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桃花扇上的猛男》第122章


一盆一盆的热水被送进去,然后沾染了血色的巾帕连同着盆再送出来,血腥味通过晋俞敖灵敏的鼻子直钻到他的脑子中,他想对水根说若是不行,这孩子就不要了罢……以后他们也不要孩子了,有小鸣嘉一子便可。
可最终还是没开口,他知道水根对孩子的期盼是有多大,这样说了,会伤了男人的心的,之后也不知道男人在心里怎么编排自己。
冬日苍白毫无威力的日头快升上了顶,小鸣嘉今日未去书院,无人催促他,也无人要送他过去。他在晋老爷那屋待着,晋老爷教他下棋,小鸣嘉手里拿着冰凉透骨的棋子看着晋老爷,问道:“爷爷,我爹爹会死吗?”
“不会。”晋老爷笑笑,拍拍自己孙儿的脑袋瓜子,眼中晦涩闪过,也没问小鸣嘉怎么知道“死”这件事的,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个词还是太过于沉重了,以后孩子看的书还是得好好挑选一番的好。
小鸣嘉点点头,这个家里都是晋老爷做的主,听了晋老爷的回答,小鸣嘉更是丝毫没有担心了,捧着棋谱专心地在那儿研究,落子声“啪嗒啪嗒”地清脆响起,落在晋老爷的心上。
等快正午之时,招财跑到晋老爷这儿送了口信,钱小主和孩子一切安好,晋老爷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又问了招财几句就打赏了招财一个足量的红包,如此经历一番的招财面色还是青白的,拿着红包的手心也依然冒汗不断,拜谢完晋老爷就回去伺候着了。
晋老爷拢拢带着柔软厚实毛边的袖子,对小鸣嘉道:“下午爷爷带鸣鸣去看爹爹去。”
“好。”小鸣嘉回答得清脆,太师椅下的小脚晃得轻快。
第146章 落雪……
一身浅浅带着透明的白色的毛发沾在XX皱皱的皮肤之上,眼上覆着一层薄膜,却能见了其中乌黑的珠子,没毛的小嘴张着发出小猫一样尖刺嘤嘤的叫声,小小的身子在被褥之中挣扎着,一开始准备的襁褓没有用上,只在被褥之上卧着,刚出生才半个时辰的小雌儿正颤巍巍地要站起身子来。
晋俞敖眯着眼睛看着榻上脆弱的小雌儿,翡翠一般碧绿色的眸子里蕴含复杂,被洗净的小雌儿依然无法看清这个世界,离开了温暖的母体小兽看起来很是惊慌,一直不安地叫着,细弱的小腿不敢站起来,可怜得很。
晋俞敖跳上床榻,在边上匍匐下来,拿着舌慢慢地舔舐着小雌儿XX的皱皮,小雌儿寻着温度就往晋俞敖的身子底下钻过去,汲取安心的温度,晋俞敖却几度避开那个柔软的小肉团,要让他自己站起来才行。
小雌儿叫得颇为凄惨,像是在责怪晋俞敖这个做爹爹的,但最后还是被黑兽用头颅顶着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就蹒跚地朝着晋俞敖的方向走了过去,最后跌在晋俞敖的腹上,晋俞敖感到轻轻的撞击,柔软的触感,小雌儿已经顺势就钻到了晋俞敖皮毛柔软的腹下。
获得温暖的小雌儿只露了个光秃的小脑袋出来,这个姿势让晋俞敖感觉很是劳累,虚抬着身子不敢重力压了下去,小雌儿喉间发出舒坦的呼噜噜声,可不一会儿就又叫了起来,张着嘴冲着晋俞敖嘤嘤地直叫唤。
晋俞敖的脸一黑,不得不大吼了一声,远远地立马就传来了进宝慌慌张张的声音:
“爷,来了来了,这就来了。”
进宝端着刚煮热的羊奶从厨房一路跑进屋,先是一愣,然后在黑兽的腹下找到了一个小脑袋,眼观鼻鼻观心地恭敬上前,拿着小木勺子放在嘴边吹吹,再一点点把温热的羊奶送进刚出生的小雌儿口中。
小雌儿本能地张嘴吞咽着,却不得要领,喝进肚中的羊奶很少,都交代给了自己皱皮的XX身上和身下垫的帕子,小雌儿急得叫得更大声了,一点都吃不下去,进宝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晋俞敖见过小鸣嘉小时喝奶时的样子,却不觉得孩子吃食有什么麻烦,现在觉得这孩子出生下来什么事都不会,确实让人头疼,这要如何教这个还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吃饭?
