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古剑同人)[仙四+古剑]白鸿掼日》第70章


“沧隅放心。”
像是唯恐她不信似的,长琴顿一顿,又噙着笑补上一句:“少恭言出必行。”
“…………那我还真是放心了。”
夙沧拨开他手臂,走出两步又哭笑不得地一跺脚:
“他妈的死都死不起!”
“那么莫死便是。”
长琴收回手来拢在袖中,眼底那层寒意也随之收拢,夙沧再抬头只看见他一脸的风轻云淡,神色如旧安闲。
“……我尽量。”
她的遗言只能讲到这里,多一句便容易轻诺寡信。于是她再没有同长琴讲什么了,事实上夙沧与这整个世界都再没什么可讲,她余生最后一个步骤就是向自己的故园——那座灯火通明却没有活人气息的村落,缓缓踏出了一步。
在她落步那瞬间烈焰遮天而起,村中不计其数的灯烛同时炸开火舌,顷刻就将沉浸于庆典喜气中不知所以的村民卷入其间,毫不留情地焚烧成烬。
老人,孩子,男人,女人。
一视同仁,皆归尘土。
——结界瓦解之时幻象也会消失,如果届时村民们承受不了临终前的惨痛回忆,很有可能丧失神智沦为真正的恶鬼。
因此唯一的方法,夙沧所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在她魂归本体破解结界之前,一瞬便无痛葬送了全村彷徨的魂魄。
(救不了你们对不起。)
(又要杀害你们一次对不起。)
(但即便重演千回,我也是同样决定。)
最后结界与夙沧身上那二魂三魄一同溃散,意识开始从她脑海里抽离。在冲彻云霄的劫火中夙沧却是笑了,她想自己到头来还算对得起属性,生时放浪去也癫狂,风风火火过了这一生。
“沧隅自降世以来,俯不愧天,仰不愧地……不好意思说反了……今当往矣,无悔无尤。啊哈哈哈哈大家有缘再见我走啦!!”
作者有话要说:
BGM:譬如朝露
过去的过去篇完(咦)沧沧的人格斗争需要搞很久,再见她就是幻瞑大战了,中间大概会夹一个琼华番外。
这次总结了一下沧恭(长评区有姑娘给我写这组的番外,算答谢福利吧),琴爹是真不挑,沧沧也有考虑过如果自己最先遇见琴爹可能他就不是爹了,但是她明白没有如果想也白想。如果玄霄对她无情那还好说,但并不是啊,他只是有感情和事业的优先度问题啊。
基友说此时玄霄不露脸要他何用!是啦我也这么想!可是夙玉临死要用和玄霄成对的玉陪葬时他在冰里,云天青牵挂玄霄不肯投胎的时候他在冰里,天河告诉玄霄“我娘爱的是你,我爹死都不忘你”的时候他说你好烦我要飞升!!他的人生……大概有【百分百关键时刻不在线】debuff吧……BGM里“连生死和诀别都一一错过”“在故人长离后浇入丘壑”说的可不是他么……而且他不会来妖怪窝,夙沧更不会巴巴儿跑去见他,确实是没的露面。什么都别说了,静静地给他去采凤凰花吧。
最后,反正沧总裁没男人也能过得很好所以CP无所谓啦!【哪不对?!
