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 (gl)》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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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宾客们忍不住高声称赞,热情洋溢于表,终是再度见着玄卿抚琴,实属难得。伴着悠扬琴声,南楼、西楼、北楼亦随之逐渐亮起,楼上自有一位绝色佳人,或抚筝或吹箫或抱琵琶,燕瘦环肥,各有千秋,正是那得月楼引以为傲的四大花魁。
直到此刻,院中灯火方才重新点亮,照得如同白昼,人面桃花,趁得楼上四美益发娇艳。这时,眼尖者忽然发现,东楼与北楼之上尚有他人,北楼中坐着的是个臃肿胖子,满脸横肉,圈着楼上美人不说,两只绿豆眼还不住往东楼上瞧,一副色胆包天的模样。而东楼那人则隐在帘后,依稀像个年轻公子,看不真切。
这自然是乔装改扮的殷离,她斜倚在檀木雕花椅上,朝北楼努了努嘴:“对面的是谁?”玄卿抬头,恰好见对面女子亦望将过来,于是便跟着回以一笑,嘴里说道:“那是烟绝妹妹,半年前嫁入首富金家,站她旁边的乃金家少爷。”说起来,这次群芳会还是金家少爷一力主张的。
“西楼的是静虚妹妹,擅弹古筝。”玄卿给殷离一一介绍道:“那边最后一个的便是妙玉妹妹了。”殷离听完过后,不觉打趣道:“怎么你们的名字都跟牛鼻子老道似的?”玄卿也不恼,一边抚弄着琴弦一边道:“得月楼奉的是太阴真君,素有拜月之德,与道家也算有些渊源。”殷离哈哈大笑,笑声远远传将出去:“好个香艳道馆,好一群活色生香的道姑!”
底下老鸨子正眉飞色舞地夸赞着群芳会的诸多好处,众人早被撩拨得心痒难禁,此刻再听那殷离一声狂狷媚笑,哪里还按捺得住?当即有人狠狠拍下张银票,大声道:“张某愿出二百两银子,请玄卿姑娘下来一聚。”流水席围坐成圈,当中让出丈余空地,上摆桌椅,以半炷香为限,得了彩头的恩客当可坐于其上,让点中的姑娘前来陪酒又或是歌曲一番,赏花赏月赏人,乃出尽风头的绝好机会。
老鸨不接那银票,笑嘻嘻道:“张公子您有所不知,上面的小爷已给玄卿姑娘押下三千两银子,若要请动她,还得过了三千才说得通。”众人闻言先是一惊,转念一想,便也明白了七八分,想那玄卿早已赎身,回得月楼不过是充场面罢了,哪有这么多的便宜可占?不消说,北楼的金家少爷多半也是替烟绝押着银子的。
宾客们哄笑起来,张家公子羞得面红耳赤,然则心有不甘,又厚着面皮道:“老鸨,请不动玄卿姑娘,可能请动妙玉和静虚两位?”老鸨子撇撇嘴,高声笑道:“那可要问问在座的老少爷们答应不答应了。”在场者多为熟客,自是知道规矩的,于是急忙开始加价,一时争得热火朝天。
当叫至八百两纹银之时,忽地一把公鸭嗓自楼上飘将下来:“五千两,买玄卿姑娘之《萦尘》妙舞。”满场皆惊,一来感叹那金家公子之豪爽,二来此舞以妖艳魅惑著称,不曾想今日竟能亲眼目睹,于是俱都欢腾雀跃,兴奋不已。可就在这时,金家少爷的公鸭嗓再度响起,晦气无比:“再加千两,请玄卿姑娘移步北楼。”
“慢!八千两,玄卿姑娘依旧留守东楼!”
