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古剑同人)[仙四+古剑]白鸿掼日》第92章


作者有话要说:
BGM:犹记多情
琴爸爸喜欢芳芳麻麻,也喜欢沧沧宝宝,可是如果芳芳变成沧沧那个画风,他就要报警了(……
如果对应仙四章节,这一章应该算是《步虚词终》,之后开始就是《终局》了。其实这个文最初预定的结局是仙四式“你TM对我说这是HE我是不接受的”……所以你们想先看你TMHE还是大团圆(X
PS:梦100我在ios服啊要找我玩的话留下ID我来加你们(滚!!!
☆、是昔流芳【我胡汉三又回来更新啦!】
来说个妖怪的故事吧。
如果用幸或不幸来形容,妖怪无疑是相当幸运。
甫一降生她就在神农荫庇之下开启了灵智,血脉中与生俱来的潜力更是可观,即使置身于三族混战、犹如原始丛林一般弱肉强食的太古,也很少有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能够伤及幼小的妖怪一根羽毛。
凤傲天。
Marry Sue。
如果换个时代背景,她一定会被人这么说。
作为一方大妖,她轻而易举就能占据最丰美的水土,也能以压倒性的暴力迫使他人臣服。那还是个“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和谐年代,各家自扫门前,只要她不做出类似于种族灭绝的嚣张恶事,多半也不会招来人族修仙者的讨伐。
就这样,妖怪的生存需求得到了保障,那些发源于兽性、无意识的质朴欲望也能轻易满足。
——比如说,“哎呀宝宝今天好想吃个枣☆”什么的。
而在满足之后,妖怪最先感觉到的却是……
“……无聊啊。”
如此这般,化身为白衣少女的妖怪日复一日高踞山头,像是十分厌倦、又好像永远也不会厌倦似的,持续眺望着远方犹如熔金般艳丽的朝霞与暮霭,以及暮霭之中袅袅而上的一缕炊烟。
总而言之,唉,就是很无聊。
没有父母、没有手足、没有亲眷。
从记事起就是如此,她也以此为理所当然。
没有姓名、没有过去、没有愿望。
只是简单重复呼吸与心跳的机能,延续着看不见尽头也无所归依的生命。
她生来就像踏在云端,一派人所难及的轻松自由潇洒,同时一片空白。
口腹的享受再简单不过,交际有萍水之缘也就充足,至于权势、名声、财富乃至长生,在她看来都如风吹即散的沙上之城。闻道是“存天理,灭人欲”,然而妖怪从一开始就没有扰乱清明的欲念,因此也比任何人都更接近原初的天理。
换句话说。
后来被世人畏惧为“鬼车鸟”的凶残魔物,在她降生之初,曾经拥有与天上众仙无异、甚至更胜其一筹的超逸品格。
无忧无怖,无欲无求。
正可谓是天人合一,俯瞰红尘纷扰,众多修道者孜孜以求的理想境界。
要说有什么不足,那果然还是她在无欲之余,同时也会觉得“无聊”。
生存漫无目标,流年乏善可陈。从生到死无非一条枯燥平直的单行线,沿途既无动人的风景可观,更无任何值得庆贺的终点。
“……真是,好无聊啊。”
迎着山风晨曦以及清凉的朝露,她一次又一次朝向无人的虚空低语。
漫长生涯中唯一牵动她心弦的,就是榣山水畔那阵清扬悠远的琴声。她甚至因此而短暂地有了目标,卯足劲儿埋头苦修,想要化身为完美的人形去与那乐仙相见。
然而天数颠倒,那最终也成为了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想来也该属造化,就在她苦寻长琴踪迹而无果、心灰意懒之际,无意中飞过了一处饱受水患所苦的村庄。看见那些凡人衣衫简陋,病痛交加,一个个惶惑无措地拜伏于地,喃喃默念着得不到半句回应的神仙姓名,妖怪胸中忽然就激荡起了一点同病相怜般的义愤。
——都是傻,仙人根本不会救世。
——除非动摇天界权威,否则他们只会将人间一切兴亡都视为“自然之理”,对善行与灾厄同样地放任自流。
但凡真正位列仙班者,就如同考入了国家系统的公务员,从此举手投足都随不得自主,务必遵照恒常流转的天道行事。力挽狂澜不可为、救死扶伤不可为、除暴安良不可为,只要维系天道不坠,死生有命,该死的就让他们去死,十八年后又是一个轮回。
对于以上伟光正的神界逻辑,妖怪只有一句话可讲:
【妈的全部都智障。】
想要得救有什么不对?
