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一用是美人》第13章


而在侯爷府内,即使是排位第一,即使身份尊贵,即使权威甚重,又能如何呢,不过虚耗青春罢了。
又不是自己这样,从一开始便无法选择要走的道路。
无双雪搭着帘子,看着分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面容一派沉重的模样,忽而心中一酸,又回过头看着桓信,轻声道
“侯爷,我们回的晚了。”
“不算晚。”
桓信淡淡道,等马车彻底停下,他便径直下去,又嘱咐无双雪呆在车上。
无双雪便看着他走下去,又隔着一点缝隙,看着桓信一步步的走到分息面前,和他说话。
声音不大不小,也没有什么感情,十分的冷淡
“回去罢,这不该是你做的事情。”
分息抬起头,看着他,却是说道
“但我做了,自然问心无愧。”
分明是在问答怎么这么晚还在在门前等待的话,无双雪听着,却总觉得话里有话,是在说其他的事情一样。
“我知道。”
桓信看着他,想起分息对他的感情,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们面对着面站着,倒不像主子和男宠,而是其他什,说不清的关系。
夜风吹拂,带着一点夜色凉意,周围的仆人均低着头等待命令,没有人敢说一个字。
着沉默不过片刻,分息明显有些激动,呼吸的气息散在空中,消失无踪,他忍不住问道
“知道了如何,你会怎么做?”
“结果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桓信大概是笑了,但是他背对着无双雪,因此无双雪一点也看不到他的神态。
然而无双雪却将分息的神色看的清清楚楚
那一瞬间,分息身形一颤,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却又无法阻止的事情。
多亏了一双好眼睛,无双雪才看的分明。
于是接着看到分息分明不敢置信,又面带期望的说道
“人是我派的,你要责罚,只责罚我,不必去——”
“他已经死了。”
桓信压低声音,以无双雪必然听不到的音调在分息耳边轻轻说道
“你就算试探,也该有底线,越过了,无论是谁,过了线,都是死路一条。我没有兴趣知道动手的是谁,你也不必和我解释,分息,你不是什么处世未深,深宫大院的无知权贵。我一向敬重你,别在让我寒心。”
这几句话说的快速流畅,听得分息分息脑中如同当头棒喝,不自觉的往后踉跄了两步,呼吸瞬间急促沉重,而眼中却是湿润了,又咬牙切齿,冷笑道
“你真信一个勾栏妓院——”
“够了。”
桓信伸出手,压在他的肩膀上,无甚感情的说道
“回罢。”
分息忍不住一声瑟缩,他不是没有见过桓信生气,然而对自己发脾气,却是头一次,那是一种无形的威压,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无双雪坐在马车里,总觉得两个人之间忽而十分奇怪了,又看着分息瞬间偃旗息鼓,更加不解,说起来之前自己也被分息唬的厉害,如今见他这幅战战兢兢的模样自己看着却好笑。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又说万物相生相克,想来气场这个问题还是和地位相关的,且明显桓信很是克分息。
其实这个时候,若按照话本所演,无双雪应该下去好好狐假虎威一番,才算出气,然而又觉得置身事外看好戏也不错,于是仍是坐着。
好吧,其实是因为无双雪这么一会脑子转了十八圈,脑内爱恨情仇过了一遍,而不可否认,分息是真真的一眼也没看过他,桓信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贸然下去,也许讨个不快罢了。
无双雪想着,也许桓信是在解释为什么回的这么晚,或者为什么带着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
无双雪看着那只搭在分息肩膀上的手,总觉得十分的碍眼且心塞。
但一番纠结下来,没有引起那二人任何一个的注意,倒是先招来了云松。