☆、失恋666天
峰壑辗转日月追,
谁闭尘关不得归。
长欲挥剑断逝水,
却尽青春铸劫灰。
——仙四玄霄主题诗
……
……
……
在篁山——对了,如今是叫做“鬼车岭”——周遭的居民口中,广泛流传着这样一件怪事。
说是在两年前的一个夜晚,山间忽然有明烈火光冲霄而起,吞云蔽月如同燃放了一城的烟花,将半幅夜空都涂抹上耀眼朱红。乡民初以为山林失火,一阵惊慌过后才发觉起火处举目清明全无烟硝,竟是连一株草木也未点着。
倾城烈火长久不息,将整个夜晚都烧得通明,最终却是无声湮没于次日清晨的第一缕曦光,更没在林间留下半点山火肆虐的痕迹。有人壮着胆子入山探查,除了几只不知为何眼神格外犀利的兔子松鼠、一头不知为何站在树梢迎风流泪的芦花鸡之外,终是一无所获。
后来人们都说那火起得蹊跷灭得也离奇,倒有几分潇洒的过客风范,来时了无声息,去时不留名姓,仿佛只是茫茫长夜间一幕璀璨的蜃楼幻影,从来不曾真正降临山中。
但在那以后,“鬼车岭”千真万确是不一样了。
那场大火像是将山中多年沉积的阴气都蒸干净了,从此赶路行人不会再觉得胆战心惊,山中飞鸟走兽也一日比一日子孙兴旺,没两年就有了点自然保护区的大好兆头。
最重要的是,鬼车岭中再也未曾有过道士失踪的传言。
——千年死地,终入生门。
再后来不知何人带头,或许是有感于山林变化,遂将那一夜如梦似幻的奇境称作“天火”。
而天火中焚身裂骨、化为烟尘散入天际的白凤之姿,山外无人再见,亦无人记得。
唯有昆仑山巅深雪里,偶尔地——极其偶尔地,会有白衣少女唱起伤逝的歌。同是白衣的青年抱剑立于她身侧,眉目结霜泯灭了一切表情,像劫火烧焚之后灰蒙蒙的死寂。
“夙沧师姐不见了。”
那是两年以前,云天青传来最后的消息。
“不见了,消失了,只剩下谢大师给她做的偃甲,还有那副拼全了的骨头。没有夙沧,没有鸿漓,谁都没有回来。也许谁都不会回来。”
“现在篁山太平得很,可是她不在了。”
“她不在那些妖便不会有动作,我和夙琴师姐要守在这里,当然也没想过跟师兄作对。你可以放心考虑修炼飞升的正事,想怎么飞,就怎么飞。”
“————师兄,你满意了吗?”
杳杳灵凤,绵绵长归。
悠悠我思,永与愿违。
万劫无期,何时来飞……
万劫无期,何时来飞?
……
“噗叽!”
鸟形的傀儡被修长五指握在其间,挣扎无果后垂首,死不瞑目般爆出一声短促的哀鸣。
“……怎么了玄霄师弟,今天又有谁惹到你?好端端的,何苦同个物件过不去。”
一旁玄靖掂着个锤子侧头看见,不自禁地咋舌苦笑。
“我看师弟周身灵气充沛,羲和修炼想已大成。合该开心才是啊。”
——你懂个锤子。
玄霄无意同这位和事老顶撞,只沉下脸来气恨难当似的“哼”了一声,顺手从鸟腹中抽出信笺。
“……”
玄靖看他脸色便猜出个大概,嘴角苦笑加深:“看来是瑶瑶挤兑你,那你也不必同我过不去啊。好了,心放宽些,这回她又和你抬什么杠了?”
那厢玄霄听他点破,脸上越发冷森森的没什么好颜色,漠然道:“左右师兄都要为她辩护,不如免提。”
“怎么说话呢,我可是帮理不帮亲啊。不如你讲讲看?”
玄霄撇了下眼:“还能什么。静潇与几个虚字辈的弟子相争,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夙瑶自是偏袒那些小儿。”
“又是静潇师侄?她倒比夙……当年还会惹麻烦。”
玄靖不由地失笑,“孩子们精神足,反正花拳绣腿打不坏,由着他们闹一闹也好。话说回来,你我不过比他们虚长几岁,你这师叔架子端得倒是有模有样。”
玄霄听出他言下调侃之意,也不理会,一板一眼应道:“既然承人叫了这声‘师叔’,自是要有相当的为人做派。若身为前辈还一味嫉贤妒能、狭隘偏私,岂不成了笑话。”
“唉,总之你看瑶瑶不过眼就是了。”
玄靖拿眼丈量了下剑身尺寸,找准位置一锤定音,叹息和着敲铸声一同落下。
“——两年了。你当真就不能原谅她?”
“原来师兄也还记得,夙沧失踪已经两年。”
玄霄合拢了眼有阵子没再说话,他鲜明的生动的记忆都停驻在两年前那个业火遮天的盛夏,而后一别无尽期,远方不再有故人的音讯。
自那以来他心口就破开了孔,填不满也堵不上,独处时能听见风声回响来去,空洞非常。
这心情算不算想念他也说不分明,他只知道云天青最后问他“师姐不在了你可满意”,他的答案无论如何不会是肯定。
她不在他一点都不满意。
她在就好了。
她在就好了。
她在就好了。
——可她若在,他又能如何待她。
这份挥之不去的矛盾与空洞感无可排解,凭他的孤高心性,自然也是无人可以诉说。到头来他能表里如一地怀于胸中又示于人前的,不过就是愤怒。
怒夙瑶刻薄不识好歹,怒那些后辈弟子与昔日的自己一般傲慢无知,当然更怒他自己——两年来悬心牵念,却终究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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