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悲欢》第45章


她往屋子里走,闻见很浓很重的药味,她内心里的担忧害怕也越来越深,终于她在角落看见了那个昏睡在那里的朔岩。
不,或许,那不是朔岩,满头白发,脸都皱到一起了,呼吸声里还夹杂着呜呜的声音,夏芙一下子把人抱住怀里。
“朔岩,朔岩,你怎么了?说话呀,你回答我呀。”
夏芙紧张的在朔岩身上翻看,但朔岩不会回答她,也回答不了她。
此时的朔岩已经变成了病入膏肓的花甲老人,满头白发已经说明了问题。
夏芙不愿意相信,用嘶哑的声音喊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夏芙将头靠在朔岩的额头,忽然轻轻的一个吻。
那个吻,轻轻落在了朔岩的脸颊上,一滴眼泪也随之滑落,只听的夏芙用极低的声调说道:“我以为,我救你出牢笼就算是赎罪了,但我还是害了你,对不起,来世不要再遇见我了。”
丞黎和南竹他们一步一步的往山上走去,有时山上会落下几颗小小的碎石,因为是清晨,那些露珠还挂在枝头上。
寖湿了南竹他们身上的外衣,但他们还是向上走着,那细小的刺划破了衣服,让里面灌了
些许冷风。
丞黎和南竹微微瑟缩了一下,寒阙叹了一口气将自己外面的披肩衫给丞黎披上,还特地给他绑好。
桃李看了南竹一眼,解下自己的披风递给南竹,南竹伸手挡了回去道:“我不用了,你自己穿上吧,快些走吧,我们在路上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等他们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浪费了两个时辰,丞黎在那里站定以后,将装笙歌的骨灰盒打开,抓起一把,扬在风里。
风把那些灰吹散了,就那样一把又一把,丞黎将盒子扔了下去,他似乎还能听见笙歌明媚的歌喉在耳边回响。
寒阙忆起他和笙歌第一次相遇时,笙歌对他说过的话。
“我是笙歌,你叫什么名字啊。”
“笙歌只是觉得,这丞黎世子很有意思,并无恶意的。”
“他还没死,你如此作贱自己是为何?”
往日种种,今日一并浮现于眼前,如同还在昨天一般,历历在目。
丞黎忽然道:“寒阙,她明明很好,你觉得呢?”
寒阙忽然笑了,转过身,准备下山,他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丞黎也不便多问,于是,他选择了闭口不言。
其实明明人人都知道,只是说不出口,因为一旦说出来,不过是在人脆弱的心上,在划拉上好几刀。
鲜血淋漓的,让人痛不欲生,呼吸都十分困难。
丞黎他们踏上了回归的的路,寒阙一路上几乎什么话都没说,就连回去的时候,他的眼睛都盯着自己的手。
即使手上空空如也,他也拿着一张手帕擦着,仿佛上面有什么脏污,但丞黎知道,他明白,他什么都懂。
丞黎将一本书放在寒阙怀里道:“逝者已逝,节哀,我们只能将人放在心里怀念。”
寒阙点了点头,深呼吸一下,叹了一声。
有时候风景也会欺骗人的情感,但人们却不会自知。
人生总是充满遗憾,笙歌最后还是葬于风里,如同那昙花一现一般,在寒阙等人的心里,留下了愧疚的感觉。
第58章 第二章 何处如你
今天,不是谁,唱歌的日子,却有人哼着奇怪的歌谣,有人口边展现着狰狞的笑。
明明不是笑的时候,却有人笑着,给人的感觉,似是下一秒就要,拿起尖刀扎了过来。
丞黎和寒阙他们在南竹的宫殿里面待了许久,他们都相互无言的望着,所有人都不说话,
只是静静的看着地板的缝,压抑着内心的情感。
忽然丞黎站起身来说道:“走吧,也该去找独旭问清楚了,咱们也该知道真相了。”
奇异的没有风的天,往往,就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天生的太阳还有着月亮的痕迹,丞黎,看着手里的碎布,心里有一下奇怪的感觉。
他们在天尘找了许久,问过许多灵奴,散仙,他们皆说:“独旭?没见过,天尘不是只有一个独染嘛?
