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令》第89章


宫阙自然的吃着越吟喂给他的烤肉,待咽下去之后开口道:“伤可好全了?”
“已无大碍。”越吟手上不停,脑子里转着事情。
“那就好,这些时日过去,想来他们也不会再想到你还能活着回去,不过万事仍需小心为上。”这烤肉愈发好吃了,宫阙心里想到。
“我明白,等前辈回来了,便向他辞行,这段时日真是多亏了他的照顾。”
“说起来,不知隐居在此的到底是哪位前辈?”
“说来你可能不信,前辈乃是前二皇子刘晟。”越吟将最后一口烤肉递到了宫阙嘴边。
“什么!”宫阙没有接下递到嘴边的烤肉,而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越吟。前二皇子刘晟明明在二十年前那场谋逆中被诛杀了,虽然那时候的自己尚不更事,但对此也是清楚得很,这是上一年号最动荡朝局的一件事。
“此事说来话长,个中隐情我也是才知道不久。”越吟放下手中的烤肉,将手指上沾着的油渍慢慢擦拭干净了,“那日前辈与我叙述当年事的时候我也是同你这般惊讶得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宫阙忙问道。
越吟回忆着刘晟曾跟他讲过的那些往事,捡着重点的跟宫阙讲了,就连那天行令的秘密也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宫阙,他既认定了宫阙,便无所顾忌地对他推心置腹。
得知当年内情的宫阙心里十分复杂,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实,他不会怀疑越吟所说的真实性,因为越吟信了,而他信越吟。
皇室之间的勾心斗角从来没有停歇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而越家也不过只是这漩涡之中的一个牺牲品…
第65章 第 65 章
隔日一早,越吟便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君竹山,这一次秦艽和刘晟都没有再出言阻拦。一是越吟的伤确实好的差不多了,二是有宫阙在一旁倒也可以照应着,所以再留着越吟也没什么意思,毕竟越吟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不过跟着越吟出山的除了找过来的宫阙,还有秦艽,秦艽上次说要帮越吟便言出必行,打算随着越吟一道出去,这一点倒是出乎了宫阙的意料。
一行四人沿着那蜿蜒小道离开了山谷,这还是越吟第一次出去,进来的时候昏迷不醒,醒来后又被两人看着不许他出去。在经过那布在竹林之中的迷阵时,越吟同宫阙一样,小小的惊叹了一番,这一阵法当真布的巧妙,难怪前辈能在这山谷之中隐居多年而不为人知。
出了密林修竹的君竹山后,越吟一行人便坐上了墨染早已备好等候在路旁的马车,坐马车对越吟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所以他也就舍弃了一贯骑马的习惯。不过秦艽却不肯坐马车,硬是抢了墨染的马匹,说什么好不容易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坐马车里窝着多浪费。墨染没有办法,只得跟赶车的手下弟兄一道坐在马车外,看着秦艽骑着原本是他的坐骑在前面晃晃悠悠的走。
罢了,看在他请我吃烤肉的份上,我就不计较这一回,墨染心里嘟喃道。
每次秦艽出现在宫阙的面前,都会时不时的欺负一下墨染,秦艽觉得墨染挺好玩的,有的时候看他脑子挺灵光的,有的时候又跟个榆木脑袋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越吟和宫阙两个人分坐在马车的两边,这一带的道路十分不平坦,马车虽走得慢却也摇晃的厉害,使得两人不得不扶着点车壁以保持平衡。
“这次出去你有什么打算?”宫阙打破了平静。
“先去跟纪叔叔会合,想来他也应该将事情查的差不多了。”越吟回道。
“落脚的地方可有着落了?我想你应该不会去符家。”
“原先的地方可能已经不安全了,不过我想纪叔叔会有安排的,倒是你,就这样丢下公事跑来浀州,老皇帝会不会责难你?”
“不会,我本来就是在追查黔州一案,离开宸州也没什么。”
“说起来黔州那起案子可有什么进展了?”越吟看着宫阙问道。
“…”宫阙略微皱起了眉,“那日我被急召回朝便是因为这件事,有消息称在宸州见到过那批私造的武器铠甲。”
“宸州?”宸州可是都城,这一批东西出现在宸州城内绝对非同小可,难道有人意欲图谋不轨?也怪道老皇帝这么急着召宫阙进宫。此案虽说与自己无甚大关系,但听到这样的消息却还是有些心绪波动,那皇帝的位置谁做他都不在乎,更别提那老皇帝还杀了自己的父母,可百姓终究是无辜的。“当时冬子确也说过那矿场管事的像是宸州人,既有了发现,可有揪出那幕后之人?”
