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药人毒》第86章


说罢,便从树洞里钻了出来,走了开来。
巫阎浮木然地捧住盒子,心口倏然一疼,低头便见几根鬼藤从那盒子里探出来,钻进破口之内,硬生生将那颗心脏送了进来。几处伤口即刻愈合如初,浑身鬼藤比原先更粗壮了几分,令他力量充沛,充满了杀戮的渴望。
他喘了几口粗气,抬眼望见前方白衣少年的影子,指甲抠进土地之中。
白昙走了几步,听身后并无跟来的动静,回头看去,见巫阎浮撑在地上,一起一伏的背脊上似嵌有什么东西,被头发遮挡,不甚清楚。他走到近前,定睛一瞧,看清那竟是一对铁钩,心下大惊,忙按住巫阎浮肩头,抓住那钩上锁链,使力去拔,却被巫阎浮猛地一把攥住了手腕。
白昙大着胆子与他对视着,低下头去,“啾”地亲了一下他的唇。
巫阎浮浑身一僵,白昙趁机搂住他的脖颈,将铁钩连根拔起。
霎时鲜血四溅,巫阎浮嘶吼一声。翻身将他压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仍未伤他一根毫毛,白昙贴住他的嘴唇,笨拙的吻着他,听见他的心脏剧烈鼓动着,像一声声呐喊。乱舞的鬼藤俱扎进了地里,一只有力的大手却扣住了他后颈,巫阎浮回应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活似只野兽般贪婪而狂野。
白昙原本只想安抚一下他,不料他竟有如此反应,措手不及,挣扎着想脱身,怎知他这一举,令巫阎浮的杀戮之欲尽皆化作情欲,哪肯轻易放他走。巫阎浮将怀了身孕的少年压在身下,肆意尝够了唇舌滋味,便得寸进尺的在上下乱摸起来。白昙立时慌了神,生怕他伤及腹中胎儿,惊叫出声来———
“师尊……师尊,巫阎浮,巫阎浮!老魔头!我怀娃娃了!”
巫阎浮本来已化为凶尸,心智如兽,可心脏回归体内,又听到白昙呼唤自己名字,神志竟恢复了几分,动作不由自主地温柔下来。白昙抬起眼皮,见近在咫尺的血红眸子里分明有情绪涌动,不禁呼吸一凝,伸手抚上男子脸庞。
正在此时,窸窸窣窣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一抹紫衣人影从密林中冒了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司幽。
他从巫阎浮背后的角度看见二人,只当巫阎浮是逮住了白昙,等他来下令,便拍了拍身侧的腰鼓,得意地一扯唇角,等待巫阎浮将白昙撕成碎片。
“师尊!”
白昙攥紧双拳,见巫阎浮并未对他动手,而是撑起身子,回过身去,一双血红的眸子死死盯住了司幽。司幽被他的眼神所骇,心中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来,又拍了几下腰鼓:“阎浮,你怎么了?”
他不知白昙体内其实也有鬼藤蛊种,乃是巫阎浮当年为救他时亲手种下,蛊母与蛊种的维系使得巫阎浮在化为凶尸之后仍能认得白昙,白昙方才喊出他名字之时,巫阎浮已认了白昙做蛊母,自然不会再听他的话了。
果然,司幽话音刚落,便听“噗”地一声,一条鬼藤自他肩头倏然穿过,狠劲一绞,只将他未断的另一条胳臂生生扯下,霎时血如泉涌,不待他反应过来,下一刻,双膝关节亦传来咔嚓一声,被鬼藤猛然扭断,整个人当即瘫跪在地,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去,狼狈地看着面前站起身来的男子。
只见巫阎浮满脸阴鸷,一双血红眸子杀气凛冽,眼中再无一丝昔日怜惜之意。
“教主,教主!”司幽惊惶地咳出血来,还想用断臂上的铁钩去够那滚落到一边的皮鼓,却被巫阎浮一脚碾碎,一手卡住他脖子,一寸一寸的收紧。
巫阎浮嘶吼一声,手指骤然收紧,司幽目眦欲裂,来不及惨叫一声,就被他捏碎了颈骨,一命呜呼。白昙见巫阎浮突然发狂杀死司幽,不知他是不是已经恢复了心智,忐忑不安地走到他身后,正欲唤他名字,却见巫阎浮回过身来,直勾勾地看着他,突然朝他伏了下来,竟犹如听话的大犬一般。
第68章 (新版)
白昙愣了一愣; 虽不清楚巫阎浮为何如此; 却也多少猜到他是中了蛊咒一类; 目光扫到地上司幽的那只腰鼓,忍住心中厌恶之感,拾起来拍了一拍。
巫阎浮立时回应了鼓声; 十分顺服的蹭了蹭他的手背。
白昙又气又急,联想到他这些日子受司幽控制,也是如此状态; 心下简直是打翻了醋坛子般不是滋味; 一把将腰鼓捏得粉碎,又一脚将司幽尸体揣进冰河之中; 不料腹间却一阵疼痛,他不知如此一番折腾; 眼下是动了胎气。
见他捂住腹部,面露痛色; 巫阎浮似懂非懂的凑过来,嗅了嗅他腹间。
他怀孕已逾三月,身上有股淡淡的乳香; 旁人嗅不出来; 他自己也未曾留意,巫阎浮却嗅得清楚,嗅得痴迷。白昙举掌想打他,手只轻轻落到男子脸上,变为了一番抚摸; 鼻子发酸。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以后若是一直这么傻,我可如何是好?”
