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十二)》第20章


〃不敢不敢!清茗道长最擅长炼丹,我怎么敢怀疑。传言你炼过一颗长生不老丹,是真的吗?〃程问好奇地问了一句。
顾念轻轻一笑,不答。
程问心里还有许多疑问,但又怕勾起顾念不好的回忆,于是便不再问,随便找了个理由起身离开。顾念坐在树荫底下,抬头看着郁郁葱葱的树叶,日光从树叶的缝隙漏下来,留下一片斑驳的画影。
几百年前的事情,程问听过的有限,回了书房便找了几本史册翻阅。史书中关于清茗道长的记载并不多,程问没多久便看完了。
清茗与清玄不同,他擅长炼丹,因此基本都是留在后方救济伤员。只有一场战役,程家军被逼入绝境,一百名将士服下清茗炼制的特殊丹药,以一敌百,杀出了一条血路。然而之后,这些将士统统爆体而亡,此丹药危害太大,之后再也不曾用过。
大约正是因为此药的威力,清茗才被大金国盯上。大金国为逼出清茗,派兵踏平了天玄观,将天玄观中一众人等或活埋或火烧或吊死于阵前。最后清茗被大金国所擒,未能救出,此后一度生死不明。直到大军攻至大金国都,才得知清茗身死的消息。但奇怪的事情是,大军攻进王宫的前一天,大金国王就惨死于皇宫内,包括所有王室人等,统统死于非命。其中也包括,大金国最强的将军,离渊。比起其他人凄惨的死状,离渊似乎是被一刀致命。大军冲进王宫时,只见到尸骸遍地,血流成河,却不知是何人所为。
程问合上书本,神色复杂。既然离渊是顾念杀的,那就意味着大金王宫的事也是他做的。大金如此对待天玄观众人,也无怪顾念会报复。书上只是寥寥几笔,可谁知道顾念当初被囚禁在大金时遭遇了什么。
风烛忙着吩咐人布置新房,见他拿着本书发呆,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笑道:〃世子爷这是怎么了?大婚在即,不是应该开心的吗?〃
程问瞥了她一眼,道:〃谁说我不高兴了?〃
风烛试探着问道:〃那,世子妃是怎样的人?〃
程问嘴角微微勾起,眼里都带着温柔的笑意,嘴上却说道:〃等你见了他不就知道了?〃
风烛撇了撇嘴道:〃奴婢这不是怕不知道世子妃的喜好,服侍得不周到嘛。〃
程问认真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道:〃说得有理,看来是得安排个合适的人选服侍他才行。〃
应虞白天被拉着量身裁衣,后又被一堆嬷嬷灌输各种礼仪,婚礼规矩,到入夜时分才得了空闲。
一天下来,只觉得头昏脑涨,应虞揉了揉眉心,推门进房。正准备解衣安歇,就听见窗户上被什么砸了一下,他警惕地回身厉声问道:〃谁?〃
〃你夫君。〃程问不着调的声音在窗外响起,窗户随之被由外撬开,程问跳了进来,又将窗户合上,回过身来笑吟吟地看着他。
应虞眼睁睁看他做完这一切走到自己面前,脸上还带着几分惊讶,一开口,脱口而出的竟是:〃不是说成婚之前双方是不能见面的吗?〃
程问噗嗤一声笑了,道:〃我还以为,你见到我第一句话,会问我怎么会来。〃
应虞面上有几分窘迫,他道:〃这我确实是要问的。〃
程问走到他近前,伸手环住他的腰,两人的身躯紧紧贴在一块儿,他望着应虞,低声道:〃我不放心,怕你跑了,所以还是过来看看。〃
应虞推了推他,没推动,只好随他去。〃这可是圣旨,我既然接了,又怎敢抗旨?〃
〃我不要你顺从旨意,我要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程问手上紧了紧。
〃这有何分别?〃应虞抬眼看他,不解。
〃当然有。你接的是圣旨,现在是我自己在问你,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他目光灼灼,看得应虞脸上一阵发烫,小声道:〃我现在还能悔婚吗?〃
〃当然不行!〃程问用不容反抗的语气说道。
应虞别过头道:〃那不就是了。〃
程问将脑袋深深埋在他肩窝,叹息道:〃我总是担心,你不是真心要嫁给我,而只是觉得对我有愧想要补偿罢了,我怕你将来后悔,可是我却不想放手。〃
应虞犹豫着将双手搂上他的背,说道:〃你不是说我不够自信,怎么现在倒换你对自己没信心了?〃
〃不一样。我这么喜欢你,你当然可以对自己有信心了,可是你一次也没有说过喜欢我,我哪来的信心。〃程问小声嘟囔着,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抱怨。
应虞忍不住嘴角弯了弯,问道:〃那你要怎样?〃
程问抬起头来,眸光微闪,说道:〃你亲我一下!〃
应虞闻言脸一红,但看程问一脸期待的样子,犹豫片刻,便仰头亲了上去,只是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便退了回来。
