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驻残香》第58章


时光如梭,转眼已是夏至。昭阳殿的门窗尽开,丝丝的凉意飘至殿内,带来一股清香。
淳于风早早的用完晚膳,坐在席案前摹拓图画,就连紫洲走进来他都没有发觉。
淳于风的爱好很少,不爱饮酒不爱诗词歌赋,但偏偏喜欢摹拓各种青铜器上的纹饰。这一爱好在他掌政时,多少没有喜欢的太明显,而今闲了下来,对于这一爱好才发觉他甚至有些执拗,就像对某个人。
紫洲拿起案上已经成型的拓本,挨近灯下左看看右看看,依旧是看不出所以然来,不禁问道:“父皇为什么喜欢拓这些古里古怪的纹饰?白日里不够晚上还要拓!”
“时间不多了,只好多找一些喜欢的事做做,以前总是克制着,明明喜欢的却说不喜欢,不喜欢的又只能去做。”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抬头看向紫洲的眼睛很清澈。
天气炎热,淳于风只穿了件黑袍,半敞着胸前的衣襟,褐色的肌肤在烛光的映衬下泛起亮光。他此时散发而坐,凉风袭来,身后的乌丝轻扬,明明是那么诱惑的场景,却无端透着几分惘然。
紫洲呆呆的出了一阵神,而后想起什么来似得,往门口瞟了一眼,故意撇开话题道:“怎么今日不见八弟?”
淳于风的唇边晕开了一丝笑意,“凌儿顽劣,又不知去哪玩了?”眼尾瞟了下紫洲抿着唇的样子,目光又落回了手中的纹饰,他继续道:“听说……你最近和兰正初走的很近?”
“很近?”紫洲淡淡一晒,“不过下过一两次棋,多召见了几次,便有人开始在父皇耳边嚼舌根了。”
淳于风放下手中的纸笔,凝向对方的眼神荡起了波澜,沉沉道:“父皇才问了一句,反应就这么强烈,你便这么护着他?”
紫洲一闻此言,扬了扬眉,起了惩戒心,抬眸看进淳于风眼里,慢吞吞地道:“接近我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所以我不会让任何接近我,唯独……除了你。”
淳于风听了这话仰头一笑,长身而起,缓步行至紫洲身后,抚上对方的手,随着他的节奏将纸覆于器皿之上,濡之以水。
“父皇果真这么放心将它交给我?”紫洲有一搭没一搭的问:“就不怕我毁了它?”说着手下故意一颤。
“做事的时候不要一心二用。”淳于风伏在他耳边,悉心的教导。
紫洲不理对方的别有用意,继续以物试探,“即使与父皇的手法相悖,父皇也放心?”
过了半晌,淳于风在他耳间低哝似的答道:“放心!命都是你的怎么能不放心!”
话语间,淳于风越贴越近,甚至一开口说话都能感受到彼此隔着薄薄的锦缎带来滚烫的颤栗。
他的小手清凉润滑,握在手心很是舒服,曾近这双手抚弄着他的欲望达到了多少次顶峰。
他说话的时候,若隐若现的贝齿,让人忍不住想要舔上一遍,回忆起那滋味,要命的狠;
他挺拔的颈项勾勒出一道光滑而迷人的曲线,而耳间的肌肤晶莹胜雪,每次二人□□相对之时,两种颜色纠缠在一起,正是柔媚与强悍的结合。
视线到了他的眼尾处,那微微上挑的弧度,每次含嗔看着你时,总能勾起他的心魂动魄。淳于风的喉咙上下滑动,贪恋的享受能拥有的每一刻。
“你……”紫洲突然含怒道,因为他感到股间正在被一个坚硬的东西抵着,他扭动身子,却被淳于风钳住了腰肢,低喝道:“别动!”
促热的呼吸喷在耳畔,眼睁睁看着它被自己的欲…望染成娇艳的粉红色,好想好想含在口里。思及此,他的手臂又加了几分力道,不断的摄取对方身上的每一缕魅香。
紫洲试着打破此时的气氛,便展开话题,“我在江湖的三年里,那些模仿紫狐的人都是你安排的吧,你早就知道我的行踪。”
“恩!”
“为什么?”
“这样不好吗?替你省去了很多麻烦。”
紫洲不说话了,淳于风慢慢转过紫洲的身子,微微垂下头,目光锁定那殷红的唇瓣,声音带着蛊惑的沙哑道:“洲儿你承认吧,你做了那么多其实就是想引起朕的注意,你怕……怕时间长了,朕会忘了你……是不是?”