巫阎浮发出了一串意义不明的低吟,不知是不是在回应他的话。
“罢了,我带你去找萨满老巫,他们见多识广,也许知道有法子帮你。”白昙走到冰河边上,抬头望去,只见冰壁百丈高处有一巨大洞窟,便是他们掉下来之处,于是纵身一跃而上,不想这冰壁极难攀登,可供着手的突起处也是极少,他爬了仅十几丈便已精疲力尽,一脚踩空,往下坠去,幸而被巫阎浮扑上去一把接住。鬼藤勾住一块凸岩,堪堪止住下落之势,将二人悬在半空。
巫阎浮将他紧搂在怀,白昙的头被挤在他胸前,听见他心跳疾如烈马,心头亦不禁一烫。巫阎浮低头看他,眸色虽仍是血红,眼底映照出的他的面容却清清楚楚,再不似从前那样雾里开花,捉摸不透。
身子在空中晃了一晃,白昙才回过神来,锤了一把他硬邦邦的肩膀:“你还不快带我上去,呆着做什么?你以为是在玩荡秋千么?”
话音刚落,上方忽然响起一阵天崩地裂之声,碎石纷纷落到冰河之中,激起了巨大水花,竟是那上方神殿正在寸寸倾塌,巫阎浮抱着他躲开乱石,落回那密林之中,只见几个棺椁随乱石从上方落进水中,随后,几人一先一后地从棺椁中跳了出来。
白昙定睛一看,见竟是那萨满老巫与弥兰笙二人,不禁吃了一惊。
弥兰笙朝周围巡视了一番,问他道:“白昙,你刚才在这里可看见了伏鹿?”
白昙摇了摇头:“神殿为何会崩塌?可是跟伏鹿有关?”
萨满老巫叹了口气,神色紧张:“伏鹿夺了妙化天轮,触动了神殿的自毁机关,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妙化天轮如果不被供奉在佛光普照之地,乳海泉眼便会逐渐干涸,压不住埋葬在这泉眼底下的恶鬼们,届时鬼门大开,巫阎浮身上的鬼藤乃是生于泉眼之中的幽冥之物,会吸引百鬼附体,引发灭世之灾。”
白昙心中一惊:“那我们快些去寻伏鹿!”
弥兰笙举起手上的荼罗破障橛:“我们分头行动,你需得先取乳海泉水,净化巫兄身上的鬼藤,以及我这把出自这神殿的荼罗破障橛上的魔性。”
白昙问:“乳海泉眼在何处?”
萨满老巫指了指那冰河上游,只见那那冰河上方的瀑布竟已变为乳白色,水流却已越来越小,水帘之后现出一扇巨大的石门来,那石门上白骨森森,一层叠着一层,不知有多少具尸骸,血红色的鬼藤正从门缝内蔓延出来。
“老朽的祖辈是守护这神殿的祭司,这个传说代代相传。老朽本来以为传说只是传说,如今亲眼目睹,才知道原来是真的。传说中这神殿内居住的天竺国王为了获得乳海泉水,杀死了数万人埋葬于此,修了一个鬼门关,用以祭祀传说中坠入乳海泉水而死的阿修罗王。你们都小心些,别太接近那扇门。”
白昙点了点头,观察了一番那乳海泉眼上的地形,寻找可落脚之处,却在此时,几块巨石砸落下来,正将那鬼门砸出一个洞来,一股强劲吸力席卷而来,将二人猝不及防地吸向了那扇大门,巫阎浮一跃而起,当空抱住白昙,死死抓住那门上坚硬如石的尸骸凸起之处,攀到瀑布上方。乳海水浸没二人周身,白昙只见浑身说不出的舒畅,又见巫阎浮眼中血色慢慢褪却,一头白发亦渐渐变为乌发,不禁又惊又喜,只听耳畔传来一声嘶哑的低唤:“昙儿!”
“昙儿……”巫阎浮嘶着嗓子,艰难地唤出这久违的名字,“……为师好生想你。”
白昙心头一痛,眼泪涌到喉口,说要来找他还债,要与他一刀两断,如今人在眼前了,却一句狠心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这一句久别重逢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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