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秋》第34章


陈王的枕头旁放着一枝新鲜的柳枝,应当是刚折下来的,上面带着露水,还有一丝丝的血色。
想来是病重之际吐了血,血液喷到绿叶上,竟来不及擦拂。
皇帝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的脸,抱着对方干枯的身子,指尖捏到发白,气急败坏地低声说:“哥哥,我、我不许你死!你快说话啊……”
他连“朕”都忘了用,放下天威,就和寻常人家没有不同,眼中不断淌出泪水,心,好像有一团烈焰在燃烧,将本就干枯的荒地一遍又一遍地放在那堆烈焰上焚烤,霹雳啪啦炸开一个个荒芜的创痕。
那个人是这么安详地合着眼,穿着他爱的鲛袍……
皇帝张开手心,将它放在哥哥的脸庞上,陈王的睫毛生得又密又长,浅浅盖下,扎痒了他的掌心。
“哥哥……”
那个人却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应了,唯有枕边一枝杨柳,像是昭示甚么。
皇帝的脸色时白时情,到最后狰狞地大吼:“你既然到死都不肯见我,为什么、为什么又……”
他到死都恨着他,可为什么偏偏将柳枝放在床头最亲近之处呢?
皇帝恍惚记起了多年前的宫宴。他的兄长携着他偷偷溜到王城的一处花苑。两人拐了许久才走到幽静的尽头,烟花热烈地从远处升空绽裂,照亮了小小孩童的侧脸。
他说:“这里赏烟花无人打扰,很安静。”
“哥哥喜欢安静的地方吗?”
还未作答,童声又传来:“哥哥,这是什么?”
他看了一眼,折了两根树枝,将其中一个塞进他手中:“这是柳树,极易成活,人们通常折柳寄情。你也插一枝试试,说不定无心反能成活……”
“折柳寄情……”皇帝怔怔望着榻侧那段柔嫩的柳枝。
这么多年了,本以为早该忘却的……原来不是从未记起,而是刻骨铭心,不敢提到。
“放过我吧,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了……”
陈王的话依稀可闻。
胸口的那团烈火似有在燃烧,将整个人烧得几乎粉碎,痛得呼吸都为之停滞。
他紧紧搂住陈王冰冷的身体,在心底大声重复:“不!不放!”
他猛然抓起了那段柳枝,裹起哥哥的身体,亲自抱着他回到了皇城。
风雨兼程,一路杨柳青青连绵成片,浅草没过马蹄,乱花在忧愁风雨里被砸落无数飞红残瓣。
这路队伍走得很慢,皇帝也不着急,生怕惊扰了哥哥。
他闭着眼,想起禁苑内的那两株哥哥和自己亲手种的柳树,心口被柔软锋利的弯刀一次次戳中。
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从今而后,孤家寡人,再无一人牵动他的神魂。
他会是青史留名的一代帝王,会是国朝开疆扩土的明君,会是万民朝拜、民心所向的贤主;只是就算寻遍黄泉碧落,再也没有那个人的陪伴。
皇帝低下英气的脸孔,低低地落下泪了。
只是这次泪水和打在脸上的雨水,所幸无人看到,不至于损了帝王该有的威容。
【忧愁风雨·end】
第48章 后记
终于又写完了一篇。
这个梗当时作为个脑洞,令我十分鸡血。
你爱我我不爱你错爱他人前生今世时空穿越,简直是我这种狗血恶趣味爱好者的最大乐趣,自产自销地很过瘾……最让我过瘾的还是写了把伪穿越,稍微绕了几个弯子故意迷惑观众。
挑战了把第一人称,十分过瘾。
我第一人称写得白烂,居然没被扔硕大的臭鸡蛋,要好好感谢诸位大人不嫌弃啊。
开坑初始像吃了加速剂,一口气日更许多,算我人生的巅峰手速,还是比较快的;到了后头,恰逢年尾,手头杂事很多,一堆东西处理不完,所以收得比较快,没怎么好好写;至于番外,更是一拖再拖才动笔。
最不满意的是全文中有许多没把握好的地方,写得比较崩,还感谢大家都留了情面,一直鼓励我=w=有机会的话,说不定还会试着写第一人称。
尽管结尾得急促,但我把大纲里提前定好的东西,都写了,不算烂尾吧。
其他的设定如下:
文名是随便起的,我起名无能,刚好手头有本宋词相关的书籍恰好看到这个词牌名,顺手拿来用了,没什么含义,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名字,索性一直用下来了。
副cp没有落笔太多,因为怕一动笔,就写个不合逻辑的结尾出来,兼之第一人称不太好叙述。道士受很可口,所以我很爱怜谢瑛,给了他好多盒饭让他打酱油。
谢瑛是个坚毅自信的人,同时又有些自大;谢琰自私自利,开窍又晚,写出来一定很有意思。
更多的就不剧透了,手头欠债很多。等欠债还完,再动笔也不急。
以下为账本:
1、《弹指》的番外X篇,发车练笔系列。
2、披着马甲,没写几章就坑了数月的《师父》。没错,文名还是随便起的,当时用的id很囧——小鸡快跑。
这篇和《玉京秋》是同一世界观,不过讲的是多年后的故事,与谢瑛学道的苍陵山有关,内容没什么相互关联,不影响观看。
而且,它是个奇幻文,虽然涉及庙堂、江湖,但我就只是借这种设定写一些道术啊、起死回生啊、魔尊啊之类的情节。
等过几天就重新挖坑,把它填完……
3、一时兴起,胡乱写的一个没节操现代文。我写现代的水平,大概为负,不知道能不能有毅力填完,尽量吧^ ^
革命尚未成功,愧对组织,我一定会在新的一年认真努力填坑,不负组织的厚望。
感谢各位,鞠躬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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