云松什么时间出现的无双雪却不知道,只知道眼前一亮,他抬头,便看见前面的幕帘被掀开了,云松笑的很祥和,一枝蹲在一旁,头顶趴着小家伙,两个齐齐的望过来,都是一副无辜的模样。
无双雪看着他们这姿态,便忍不住想笑,又忍住,问云松怎么出现,云松便点了点头,朝他拱手
“无双公子,府内热水食物已经备好,几日赶路疲累 ,早些进去梳洗吃食,而后歇着罢。”
“我……”
无双雪还要说什么,云松已经伸出手,就要接他下去,他毕恭毕敬的,无双雪看着那只手,倒不好说什么了。
于是便搭着下了马车,却在落地了一瞬间,听到对面的谈话
“罢了。”
那是分息突然咳一声,笑了一笑,又恢复清冷谦静。
“我该谢过侯爷还愿放我一次。”
他顿了顿,又开口说话,却是颇为隐晦
“那位大人……邀您明日如芥楼一聚。”
“回去说。”
桓信打断他,竟是先开路进府,分息跟在后面,低着头跟着进去。一应丫鬟仆人挑着灯笼随即跟着,浩浩荡荡的,就这么进去了……
分息那小厮回头朝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大约带着一点嘲笑的意味。
真是让他目瞪口呆。
无双雪看着这一行人仿佛忘了自己一样,感到一口气闷在心里。
又想这变脸也太快了你们,桓信那风流薄幸的名声,真不是作假。
无双雪捂了捂心口,不解的想,明明我不是什么伤感的人,怎么这一会儿觉得这样难过呢。
“分息公子惹了侯爷不高兴,因此向小侯爷赔罪,小侯爷按礼该抚慰他,您又何必为此伤怀呢。”
回去时,云松走在一旁说道,大约是感觉到了无双雪一落千丈的情绪。
无双雪也知道他是在安稳自己,但云松大概没有做过这样的活计,因此功力不佳,没安慰到点上。
无双雪知道他的好心,只是自己也不知道烦躁些什么。
大概,无双雪抬头看了看不是那么圆的月亮,是因为侯爷这种莫名其妙的宠幸,或许不能坚持到他做那件事,才让自己觉得不安。
寂静的空间内,无双雪忽然又说
“如果是我犯了错呢?”
“这个……那要看是什么错了。”
云松闻言一笑,安静的夜晚,他说话又是温柔的语调,总是很有说服力。
“小错犯了忌讳也会严惩,大错不致叛国亦会饶恕。”
就是随侯爷心情吧……无双雪低下头,去扣自己的手指。
“不过若是公子的话。”
云松突然提高声音,笑道
“犯什么错侯爷大概都会原谅您。”
什么意思?
无双雪十分迷茫的抬起眼看他,质疑道
“难到我放火烧了王府也行。”
云松不以为意的回答
“再建便是。”
……
这样倒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噫吁了,也太荒诞。
无双雪便忍不住噗嗤一笑,气氛瞬间便轻松了。
“到了。”
云松停了步子,见无双雪也恢复了心情,便很是开怀,说道
“公子早些歇息。”
无双雪顿了顿,还是选择问出来
“是谁?”
云松停下脚步,看着无双雪
“嗯?”
无双雪又问了一遍
“侯爷要见的人,是谁?”
云松沉默片刻,才故弄玄虚的说道
“明日您就知道了。”
而后竟然就离开了,无双雪看着而他的背影,意思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又实在想不通桓信为什么要去如芥楼。
因为他实在和如芥楼的氛围很不搭调。
如芥楼是一个二楼茶馆。
较之他处,最不同之处是大厅之中设了台子,称清谈台。如芥楼无论鸿儒白丁,都可进楼饮茶,而众人有什么想法观点,也均可上去说,只是要做好舌战群儒的准备。
如芥楼大堂挂着一块匾,上书【言者尽言】,是当今圣上赐的。
据说当初镇远将军被批谋反之罪,凌迟前夜,圣上正巧和一名臣子到此地饮茶,恰听见一名士兵在清谈台诉说原委,他从边疆赶回,无钱无权,带着伤口风霜进了有如芥楼,要了一碗粗茶,喝着家乡的味道,忍不住声泪聚下。
讲镇远将军忠心耿耿,被圣上九道圣旨召回京都,或许感到大难,临走之前让众将士发誓无论发生什么,都是自己的错,绝不可心生怨恨,而此生此世,绝不让蛮夷入侵我国境地一步,这样一个人,如何会谋反。
一字一句如杜鹃啼血,圣上当场长叹,曰是朕之过,而后镇远侯爷案重新审理,圣上全程观审。
又是风雨飘渺之夜,不少高官掉了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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