两人眼神交汇片刻后,紫洲先移开了,冷着脸道:“放开我!”
“洲儿!”淳于风不愿放手,“要怎样才能原谅,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都看不到吗?”
紫洲的唇剧烈的颤抖着,因为他感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可耻的起了反应,他羞恼的推开淳于风,便冲了出去,一路跑到了青鸾宫。
他跑进浴室,举起一桶冷水,从头顶一直浇到了脚下。
他颤抖的伏在地上。
“你要恨他……”
“你要恨他……”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淳于国尚未立国之时,由于北方的长期战乱,人民流离失所,户口迁徙,田地大量荒芜,国家赋税难收。
北方统一后,国家便颁发了关于土地改革的诏令,其中便是将政府掌握的土地按人口分配给农民,部分土地在耕作一定年限后归期所有,部分土地在其死后返还官府。在此期间,农民要向政府交纳租税,并按规定承担一定的徭役和兵役。
当时对于这种土地制度的实施,对农业生产的恢复和发展起了非常大的作用,加之文帝时期,采用老子的“无为而治”经济得到恢复,社会比较稳定,人口逐步增加。
时间一长,这种土地制度渐渐出现了裂缝。随着经济日益壮大,人口越来越多,荒地越来越少,到了这个时期,朝廷能用来授田的逐渐不多,再加上私有土地并未根除,甚至与公家土地并存。
紫洲游历三年,土地兼并的现象最明显要出在山阴县蝗灾的时候,农民们无粮可吃,纷纷逃亡,或出卖土地投靠贵族阶级,更加剧了土地私有制。
眼下这一年的秋收马上到来,种种现象无不时刻的提醒着掌权者,改革的时期该到了。
紫洲将想法与治栗内史兰正初说上了一遍,对方听了,蹙眉片刻,便被毫不留情的否决了。
紫洲有些意外,于是放下手中的奏章,问他原因。
兰正初想了想,答道:“殿下的想法微臣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时机尚未成熟。”
“你指的时机是?”
“以殿下现在的形势只怕是有心而无力。”
紫洲眉睫突地一跳,换句话的意思便是自不量力,他知道兰正初向来说话比较直爽却句句中的,却也并未在意。
“说白了殿下现在只是暂时性的掌权,陛下尚在,东宫尚存。眼下虽有陛下的庇护,那也只是一时的。殿下根基不稳,羽翼未丰,这种得罪人的事儿,还是少做。”
好一个庇护,只是一时的,话虽然糙了些却道出了真谛,对于眼下的时局,朝中的大臣们虽说嘴上不敢言,但哪一个看他的眼神不都是带着些许不屑。
紫洲微微一晒,眸中闪过一霎那的精光,仍不死心的道:“难道因为自身的利益,眼睁睁看着那么大的漏洞存在,如此下去定会动摇国之本,到时候威胁的不只是你我这么简单。”
“眼下都顾不了,又何来的日后?也可以这么说殿下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何谈保护他人!”
话一出,紫洲楞了半晌,挥了挥手,兰正初遂无声的退出书房。
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安静的只听到外面的蝉叫声,兰正初最后的那句话点破了一切。
太子虽被发配到边境,但也可以这么说他掌握了边防部队五十万兵马。细算一下,他身边呢?御林军只听皇帝调配,神策军没有兵符谁也动不了,即便单俊远是他这边的人,也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以他现在的职权能调配的只能是皇宫禁卫,而这一点可怜的兵力,也是父皇给的。
现在的处境,令他忽然联想到了当年的淳于风,在他这个年纪时,他应该也在承受着这些吧,或许更糟糕。明明一腔热血,明明高高在上,却什么都做不了,被人架空的滋味,还不如一个平常老百姓活的自在。他记得,那时偶尔听伏志隐晦的说起过,那年的父皇连最基本的一日三餐都要受制于人。
每临中秋时节,桂花树上橙黄色的花朵拔蕊怒放,一团团,一簇簇,惹得整座贤阳宫馨香四溢,路过之人纷纷驻足,陶醉这满腔的异香之中。
桂花之谓美,不在于外表,而利于身心,如桂花酿的酒,桂花做的糕点,桂花拌的膳食,无不令人喜爱。故而,秋天并不是一个万物肃杀的季节,对于紫洲来说也是他命运的转折点。
每年固定的中秋皇家宴席,却在临近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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