程问略有些失神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然后一把扣住应虞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唔!〃应虞觉得有什么东西被程问的舌头顶进自己嘴里,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咽了下去。
应虞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开,程问却搂得更紧,吻得更深。直到应虞觉得自己快窒息了,程问才将他放开。
应虞喘息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给我吃的什么?〃
程问笑着抹去他嘴角来不及咽下的唾液,回道:〃糖果而已。〃
应虞有些怀疑,却又知道程问绝不会害自己,便没有在意。
程问吻了吻他的额头,微微笑着说道:〃好好等着我来娶你。〃
☆、但为君故
大婚当日,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碧空如洗,街道旁树上的蝉也没了往日的聒噪。然而这大街上的人却是不少,茶楼酒肆里人满为患,大都是来看热闹的。
齐王世子的婚礼,自然是热闹非凡,到场的无一不是达官贵人,身份显赫,加上不少皇室族人到场,场面着实气派。
程问一袭大红礼服,衬得更是面如冠玉,俊朗不凡,眉间都是喜色,对来往的宾客笑脸相迎。
程寂与韩青衣携手而来,他二人容貌出众,如此一对璧人,一进来便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程问笑着打趣道:〃早知道便不请你们了,风头都被你俩抢光了。〃
程寂只淡淡笑着,道了声恭喜。
程问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先进去,自己则继续迎接下一位宾客。
韩青衣扫了一眼齐王府的布置,入目皆是耀眼的红色,他在程寂手心挠了挠,问道:〃你我成亲之时也像这样隆重?〃
程寂偏头看他,微微笑道:〃当然。〃
〃可惜当初不是我亲身经历,一直好奇,越朝男男成婚有什么不同,今日总算可以见一见了。〃韩青衣脸上带着几分兴奋。
程寂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韩青衣见状凑到他耳边轻笑道:〃虽然当初跟你拜堂的不是我,但是跟你洞房的可确确实实是我啊,别多想了。〃程寂笑了笑,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吉时到了,一阵鞭炮响过,花轿也到了齐王府门口,众宾客簇拥着程问出门迎花轿。皇族的花轿自是无比的奢华气派,结结实实的八人抬大轿,轿身涂着金漆,阳光下褶褶发光,红幔层层叠叠,将轿内的情形遮了个严严实实。
程问在起哄声中走到花轿前,却没有直接掀开轿帘,而是伸手掀起一角,半个身子探进轿内。
越朝男男成婚,唯一不同的礼节便是男子不必戴盖头,只不过坐花轿的那一个要用一块四指宽的红色软纱蒙住眼睛。因此程问掀开轿帘,便看见应虞穿着和自己同一款式的喜服,脸上蒙着纱布,规规矩矩地端坐在轿内。 
蒙眼的红纱很薄,所以应虞能看见,只是都带上了一片朦胧的红色光影。他一见到程问,放在膝上的手立即收紧了一些。
程问凑过去在他额上轻轻吻了一下,去牵他的手,轻笑着问道:〃怎么,紧张?〃
应虞确实有些紧张,从坐到轿子里那一刻起,身体就一直紧绷着,此刻更是有些僵硬了。
程问捏了捏他的手心,说道:〃别怕,有我在。〃应虞对着他微微一笑,程问牵着他的手领他出了轿子。
出了轿乍一接触到日光,应虞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心里还有些忐忑,然而被程问紧紧牵着的手,热度从掌心传来,莫名地心安。
三拜过后,应虞被送入了洞房,喜宴就此开席。若是在平日里,众人定不会放过程问狠狠灌他酒,然而他现在有伤在身,不宜饮酒,只浅酌了几杯。有人说要等他下回补上,程问笑着应了。
席间有人忽然道:〃还以为世子爷看上的会是个怎样的绝色,却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悄悄去看程问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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