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令》第62章


“谢殿下的信任,天行令一事我定会再想法子的。”权振铎也看出来了四皇子方才只是说的气话。
“我有个主意,只是有些冒险,不知殿下可愿一试。”权铭在一旁道。
“什么主意?说来听听。”四皇子手撑着扶手略微前倾道。
“马上便是一年一度的商会,商会上不仅能联络感情,洽谈到来年的合作伙伴,也会对今年做一个总结,评出今年各行中的翘楚。”权铭慢慢道。
“这有什么用?”四皇子没听出其中有什么可以利用的。
“殿下且听我慢慢道来,”权铭对着四皇子拱了一下手,“年节将至,宫里头也该采办年货了,到时候只需要四皇子跟皇上提议,让今年的年货从商会中评选出来的翘楚中采办,那越家的酒水自然也在其中,只要我们在越家的酒水当中动点手脚,让喝了的人病上一病,那越家,不就完了吗?”权铭说完看了四皇子一眼。
四皇子自然明白了权铭话中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他竟如此大胆,敢把主意打到皇室的身上。
权振铎见四皇子看着权铭迟迟不发一语,以为四皇子是对权铭那大胆的想法动了怒,正要开口为权铭开脱。
“你倒是好胆色,年货到时用的人可是本殿的父皇和宫闱里的娘娘们,让他们病上一病,怕是越家全家的头都不够砍了。”四皇子先一步开口了。
权铭没说话,只拱手将腰弯的更深了些。
“便依你所言,此事本殿自会安排妥当。”四皇子带着笑意眯了眯眼,“只是不能将酒水全部动手脚,父皇的饮食,可是查的严得很,没试吃过的是不可能入口的。”
“殿下英明,是我思虑不周。”权铭道。
看四皇子不仅没有动怒,还采纳了权铭的提议,权振铎终于松了一口气。
送走四皇子后,权振铎转身冲权铭道:“铭儿,你方才向四皇子的提议怎生没有同为父商量商量,如此大逆不道的法子你也敢提?”
权铭笑了笑:“依父亲看来,殿下的那些作为,那个不大逆不道?我料定殿下定会同意才敢提的。”
“你呀,刚才可真是吓到为父了。”权振铎道。
“让父亲受惊了,是孩儿的错。”权铭弯腰谢罪,满脸歉意,眸中却狠厉非常,想着这次他就不信越家还能逃过一劫。
傍晚,宫阙书房。
暖黄的烛光下,宫阙正仔细阅读着越吟从浀州寄来的信。
信中越吟将这段时间自己与权家的明争暗斗都大略的说了一下,言辞之间满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气息。
宫阙看着眼里不自觉便带上了笑意,盛着暖暖的烛光。
将近来之事述说完了之后,越吟笔锋一转,语气立马稳重了起来,将这次醉仙坊分坊遭受到官府打压的各州名称列了出来。
看到这里,宫阙就明白了越吟的用意,他曾跟越吟提过,跟王书道一案类似的绝不仅有浀州一处,只怕其他各州也分散有四皇子的人,也用着同样的方法在收刮民脂民膏。但王书道一落网,想要再查出其他地方就难了,他们肯定收敛了起来,没有方向是很难找到了。如今越吟利用权家将四皇子的势力分布给炸了出来,再去查就大大缩小了范围,这将为此案带来极大的便利。
宫阙抚摸着信上的字迹,心里一片柔软,这些都是越吟默默为他做的。
思及此,宫阙提笔,给越吟写了一封回信,丝毫不加掩饰的表露了自己对他的思念之情,又将自己要去黔州查案一事告知了越吟。
信写好后宫阙便将其放在了一边,等墨染回来后再让他送出去。
宫阙取出木盒中安放着的那枚越吟送给他的埙,递到唇边,慢慢的吹奏了起来。
他吻过越吟吻过的吹口,按着越吟按过的音孔。
这是宫阙近来才学会的,吹的不如越吟好,只是每当宫阙想越吟的时候便会拿出来吹上一吹。
一曲还未吹完,门就被人推开了,宫阙原以为是墨染回来了,结果却看到进来的是宫政。
宫阙将埙放下,起身过去行礼:“父亲。”
“阙儿,方才是你在吹埙?”宫政看着宫阙问道。
宫阙看了一眼案上的埙道:“是。”
“以前倒没发现,阙儿还喜欢音律。”宫政也看了一眼案上那个有些旧了的埙道。
“近来发现有些意思,便学了。”宫阙不想多说,便转口问道:“父亲来找孩儿可是有事?”