想要活得更好有什么不对?
看到有人遭逢疾苦,想要伸手拉他们一把,这又有什么不对??
MDZZ!!
妖怪长久活在百无聊赖的空洞之中,也正因为如此,在她看来,所有为了生存——或是心怀执念,为了抵达某个遥远所在而挣扎前行的人、兽、魔,全都令她欣羡,也全都值得天赐的尊重与祝福。
然而神界从不祝福任何人,也不会听取任何来自地上的愿望。说穿了就是究极的无所作为,唯有自比为天地的优越感、用于惩治抗命者的手段倒是高出凡人千万。
所以,从那时起——
没有名字也没有梦想,本该无所事事终了余生的妖怪,终于找到了足以让她托付千年的大愿。
那就是向所谓“死生有命”的天意发起挑衅,填补神界不作为的空白,实现凡人寄托于天上的希望。
——左右自己别无所求,不如便去看看他人遂愿的模样。
——如果顺道还能给玄女添一把堵,那就当真再好不过。
最初这心念起于偏激,并无多少慈悲或仁爱可言。然而不知不觉之间,她却在扶危济困的雷锋道路上走出太远,甚至被人叫做了“神仙娘娘”。
妖怪一边觉得好笑,一面又揣着些隐秘的自得:至少在这些人心中,自己可要比天庭那些喝茶嗑瓜子的仙人巨巨靠谱多了。
后来,妖怪就有了名字。
那大约是晚儿的曾曾曾(以下略)祖父为她取的,一个抛官弃爵迎娶了狐妖娘子的痴情儒生,平日爱好教孩子以及猴子们念书,百年以后还有旁听的山魈从朝中寄回感谢信——它不知道人类是活不了那么久的。
后来,妖怪就有了愿望。
大到今年地里有个好收成、孩子们都能健康无虞地长大,小到挖块玉石给村头的新嫁娘镶一副首饰,搬上筐桃子去为村尾的婆婆做寿辰……微不足道但是货真价实,令她也对未来生出了期待。
后来啊,以丧失那份天赋的超然秉性为代价,妖怪——鸿漓从世外涉入红尘,纠结深陷,拥有了与世间大多数生灵一般鲜活的感情。
由此她知晓恐惧,知晓哀愁,知晓离别的孤寂与相见的欢喜,知晓人心,知晓爱。
……
再后来,所有的人都死了。
她把什么都忘了。
凤凰不复来飞,美名传为唾骂,篁山也从桃源胜景化为尸骸遍地的荒茔。
一度接近人间的“神仙”,重又变成了无心、无梦、无名的怪物。
……
直到某一天——
有个少年,同样生逢灾患背井离乡,身在天威面前就如同暴风中的苇草一般羸弱,却向妖怪道出了远比她更为刚强的话语。
“求人不如求己。”
“天神高高在上,何曾庇佑人间?”
少年只是个凡人。
虽怀有十分天赋,一身清骨,但那一年他终究不过肉体泥胎,比之于天地便如芥子蜉蝣,是仙神都不屑一哂的卑微。
而妖怪茫茫然抬头看他,看见这伤疲交迫、孤弱无依的凡人,斩钉截铁说出了她早已遗忘的狂妄言语。
他说:
“我不会向神仙许愿。我的愿望,就是自己能够成仙。”
没有顶礼膜拜的虔诚,没有经世济民的胸襟,没有奉己为公的德性。
追根究底,他最初之所以会立志求仙,真的就只不过是想给自己、给天灾中徒然死去的人们争一口气而已。
委实蛮横自私,近乎无理取闹。可也正是这种斗气一般蛮不讲理的固执偏执妄执,不偏不倚触动了妖怪心底消沉千年的意气。
——这个人,真了不起。
她想。
身在绝境而从未抛却骄傲,再如何寒微渺小也紧抱着尊严。
一刹那感觉他耀眼得令人神往。
像在长夜看见朝阳,像是隔着血海眺望一个久违的天真无垢的梦境。像是转瞬即逝地,又从颓唐意志中激发起直冲霄汉的豪情,找回了连自己都不敢再信的自己。
——如果……如果神仙们听了他这些话,忌惮在心,不愿帮助他达成念想的话……
——要是我能帮他达成,那该有多好啊。
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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