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已婚女人的同性纠结史》第9章

疲惫加上对杨洋的情绪也有些免疫力了，我没有追出去，也没有给她打电话，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大约是凌晨两点多，杨洋忽然给我打电话，语气平静而自然，告诉我她一直在电脑前工作，但是电脑频繁的死机，严重影响了工作效率。我顺口说了一句，是该换个新的，你的笔记本都用了四年了，杨洋说，我没钱。我说，先用我的钱，等小Q出院了，我陪你去买。杨洋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我忽然意识到，杨洋又在赌气，心里又一次失衡了。
周末，李青回来后，依然是冷冷淡淡的样子，说了一句，我手机不好用了，我换了个手机，三千多。我有些生气，本来装修就没钱了，手机不好用也能凑合用啊，我的手机进了两次水修好后，也频繁的出问题，但一直没舍得给自己买个新手机，李青打断了我的唠叨，你别说了，说也没用，反正我已经买了。
☆、15
杨洋喜欢摄影，但一直没有像样的单反相机，我想送她一个。于是连同笔记本又选了一款单反相机，从网上拍下，留下杨洋的地址，等待发货。
杨洋收到这两件物品时，正好我在她家，我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先是惊喜，然后又似乎有点不高兴，还有一丝歉意。
“怎么了，不喜欢？”
“不是，很喜欢”
“那为什么不高兴”
“我压力很大”
“别想那么多了，只要你喜欢就好”
“我不想当小白脸”
“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让我看到你的努力就可以了”
“你总是这样，你已经把李青纵容成了一个不懂责任的小白脸，你还要继续这样纵容我吗？”
……
杨洋说的不无道理，一直以来，我总是体谅着李青的难处，经济上，生活中都尽可能的不给他一点点压力，甚至觉得我所有的付出都是应该的，可是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也许杨洋在乎的并不是我给她买多少东西，而是面临选择时是否会在意她的感受吧。记得杨洋曾对我说，如果我有一百万，我宁愿全部给了李青，换来他对你的放手，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一个凌晨。我和杨洋还没有从小绿屋的睡梦中醒来，杨洋的电话突然急促的响了，我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杨洋接通电话。
“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出什么事了”
“张永他爸爸去世了。我先过去，一会如果能抽出空来，我再回来送你上班”
“你赶紧去吧，不用管我，我自己打车就行”
……
守孝的三天里，杨洋一直在张永家忙里忙外，但是每天下午还会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去学校接我下班送我到家。我说你这么累就不要来回跑了。杨洋说，我只是想见你，哪怕一天只有几分钟。
杨洋很早就告诉过我。她需要的感情是实实在在的，早晨能喊一声宝贝起床了，晚上能一起做饭做爱，病了能有人给倒杯水，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和呼吸……而不是一些虚幻的温情的短信和电话。她是个活在现实里并为现实生活努力着的人。而我，杨洋描的述是我多么期待的生活啊，当杨洋让我第一次感受到这些时，我贪恋着，却无力让它持续下去。
张永的父亲出殡的那一天上午，我接到杨洋的电话，不等我反应，杨洋在电话那头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我忙安慰，你别太伤心了，你们也都尽心尽力了。杨洋一边继续大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说：
“圆圆，你不要离开我，即使你离开了这个城市，也不能离开这个世界……起码要让我知道你还在好好活着，你还存在着，还能和我看到同一个太阳，还能和我呼吸到同样的空气……你不许把我仍在这个世界上，你把我仍在这个城市我不怪你，可是有一天你要是把我自己仍在这个世界上，我会恨你的，你答应我，让我死在你前面，行吗？你答应我……”