宫政转回视线,看着宫阙道:“没什么大事,就是阙儿你近来不是接了黔州的案子吗,听说阙儿要亲自前去查探?”
“是,此案有些蹊跷,孩儿需得到当地查探过后才能找出由头。”宫阙道。
“为父也听说了那个案子,只怕其间没有这么简单,阙儿此去应当多加小心。”宫政拍着宫阙的肩道。
“是,多谢父亲挂心。”宫阙一拱手。
第45章 第 45 章
宫政看着宫阙疏离客套的样子眼神有些落寞,只一会儿便又恢复常态:“还有一事,想来你也听说了。”
“父亲说的是王书道一案要结了这事?”宫阙问。
“正是,为这案子,为父已经与四皇子一派争论良久了,没想到这次四皇子竟然要舍弃王书道这枚棋子了。”宫政脸含愠色。
“拖了这么久,双方都不肯轻易放过,四皇子也是没辙了;再说舍他一个,四皇子还有其他的棋子,他自然不会因为王书道而将自己也搭进去。”宫阙道。
“四皇子一放手,请旨让皇上尽早结案,我们可就失去了一个好机会。”宫政仍有些耿耿于怀。
“父亲也不必太过忧心,”宫阙转身从案上拿起一张写着字的纸递给了宫政,“王书道没拖下来四皇子,可他们就不一定了。”
宫政看着纸上写着的好几个州名不解的看着宫阙:“阙儿,这是何意?”
宫阙牵起嘴角:“这是孩儿得到的四皇子在各州的势力分布,父亲不是正愁挖不出来王书道一案其他的犯案之人吗?按着这些地方查,孩儿相信父亲会有所收获的。”
宫阙刚接了新案子,正好没时间再去查这案子,而宫政本就一直在查,如今把线索给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宫政一听果然喜上眉梢:“阙儿,你果然不会让为父失望!”
宫阙没说话,只笑了笑,对宫政的夸赞他一向反应寡淡。
宫政也早就习惯了,此时心里一高兴便想着说:“阙儿,我看你那埙有些旧了,过几日我让人送个新的过来。”
“不用了,多谢父亲美意,我只喜欢这个。”宫阙淡淡的道,说完眼带深情的看了一眼桌上那枚旧了的埙。
宫政听他一口回绝也不生气,只是不明白那埙有什么好的,便又下意识地往桌上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那埙的旁边还放着一封写好的信,上书——越吟亲启。
顿时,宫政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他早就派人探听过宫阙与那越家公子的关系,疑有短袖之风,简直伤风败俗。当时宫阙还在浀州的时候他便写信提醒过要注意分寸,没想到如今两人分开了还有书信来往,看来是还搅和在一起,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了。
“阙儿,你一向懂事,为父也不曾对你多加管束;但你该明白,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宫政突然严肃道。
宫阙还不明白父亲怎么突然说这个,一看案上自己写给越吟的书信便明白了:“孩儿自然知道。”
“那你就该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总与些商贾人家混在一起!”宫政道。
“父亲想说什么便直说吧。”宫阙看着宫政道。
“好,你和那越家公子到底怎么回事?”宫政开门见山。
宫阙垂眸静默了一会儿,然后认真道:“我钟情于他,两情相悦。”
“你!”宫政脑子轰的一声,一时说不出话来。
“父亲不必多言,此事我已决定好了,绝不更改。”宫阙坚定的道。
“你——好!”宫政捏紧了手上的那张纸,一甩袖往门外走:“我看你到时改是不改!”
宫阙看着父亲愤然离去的背影,心中丝毫不为所动,转身坐回了案前,拿起埙继续吹那一曲未吹完的曲子。
腊八节后,天越来越寒了。
王书道一案果然很快下来了审判书,以收受贿赂,私加赋税,中饱私囊,欺下惘上等一系列罪责将王书道处以死刑,其子发配充军,女眷皆没入奴籍。
据说,王书道在得知审判结果之后便疯了,开始随意攀咬,妄图将其他官员也一道拉下水,更甚的是,他竟然还攀咬到了四皇子的身上,一直大喊着说“是四皇子让他这么做的,是四皇子!”
不过,这些话一句也没有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在王书道发疯的第一天夜里,他便被发现自缢在了死牢之中。
皇帝得知了王书道自缢一事之后并无多说什么,只下了一道圣旨,大肆赞赏了宫阙一番,又给了宫阙许多的赏赐以作嘉奖。不过当时宫阙已经离开宸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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