晋俞敖无法,只能低头从碗中卷了羊奶入口,然后一点点顺着自己的舌尖将羊奶滑入小雌儿的口中,这刚出生的小雌儿的胃口着实不小,等小雌儿不再仰头求食了,晋俞敖的那根舌头已经僵了,更是满嘴满身的奶腥味,惹得晋俞敖打了个喷嚏。
方出生的小雌儿吃饱了,晋俞敖给小雌儿舔干净了身上,小雌儿便蜷缩着身子,把整个身子藏在黑兽的腹下,进宝擦干了床榻上四处的奶渍,端着碗就带上门轻手轻脚地也出去了,若是有什么事,爷会叫了他的,虽然每回听到他爷的吼声都觉得心惊胆战的。
等身下的小雌儿酣睡出呼噜声,晋俞敖就小心一点点地站起身子来,那突然离了温暖的小雌儿又将身子蜷缩了几分,晋俞敖忙把一边的小衾被叼到小雌儿身上,露出小雌儿小巧的鼻子来透气。
黑兽悄然落地,穿过里外间相隔的帘幕底下到了里屋,里屋内还带着浓重的药香,感觉沉甸甸的,但稍稍压下了血腥味。
显得很是虚弱无力的斑斓兽正半睁着眼无焦距看着桌几摆设,见晋俞敖进屋才动了眼珠子,但身子却还没动,怕是现在身子痛得厉害还睡不得。
「孩子正睡着了。」晋俞敖缓解了水根的担心,一双眼看着水根很是专注,「孩子刚才吃了不少。」
「我听到了……」水根的眼中出现了笑意,不知是因为那出生的小雌儿,还是因为晋俞敖,声音却是气若游丝的,「羊奶味很香。」
「待会儿让进宝也给你熬一份。」黑兽蹲坐在床边,黑色的长尾平放在地上,尾尖偶尔动动。
水根没有应声,片刻的沉默之后,水根才道:「他长什么样子,我还没见到。」
在孩子脱体而出的那一刻,水根便因为力竭而昏死了过去,之后才悠悠转醒过来,喝了大碗鸡汤才稍微好些,不过现在依然是怏怏的模样。
「小小的,红红的,身上的绒毛还都是白的,看不出来毛色。」晋俞敖想尽量描述得详尽一些,可脑子里出现方才在他腹下的小雌儿时只有这么几个贫瘠的词来,只道:「就像刚出生的小鼠一样,却又猫般大小。」
水根眼中的笑意更浓,这次却是笑晋俞敖的,如此形容自己的孩子只他一人吧,那黑兽对水根的取笑只能忽略掉,又干巴巴道:
「胃口还挺大,随你。」
屋外雪还没停下,半夜下起的雪已经让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小褥子下正睡得香甜的小雌儿单名一个“逸”字,方才小雌儿出生时,黑兽在雪上给吴先生划的小雌儿名字的痕迹已经被覆盖了。
适才吴先生看着雪地上写着的方块字不住点头,心道这名字取得倒是合了这天地间飘雪烂漫之姿,不疾不徐,直道是:玉花飞半夜,翠浪舞明年。
不能吐人言的晋俞敖倒是没能说出给孩子取这名字的由来,虽然孩子以男人之态生活,但实则为雌儿,以后还是要嫁人的,这名字既不能太刚硬,也不能太女人小家子气了。
“逸”字看似普通,但晋俞敖也是翻看典籍所选的:“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单字面来看有男子的疏旷潇洒,内又多含了一层柔媚多姿在其中。
看着眼前闭上眼、面容有些困顿的兽,晋俞敖不禁就想起当初他俩给孩子定下名字时,水根那字写得真是有碍瞻观,跟男人的性子一样大大咧咧的。
「我出去看看逸儿。」
晋俞敖轻声说了一声,斑斓兽眼皮下的眼珠动了两下,想来也是听见了,黑兽站了半晌就又从帘幕下钻了出去,榻上的小雌儿已经整个埋进被褥里了,凸起的一小团,不细看,真是不见得能注意得到。
这雪下得太大,整个沧熙城里都寂静一片,小商小贩都未出摊子,只有少数几个人行在路上,步伐缓慢而小心,臃肿的身影在风雪之中更是模糊。
小鸣嘉午膳后依然与晋老爷坐在棋盘前下棋,只是换了一处地方,一件别致的小轩中,晋老爷亲自摆了茶具,怡然自得地点着茶,自顾自地和小鸣嘉说着茶道,也不管小鸣嘉想要出去玩雪的急切心情。
晋老爷对这茶道并不喜欢非常,只是这么多年耳濡目染多少有些了解罢了,秉退了下人才对着小鸣嘉说教上一通,省得传到了那人耳中又找来嘲弄。
这便是时间的妙处,两人携手走来,多少都为对方有些改变,就连不喜欢的事都因为对方而了解得多了,几个孩儿也都成家立业,现在连孙儿都这般大了,居然能与他拾子对弈两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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