宫阙摇了摇头:“我顺着线索追查了一个月,仍旧没有摸到他们的底。不过,半月前,在追查的过程中竟出现了权家的踪迹。”
“你的意思是?”
“权家似乎在阻挠我追查下去,可惜刚被我抓到一点影子,权家就退的无影无踪了,可就是那么一点痕迹,让我对权家始终放心不下。”宫阙双手抱拳撑着下巴道。
“你怀疑权家跟此事有牵扯?”与其说怀疑权家,倒不如说宫阙是在怀疑四皇子,毕竟在权家对他越家动手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权家所做的事大多都是四皇子的授意。
“没有证据,我不敢断言。”宫阙松开拳将双手放在了膝盖上,“我的人正在盯着权家,我有一种谜底将要揭开的预感。”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危险的很?敌在暗,你在明,他们不会容许你查出真相的,只怕是要加害于你。”越吟伸手按住了宫阙放在膝上的手,眉宇间满是担忧。
宫阙反手握住越吟的手:“无妨,我是皇上亲命追查此案的官员,他们不敢太放肆,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好揉捏的软柿子。”
越吟抽出手在宫阙的腰间捏了一把:“嗯,确实是不软。”接着坏笑道:“不过很好捏。”
宫阙原先还皱着的眉一下舒展开了,他知道越吟是有意的,想缓解一下自己的压力,借机转移了这个沉重的话题,毕竟这件事愁是愁不来的。
马车的车轮碾过一块突兀在路上的石头,越吟立马被猛然倾斜的马车颠得失去了平衡,倒向了宫阙。宫阙也不可避免地在车壁上磕了一下头,但他没管,一伸手接住了倒过来的越吟,抱在怀里直接亲吻了起来。
有你真好,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马车外边墨染和赶车的下属也被颠了一下,拉住了车沿才堪堪稳住了身形。那赶车的下属怕磕着了主子,立马便朝里面喊道:“大人,你们没事吧!”
墨染自然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当即转身给了那下属一手栗,“好好驾你的车!”脑子一点都不灵光!
车内越吟咬了一口宫阙的下嘴唇便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坐回了位置上后忍不住笑着冲外面道:“没事,你们且放心。”
他们自是听到了墨染那教训的话,看着越吟笑了,宫阙也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入了城之后,越吟一行人先去客栈落了脚,现在肯定是不能回越家府邸,那儿估计早就被封了。而像宫阙所说的,他也不会去符家,这样风险太大了,无论是对他还是对符家来说。
当天夜里纪元就来了找越吟,看到越吟的时候,纪元心中的大石才算落了下来。他去宸州打探消息没多久,就得知了越吟被追杀生死未卜一事,后来又见城中都将通缉令给撤了,脑子轰鸣一声,他还以为越吟真的遭了不测。所幸得知越吟在君竹山为人所救,并无性命之忧,他这才稳住了心神,继续忙着越吟嘱咐他的事。看着眼前重伤痊愈又打起精神的越吟,他的心总算踏实了,老爷将少爷托付给他,他可不能让少爷出什么闪失。
“纪叔叔,快坐!”越吟迎进奔波劳累的纪元。
“少爷,你没事就好。”纪元坐下后将佩剑放在了面前,眼眶发热的看着越吟道。
“我没事,让纪叔叔担心了。”越吟坐在了对面,给纪元倒了一杯热茶。
“多谢少爷。”纪元接过了茶水。
“纪叔叔在宸州可打探到了什么?”越吟看似问的平静,实则全身都绷紧了。
纪元喝了一口热茶润了润喉道:“打探到了,前几日本想来君竹山找少爷,结果实在找不到少爷的安身之处,只好在城内等了。”
纪元找不到也不奇怪,那个阵就算他自己去走也不一定走的出来。越吟紧了紧拳:“知道是谁跟我们越家过不去了?”
“虽然费了些波折,但总算是知道了些东西,在这背后操纵的是当今四皇子刘衔,无论是老爷和夫人入狱,还是身份被揭发,都是他一手策划的。”纪元将所有线索理顺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四皇子?又是他!”越吟紧着的拳锤了一下桌面,以前越家的那些劫难便是四皇子觊觎他越家的天行令暗中下的黑手,如今更甚,他竟然想要他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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