听着杨洋自顾的语无伦次哭喊着，我掉下了眼泪。
可是杨洋，如果有一天你先离开了这个世界，你又让我怎么面对呢。
……
这个夏天的雨异常的多。下班路上，杨洋的车上放着那首《天使的翅膀》
……
相信你还在这里
从不曾离去
我的爱像天使守护你
若生命直到这里
从此没有我
我会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
……
杨洋忽然问我，有一天如果你不能继续爱我了，你能接受有一个人像你一样疼爱我照顾吗？我想了想说，可能不行吧，我承认我对杨洋的独占欲，但是我更相信我对杨洋的感情是其他女人无法取代的，我不放心……
我紧接着问杨洋
“你呢，你能接受吗？”
“我能，如果我的占有让你不快乐了，我会让你去一个能让你幸福快乐的人身边”
“如果只有你能让我幸福呢”
“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
一转眼，又一个学期过去了，在一个一个的寒暑假轮回中，我马上要过三十四周岁生日了。由于我的身体不好，放假后杨洋说要带我去游泳。虽然她游泳也不是很专业，但狗刨式的自救还是没问题的。我发现，学游泳需要一个你能信任并且能给你安全感的人，就是能让你确信不管你出什么危险，他都会在第一时间保护好你。
杨洋为了教我学游泳，连续三次去泳池都不肯离开我半步自己去痛快的游一会。最开始，她双手拉着我的双手，然后是，单手托着我的腰腹部，再然后，站在离我一两米远的地方让我游向她，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我猛然发现，我居然能自己游上十几米了，我高兴极了。杨洋不忘鼓励我一句，宝贝，你还是很有天赋的嘛。
忽然想起杨洋飞信上不曾换过的那句签名：人类最缺乏的不是时间和金钱，而是信任和安全感。
杨洋已经逐渐给我了信任和安全感。而她的安全感呢？谁能给予。
放暑假有一阵子了。李青的姐姐带着孩子去北京玩，出于礼节，我不露面也是不合适的。而且我猜测，李青的姐姐这次去北京有另外一层意思，因为她知道了我们之间事情，可能是希望起到一些缓和我和李青关系的作用。
杨洋没有过多的阻拦，只是说，过去了好好地，别吵架，照顾好自己和小Q，我乖乖的在家给你准备生日礼物，等你回来了给你一个惊喜。我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但是不管怎么追问，关于生日礼物杨洋都不肯透露半句。
从北京西站打车往家走得路上，李青开始唠叨“这个房子位置太不好了，好几次打车司机都不愿意来，人家宁愿去北五环也不愿来南三环……房子又小，我姐来了，住都住不开……”起初，当着他姐姐的面，我不愿争吵，但他对房子不停的批判终于让我终于愤怒了。
“我爸的房子再小再偏，也让你住了这么多年，要过你一分钱房租吗？”
“我还给你爸送中华了呢”
“中华是你买得吗？还不是你们单位发得。就算我爸不给你房子住，你孝敬老人难道不应该吗？”
我们持续的争吵着，李青的姐姐看不过去说了李青几句。大家就又沉默了下来。
那个房子面积确实不大，只有两个房间，小房间作为卧室，仅仅是一张最小号的双人床，便已经占满了所有的空间，另一个稍大的房间，用作客厅，放着沙发电视和电脑书柜。以前我来北京，都是我和孩子睡在卧室的床上，李青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可这次，他姐姐的到来，我该如何安排才合适呢？按常理，应该是我和李青以及小Q睡卧室的双人床，毕竟孩子还小，挤一挤还能勉强，让李青姐姐带着孩子在客厅的地板打地铺，或者是反过来，我们三个在客厅住，让姐姐和她的孩子住卧室。
可是，我的心里，就是不想去按照那所谓的“常理”。
如果和李青共处一室整整十几天，我想杨洋没有疯，我也要疯了。
而且那样的话，我又怎么有机会和她打电话发信息呢？
所以，回到家的那一刻，我坚决又看似自然的带着孩子去了卧室，李青无奈，想在厨房外的地板上打地铺，我佯作关心的说，这里多热啊，你不如也去客厅，那里有空调，房间也大一些，能睡的开。李青姐姐对我的安排有些诧异，但因为早就知道了我们之间的问题和矛盾的她，没有说什么，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16
这样，在北京的整整十天里，我每天中午和晚上都是和孩子睡在小小的卧室里，孩子睡着了，我和杨洋就是彻夜不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