。
不知道陆明那方现在如何了,云湛悠然地坐了下来,拿起在陆明交给他的凤戒戴在了拇指上。
“真漂亮……”
云湛早就听说过大耀的凤君手上这枚象征了无上荣誉的凤戒,他这辈子是不可能坐上凤君之位的,可是却也不妨他沉溺于美好的幻想之中。
陆明并没有阻止独孤竞去见陆彦,他相信这个时候云湛已经将陆彦彻底灌醉了,不然对方如何会被哄骗得乖乖签下花押。
独孤竞此去不过能见到一个昏昏沉沉的醉鬼,以及那个将要顶替他成为“凤君”的男人。虽然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可是陆明看向独孤竞离去的背影时,眼里仍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嫉妒。
只要陆明不出面阻拦,宫里的其他人是没有胆子开罪独孤竞的。
在独孤竞亲自动手径直摔开了两个试图阻拦他的侍卫之后,再也没有人敢上前找罪受了。
熟悉的走廊,熟悉的殿宇,往昔恩爱历历在目,恍若一场缱绻的画卷。
独孤竞此时心中不知是酸楚还是愤怒,他迷惘地走在这熟悉的宫殿之中,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他与陆彦旧日的情谊。
寝殿就在面前,陆彦站在门口,一时竟不愿推开这道门。
仿佛只要他一推开这道门,就连过往美好的回忆都会随之烟消云散。
不得不说枭阳巫祝的迷药的确后劲大,陆彦依旧昏昏沉沉地睡着,可是他的手却不自觉地摸向了胯间,□□着索取。
这药里云湛又混了媚药,为的便是让陆彦能要了自己的身子,让一切坐实。
听到床上那人有了动静,云湛随即走了过去,他已经按照陆明吩咐将那张假造的圣旨令内应的太监带出去了,其他的事情则是听陆明安排了。
“陛下?”
云湛轻轻地唤着陆彦,他倒是不讨厌这个皇帝,对方仪表堂堂,待人又温和,虽然在床上的时候有些过于粗鲁,可是毕竟还是让自己舒服了。
陆彦哼了一声,听到有人叫自己,随即浑浑噩噩地伸手探了过去。
“来,伺候朕。”
云湛微微一笑,他估摸着独孤竞必然不甘被废会过来找陆彦对质,不过陆彦在药效之下没有大半天是清醒不了的,若自己在陆彦身上留下更多欢好的痕迹,只怕独孤竞会气得连对质之心都没有了吧。
“遵命。”云湛掀开陆彦身上的被子,旋即跪坐到了床上。
独孤竞终于还是推开了这扇门,他不是个懦弱的男人,北原汉子的血性从未自他的骨血里消失。
一开门,他就看到了那张他与陆彦缠绵多年的大床上,已经有人代替自己的位置,正趴在陆彦的胯间替他口伺。
独孤竞猛地闭上了眼,神色却保持着平静,毕竟他已然一无所有,万不可在此刻歇斯底里丧失了最后的尊严。
在独孤竞进门的那一刹,云湛已经察觉到有人进来了。
“唔……”云湛擦了擦唇角,他是第一次看到独孤竞,但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因为没有那个胡人会在耀国的后宫之中如此凛然威严,除非他曾是这个地方的主人。
“你是什么人,怎敢擅闯陛下的寝殿?!”云湛明知故问,他擦向唇角的拇指上那枚凤戒似乎是故意要让对方看到。
可独孤竞并没有如云湛所想那般暴怒,他只是淡淡地瞥了眼云湛拇指上的凤戒,忽然微微笑了起来。
“啧,好一个美貌的胡儿。” 独孤竞一把抓住了云湛那只戴有凤戒的手,另一只手则掐住了对方的下颌。
“你!”云湛万万没有想到独孤竞竟会对自己有如此轻薄的行止,他只觉对方的手如两只铁箍一般钳制着自己,一时动弹不得。
看见云湛面露惊怒,独孤竞反倒是一脸悠然,他径直贴了脸过来,像是要仔仔细细地将云湛这张美貌的面容打量一番。
“眼睛像猫儿眼似的,枭阳的奴?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