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水泱泱-我的白甜公主人》我的白甜公主人-第105章


近晌午,卫显也来了,兄妹两个相见,没有别的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各自安好。卫显由慕嫣怀里接过孩子,只听慕嫣道:“孩子最是认姑姑了,一见卫泱就笑。”
卫显哄了阵孩子,卫泱觉得这样的卫显十分熟悉,她小时候卫显都是这样哄她的。想起太多事,鼻尖就酸涩。
卫显道:“我带你去见父亲。”
兄妹亦步亦趋,卫泱想到小时候跟在卫显身后玩踩影子的游戏。
到了卫烆院前,卫显却停了脚步,卫泱不防撞在他身上,卫显责怪道:“都要做母亲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卫泱道:“在阿哥身边不用担忧的。”
“泱泱。。。你可恨当时我们没有去救你?”
“是恨的。。。可是。。。能接受。”
“事情并非如你所想。”真相揭开太伤人,“当时南境战事吃紧,我们都脱不开身,独孤厌要的是秦国的地,卫家不能做百姓的罪人。当时。。。父亲亲自连夜赶去救你的,却因太心急,从马上摔下,摔断了腿,才错失了时机,当时局势太乱,我们只好不漏风声,这一年中从未放弃找你。。。后来辗转得知你失明,父亲一病不起。只可惜,我们派去的探子都被慕湛的人挡了回去。”
“我不信。”
骨肉缘最难舍。
“因他病重,我和卫桀才自作主张将你带回来。”
“你骗我的,阿哥你骗我的。”她掩面,不叫任何人看去她的无助,但颤抖的肩膀出卖她的恐惧。
她好想重回童年,重回母亲的子宫,重回还未出世时,天上地下,谁也伤不了她,她有所依靠,有所仰仗。
卫烆卧病在家无法上朝,每日朝臣便直接在国公府商事,秦国,谢天下,名存实亡。
卫泱写了封信到河西,也不知那边能否收到。她打算在卫家养胎,至少陪卫烆最后一段日子。
卫烆人同枯槁,但依旧气度威严,鬓角风霜,皆是一生功绩。
卫泱无事陪他下棋或给他念书,誓将以前亏欠的时日都补回来,又清楚地知道那些空缺是无法弥补的。
“阿娘。。。叫我好好照顾阿爹的。是我不孝。”父女本就是孽缘,说不上谁亏欠。
“哭什么?我卫家人就这样懦弱?生死有命,为父这一生也足矣。只是遗憾。。。没能照顾好你们几个,愧对你母亲。”
一世过往如走马观花而过。
幼时贫贱,为一口饭可卖命,为能重新做人,惊险一搏,杀匈奴王,丢半条命,换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兵营里遇到娇俏少女,她用自己换取与幼弟的平安。
他孤注一掷,带她逃往故土,带着只有一百死士,与朝廷相争。
日日夜夜的相处,难不动心。替她清空障碍,扶她成为天底下最有权势的女人。他享受到前所未有的权力,却仍空虚。
有她陪就好了。
尔行啊,有你陪就好了。
“泱泱,以后都为你自己活吧。不要像你母亲那样,夹在我与你舅舅之间一辈子。”
“阿爹给双胞胎起个名吧,我最愁起名了。”
“还是由孩子的父亲自己起,阿爹担不起这责任。”
卫泱生怕慕湛会在兵书上找字给孩子做名,想想就头疼:“他只读过兵书,万不可让他来取的。”
“不必了。”卫烆疲惫地合上书本,“你哥哥们的名字都是你母亲取的,唯独你的名字是我取的,未见得有多好。”
卫泱心知卫烆为她好,回顾以往,不肖的是自己。
她伤感道:“要是爹娘都在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两篇点击率之和竟然!是0。。。。。。。。。。。。。哎。
☆、天命
卫烆没能熬到秋天,七月,随一场疾风而逝,功过留史书评说。
三十年前,宣帝薨,传位于幼子尔德。宜王控兵权,夺玉玺,几次三番置谢尔德姐弟于死地。
彼时昭帝谢尔德年十二,其皇长姐尔行年十四。
谢尔德被困景阳宫,谢尔行寻得彼时禁军统领,因刺杀匈奴王而平步青云的右将军卫烆。
以清白之身,换自己弟弟的平安。
卫烆计算利害,不值。
“下官生平最大愿望不过安度此生。”
他用命换来当日低位,不会再冒任何险。
谢尔行亦不强求。