好事多磨,庭院那边有人高声叫板道,众人循声望去,却是赵彦来了,肃然站在门口,毕恭毕敬地守着位冷若冰霜的绝美女子。那女子裹一身纯黑貂裘,浑身贵气逼人,一张脸面更是生得倾国倾城。
第28章 用心
当即有人认出那是前日风光入城的十四公主,如今现身于此,也不知因了何事。金公子看着殷语默就跟丢了魂似的,赵彦说的话全然未听进去,只卯足了劲冲老鸨子不住嚷嚷:“好标致的姑娘,再高的价钱少爷我也照给不误!”他常年龟缩在家,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不知来者何人。
殷语默面有怒容,强行忍着,快步走上东楼。金家公子不识好歹,不依不饶道:“兀那小娘子,你去那边做甚,抓奸么?”殷语默陡然停下脚步,抬头,但见殷离自帘后出,穿一袭织锦华服,领子袖口皆缀以细密雪绒,衬着明眸皓齿,好生俊美。那殷离冲底下赵彦微微一笑,赵彦会意,暗中打了个手势,北楼上立时冒出两个黑影,二话不说扯起那肥胖的金公子就拖了进去,然后依稀传出些怪异动静,很快就没了声响。
众宾暗暗乍舌,明知这美公子来头不小,不料竟连首富金家都不放在眼内,而那赵彦贵为朝中大员,更是不惜重金巴结,其身份之尊贵可想而知。皇城内里天子脚下,又是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于是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对拾级而上的殷语默更是添了许多猜测。
“既然赵大人花了八千两银子,那么玄卿的萦尘之舞,便送予大家伙好了。”殷离大声道,然后和玄卿吩咐几句,那玄卿当即离了东楼飘然而下,直到舞乐声起,宾客们才如梦初醒,好比看戏一般。
殷语默上得楼来,打量了殷离一眼,淡淡道:“你约我来此,究竟想做甚么?”殷离唇边挂笑,用手勾起她耳畔青丝,放在鼻间闻了闻,道:“怎么?若无事便见不得你么?”轻佻傲慢,仿佛看穿了她心思一般。
殷语默扭头避开,望着底下正自舞得纤腰娉婷、云雨半罗衣的玄卿,忽而冷笑:“我还以为,在你身边的会是上官钰。”殷离心中一动,皱眉道:“皇姐不是素来不待见她么?”殷语默不作声,只定定看着底下如痴如醉的众人。少顷,一只手臂环上她腰身,随后殷离整个人也贴了上来,脑袋搁在自己肩膀上,轻声道:“你我都能平安归来,真好。”情深几许,一声叹息。
二人本就站在楼上显眼处,留意她们的也不在少数,如今再做出此等暧昧举动,更是益发地惹人注目。虽说烟花之地见惯不怪,然则殷语默身份特殊,又是刚被赐了婚的,如此明目张胆地与那美公子搂在一起,也恁张扬了些。
“你叫我来,是想要叫水岳头顶戴绿么?”殷语默道,对殷离的任性颇感无奈,本不必如此迁就,却是硬不起心肠。
“你在意?”殷离在她颈上轻轻啄了一口,拉着人走入楼内,避开那些好事之徒的目光。殷语默不置可否,看着前头殷离的隽秀身形,忽然生出种错觉,兴许两个人可以这么一路走下去,直到永远。但是很快就被殷离清冷的声音给扯了回来:“皇姐,为何会与赵彦同路?”殷语默暗自吃了一惊,那日乃明昭太后颁下懿旨,着赵彦护卫她与水岳周全,所以并未忌讳与赵彦同行,殷离这么一问,明显是在试探。
“皇姐,你还会帮着母后,对么?”殷离又道。
“你究竟要说甚么?”殷语默阴沉了脸,心中有了一丝慌乱,这个妹子聪明绝顶,能看破亦不足为奇。
“皇姐,若日后皇兄与母后起了干戈,你如何选择?”殷离转过身来,靠坐在圆桌边上,半仰着脑袋,神情黯淡。殷语默松了口气,原来殷离担心的是这层,可惜已无法再改变些什么了。于是,她开了口,口是心非:“母后待我甚好,我自然是向着母后的。”
“所以,你甘愿下嫁?”殷离道,别有深意。殷语默点头,嫁与水岳,同样可算是替大洛王朝稳住了局势,所谓攘内必先安外,无可厚非。殷离望着她一动不动,良久,忽地欺身上前,悄声道:“腊月二七子时,你来我宫中,如何?”
腊月二十七,乃殷语默大婚之日,届时宫中必定庆典隆重,而越是热闹的地方便越容易滋事,若换由殷离自行设局,亦会将起事之期定在那等喧嚣之日。如果殷语默与殷重暗通曲款,当日恐怕难以抽身,此刻必将诸多推脱,就算毫无瓜葛,于新婚之夜抽身前来,多半也能把水岳气个鼻歪脸青。
殷语默深深吸气,终于弄清了殷离的用意,她谁都信不过,对谁都堤防着,所以约在这等嘈杂之地,众目睽睽下,身处香闺艳阁,哪怕再有心的人,亦很难近身。而她更巴不得好事之徒将今日种种大肆宣扬开去,甚或编一段才子佳人风花雪月的情事,好叫那水岳面上无光,一举两得。
殷语默点头,一口应承,只要还有机会去查探禁卫军的布防与虚实,怎么也得一试。见她答得如此爽快,殷离心中又开始了另一番琢磨,她并不惧怕最后真相到底如何,更不怕赵彦和墨府的种种手段,唯独不能叫殷语默落入明昭太后手中,依了她母后的性子,一旦察觉殷语默有二心,必将是杀无赦。
殷离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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