寒阙他们听了以后,互相对视了一眼,点点头,便分开了。
忽然,起风了,风里带来一下讯息,提醒着丞黎等人。
风一如既往的喧嚣,就像是一个人绝望嘶吼,每每风声过耳,丞黎等人都会愣一下,然后转过身往身后看一眼。
就那一眼,包含了许多复杂的情绪,他们还是不能忘怀笙歌的死,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
夏芙在照顾朔岩,因为连续好几日的劳累,所以夏芙看起来有些憔悴,她不在为自己头上戴簪花,每每夏芙一醒过来。
那穆簪别好头发,用清水洁面以后,便忙了起来,朔岩用一种嘶哑的声音道:“何必呐,我现在就是一个糟老头子。”
夏芙将自己的手放在朔岩脸庞上说道:“我相信你会好的,你说过的,要娶夏芙为妻。”
朔岩微微颔首,硬扯出一抹笑,从被窝里伸出那如同老树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乌黑的
发丝,那枯黄的手指从夏芙的鬓间穿过。
夏芙强忍着泪意,红着眼睛,微微发着抖,朔岩张了张嘴,又昏睡过去了。
现在朔岩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真不知,他还能撑到何时。
夏芙脚步虚浮,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一下子跪倒在院子里,大喊道:“我可以不活着,但我求求你了,放过朔岩吧。”
不知这句话是对谁而喊,但夏芙哭的一抽一抽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气绝身亡。
若是相逢,便要想知。
想知简易,相爱若易。
但万千有情人,最终还是败给了相守,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多美好的词句,有多少人追求这样一个美好的东西。
可是试问一下,又有多少人做到呐,是啊,连神也无法呢。
南竹他们找了许久终于在一个偏僻云房附近找到一点关于,独旭的消息。
南竹一步一步靠近那个云房,忽然就在她要推门而入的时候,南竹愣住了,她犹豫了一下道:“不了,我还是不进去了。”
说完便离开了,南竹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她看着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焰萧,苦笑一下道:“我会一直等,等你醒过来那天。”
寒阙和丞黎对视了一眼,就推开了门,进入了这云房。
这才发现这云房布置了许多的结界,大大小小数都数不清,只是知道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桃李仔细的看了眼:“我是实在看不懂这些结界,这样吧,我在外面接应你们。”
丞黎点点头,桃李离开了云房,在外面等着,丞黎和寒阙还在研究那些奇怪结界以及阵法。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的枯叶。
邪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桃李手持红线,平举当眼前,目光始终不离地面上的奇怪纹路。
他知道这是只可怕的地方,稍不注意便会丢失性命! 
桃李此刻已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虽然还是那么年小,衣衫虽小那么小的感觉,但看来已不再幼稚不再冲动! 
他的脸上已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 
这许久来,他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匣中的剑,韬光养晦,锋芒不露,所以没有人能看到它灿烂的光华! 此刻剑已出匣了!
他的手伸出,手里已多了一团虚气
一下子展露实力,一下子破了外面的结界,但那些阵法出现了。
丞黎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阵法的咽喉部位。那气息还未到,森寒的仙气已刺碎了西风!
桃李脚步一溜,后退了七步,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树干。 
丞黎和桃李对视了一眼,却见寒阙已经径直走了过去道:“你们都太担心了,不过是普通的结界罢了。”
等他们走到云房里面,发现里面还有一个房间,独旭在里面,呕出一大口血,喘着粗气,一副快要倒下的模样。
他忽然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立马警惕起来,他透过那个门缝,看见了丞黎的衣角,然后他眼睛一转,忽然身形一闪跑了出去。
不小心,一下子撞到了桌角,带翻了许多东西,发出了巨大的声音,丞黎他们听见了动静,赶忙一脚踢开门,进去。
却没有独旭的身影,只是那黑乎乎的桌面上,留着一条带血的手帕,看来离独旭不远了。
他们追出去,在转角看见了疑似独旭的背影。
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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