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旅之南》第30章


“我爱她,但又恨她。不如说我恨的人是我自己,我在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的爱她。”凌凌乱乱的白纸被人随意丢在酒店的桌子上,半瓶墨水就那么倒在那里,没有人收拾。
整个房间里都是堕落的,半截掉在了地上的被子,卷在一起的床单,没有人却依然吹着冷风的空调,让这个房间显得更加阴冷的,是掉在地上的一个脏兮兮的针筒,不知道它被人用过多少遍了。
刘九岳抬起浑浊的眼睛,像那皮肤不是自己的一样,狠狠地把针尖扎进了自己的手臂里,表情很麻木。水果刀就那样倒在了地上,她把刀拿起来,在自己的消瘦的手腕上比了比,想着血液流出来之后的样子,然后又放下了。
她用一支笔在白纸上写着字,
“我发现我超乎自己想象的爱她,为了她我可以放弃一切,但是我又发了疯的想要毁掉她,如今我只能在这里麻木自己,因为我已经想不出别的,控制自己的方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味道
刘九岳的眼睛抬了抬,天空很蓝,然后她又低了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直勾勾的盯着它们。
“我不能去找楚燕南,因为我实在是太爱她了,我怕我的感情会抑制不住的去破坏。”她写下最后一个字的手抖了一下,于是刘九岳继续把透明的液体注射进自己的手臂,这样便能麻木自己了。
刘九岳开始发现杀人出乎想象的容易,也出乎想象的轻松。那群国家养的狗都是傻子,她低声嘲笑了自己一下。
如果这些针管里的液体不够了,那就去抢好了。如果楚燕南对自己的爱不够了,那就去抢好了。刘九岳像是疯了一样的笑了笑,楚燕南是自己的,别人连看一眼都不要想。
每当她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她就会给自己的手臂多添一个针眼,这是目前为止约束自己唯一的方法。
“如果把楚燕南变成和我一样的尸体,她是不是就永远的属于我了呢。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刘九岳在纸上写着,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楚燕南开始逃避这个世界,她进入梦境的时间越来越多,活在现实的时间越来越少。
她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刘九岳,在她踏出房门的那一刻,阳光实在是太过刺眼了,皮肤火辣辣的,像是要被熔化了一样。她被这秋天的阳光照的怯了,心中的那么一点点勇气全都瞬间消失。
楚燕南选择了逃避而不是直接面对,她退回了屋子里,拉上窗帘让屋子里没有一丝光芒。她不知道刘九岳现在究竟在哪,不过她肯定她一定是在某一个酒店里。但是她没有勇气去一个一个的找。
她的手机响了,是肖肖来的电话。
“楚燕南,我警告你,刘九岳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你必须马上去找她。是于怀龙告诉她的。”肖肖的声音听上去咬牙切齿又带着一丝颤音,南方软绵绵的语气让她不管说什么都很没有威慑力。
“可是我……”
“有什么好可是的!你要是不愿意去找我去!我现在是瞎了又不是废了。”肖肖又生气又难受。
“别……我这就去找她,刘九林不知道吧。”
“我能让他知道吗。快点去吧。”
“那……我去了。”楚燕南站在门口穿上鞋子,手机另一边的人却挂了电话。楚燕南抬头看了看蓝色的天空,不管多远,她都会找到她的。
楚燕南跑遍了这个城市的每一家酒店,不论是大的还是小的,她都找了个遍。最后她在一个脏乱的街道中,旁边的酒店里找到了刘九岳。
房间里的窗帘被人死死的拉上,没有一丝阳光,空调不分昼夜的吹着。一个裹着床单的消瘦女子坐在地板上,她拉紧了自己身上的床单,为了不让楚燕南看到自己手臂上的针孔。
“你来干什么。”刘九岳往阴暗的角落里缩了缩,挡住地上脏兮兮的针筒。
“你还是……”
“我还是那么喜欢披着床单对不对。”刘九岳不去看楚燕南的眼睛,“可是我们都不再是小时候了。我可能得了艾滋病……不,死人大概不会得艾滋病的,可是我是个同性恋,所以那大概是理所当然的吧。”
刘九岳很显然卫生知识不够,但是楚燕南没有心情去纠正她。她走了过去想要把她扶起来。