她一步一步,步生莲花。每走一步,落一件衫。彼时仍是少女稚嫩身躯,却艳丽似六月牡丹。
卫烆说:“请公主自重。”
她有心仪的将军,他有远方的牵挂。
干柴烈火,未必能燃起。
她指一条明路给他:“宜王登基,你仍是禁宫里最底层的一条狗,尔德登基,年纪尚轻,需一位能辅佐君王重臣,非卫统领莫属。”
他连夜画图,第二日命手下的人开凿一条从潍河至浣溪宫的通道。
宜王逼宫,万支箭对准浣溪宫。卫烆在浣溪宫内对谢尔行道:“公主若不介意,可先去下官故乡暂避。”
而后连夜北上青原郡。
自此三人同命。
前往青原郡,仍是清苦的日子,他带着世上最尊贵一对姐弟住他旧舍,腐木搭的寒舍,竟仍未倒。
他靠狩猎将猎物卖给屠夫换银钱,谢尔行将首饰都变卖,为他修缮房屋。
见惯了谢尔行盛装模样,她贫家女的装扮惹人怜惜,偏偏是个傲气的要命的姑娘,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他决心补上前二十来年没资格获取的知识,彻夜读书,谢尔行做他先生,悉心教授。
她在灯下为他解释《覃巷赋》,剪影投在昏暗墙壁上,鬓前发随意散落,眉头皱成一座小山丘。
用了一辈子的时间也未曾忘。
终有一日,他也拿起诗经,问她“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的意思。
谢尔行莞尔,“将军可以出师了。”
她平日操劳最多,终于病倒,彼时城里都是朝廷眼线,他们无法出去寻大夫,再难受也得受着,她一夜翻来覆去,身子滚烫,手脚却异常冰冷。
他替她擦身,整整一夜将她的手篡到自己手里,第二日她醒过来,无力道:“将军给我讲故事吧。”
从未有人给他讲过故事,他一出生,就注定是人下人,至今不知她母亲是胡人是汉人,直到八岁,都是在马棚里睡的。
别人的故事都是奢侈。
她叹气:“还是我给将军讲故事。”
江山大好,何愁没有好的故事?
他奢想,就这样度一生吧,让他保护她一辈子。
半年后,卫烆毅然决定南下杀宜王。匈奴王他不怕,区区宜王又有何惧?临行前,她替他逢衣,低眉顺目,从未如此温婉。
她只说保重。
天都帮他,杀宜王的过程异常顺利,他所带一百死士,杀尽宜王手下千人,夺圣旨,全身而退。
他受的伤也不过疼了半个月,比不得以前受的苦。
随后,迎公主与陛下回宫。
皇帝不懂朝政,命前禁军统领卫烆为摄政王,赐其国公爵位,令其辅佐朝纲。
他日日流连皇宫,非为多看一眼皇宫的青砖碧瓦,而是为若有机会,可以遇见青原郡的阿行。
彼年,她是尊贵的长公主,他是一国权臣,若相见,也只是远远行礼,而后错身。
得知她心仪那位将军并未死去,他连夜入宫,请皇帝将长公主嫁与自己。
唯有卑鄙,才能斩断缠入他骨中的相思乱麻。
那将军是宜王旧臣,虽未参与宜王事,但因有战功,家世显赫,在朝里尚有一席之地。
谢尔德六神无主,趁那将军回宫前,命人用一顶轿子将谢尔行嫁入国公府。
他跪求长姐,再救阿德一回。
皇宫未曾像嫁公主那样将谢尔行隆重送出宫,国公府却以盛礼迎之。
她素来对任何人与事都淡薄,在他身下历经少女到人妇的蜕变,只是似笑而非对他说,卫烆,你好无耻啊。
他分不清是女儿家羞赧,还是皇长公主的讽刺。
可那时亦无必要分得清,他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她的夫。
卫烆后来时常想,他一生有太多后悔事。权势固重要,骨肉亲缘都失去,才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他只是将谢尔行的话记了一辈子。
青原郡时他带她爬上山顶观星与城中灯火。
她两杯酒下肚,心事尽诉,她说啊,只有当世最有权势之人,才配得上我谢尔行。
他想,阿行啊,我总算爱了你一辈子。
卫烆病之前便已将朝中事慢慢交给危险,卫烆一死对南方朝廷并没太大震动。
出殡当日,百姓自发随行吊唁。
寂真法师领着弟子诵经三日。
依卫烆遗言,遗体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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