“别碰我!”刘九岳慌乱的去推了一下楚燕南,带有密密麻麻针眼和一两个烟疤的纤细手臂,就一下子暴露在空气当中了,被楚燕南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是……什么?”楚燕南用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刘九岳。“你在自残吗。”
“嗯。”刘九岳宁可让楚燕南觉得自己在自残,也不愿意被她知道自己在追求麻木堕落的快乐。
“你给我起来。”楚燕南伸手就去拽刘九岳的胳膊。
“不要!”刘九岳使劲往后退,桌子上凌乱的白纸被空调突如其来的冷风一吹,卷满了整个屋子。
“你都写了些什么。”楚燕南在昏暗的光下,看清了这些潦草的字迹。
“我发现我超乎自己想象的爱她,为了她我可以放弃一切,但是我又发了疯的想要毁掉她,如今我只能在这里麻木自己,因为我已经想不出别的,控制自己的方法了。”
楚燕南用颤抖的双唇读出了这段文字,之后她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刘九岳,看得刘九岳背后发凉,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当成怪物看了一样。
“你在看什么!”刘九岳拿起了一旁的水果刀,指向了楚燕南。楚燕南的脸被刀刃的寒光映着,显得很模糊也悲凉。
刘九岳的眼前渐渐花了,再也看不清楚燕南的面貌。她只看的见自己刀刃的寒光和满室乱飞的白纸。她发疯一样的站了起来,用自己手中的刀子去随着那些白纸乱舞。渐渐的给这个昏暗的房间添上了温暖的红色。
刘九岳只记得她抱着楚燕南的身体,说下了连自己都记不清的几句话。
楚燕南也记不清了,她只是拼尽全力去抱住刘九岳,然后逐渐失去了意识。
然后就是医院,那股子怪味儿可不是消毒水的味儿,是酒精味儿。楚燕南看着吊瓶里滴滴答答的液体,其实她并不讨厌医院里的白色。
“你竟然要一个瞎子帮你。”肖肖撇了撇嘴,“刘九林也来了,我就跟他说是你们两个吵架了。”
“谢谢你。”楚燕南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先别急着谢我,钱还没还呢。”肖肖耸耸肩,“虽然我理论上来讲是瞎了,可是这不代表我看不见。
楚燕南看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叹了口气。伤口的位置在肩膀上,刺得也不深,并不致命,但还是流了很多血啊,大概要留下一个疤。
“你知道刘九岳去哪了吗。”肖肖和楚燕南同时问了对方这个问题,气氛有点尴尬。
“看来我们都不知道啊。”楚燕南低头看着自己打着点滴的手背,“我觉得我可以出院了,毕竟床位不多不是吗。”
“是呗,你看最近这病闹的,医院里全是吊水的。这病也算是奇了怪了,啥都没用,就只能多补充营养。这病要是搁在了非洲倒也不奇怪,可在这儿谁他妈营养不良呀。”刘九林溜溜达达的走了进来,“还得说是燕燕你运气好,不然真有病没处瞧去。”
“哟,瞧您说的,敢情我还得对您歌功颂德啦。”楚燕南撇了撇嘴,“得了,我还是放弃治疗,干脆把床位让给您吧。”
“你要是觉得没事的话咱就出院,没啥好磨叽的。”刘九林倒是挺爽快,也没磨蹭啥的,直接就让楚燕南回家了。
就是不能碰水让人烦得慌,楚燕南看着在家里蹦跶蹦跶的小狗,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一闭上眼睛似乎就能看到刘九岳整个手臂都是针眼和烟疤的样子,那个样子挥之不去以至于让人觉得有些恶心。
她想那一定很疼吧,不知道刘九岳是用什么扎的。能把自己扎成那样,想想得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楚燕南只好闭上眼睛睡觉,在梦中机械般的把那些一团一团的光球吃下去。她已经厌倦这样做梦了。
把真相告诉刘九岳的,是于怀龙吗。楚燕南在梦里想着,于怀龙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想着想着,就有些悲伤。
刘九岳手臂上的烟疤已经带了好几年了,从她高中的时候起就有着,那个时候的刘九岳觉得自残是个性,是酷。
再早几年,刘九岳喜欢披着床单走来走去。小孩子披一个红底绿花的大床单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公主。刘九岳往腰间围一块毛巾就觉得穿了裙子,把破布往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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