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归一》第198章


正筹备入谷之事的那晚,康辉又得到了易陵风和余胤在四处寻找李云恪的消息,忙安排了人去接他们。
就这样,章礼新亲自带兵,以碾压之势荡平了半座不见谷,总算在紧要关头将人接了出来。
易陵风和余胤正好赶到,以新创出的一套“锻经洗脉诀”的内功心法为李云恪疗伤,这才救了他的性命。
那时的李云恪已是奄奄一息,无法自行运功,全靠他二人每日帮忙催动真气运转。
这般过了五日,李云恪才醒过来。
易陵风和余胤大感欣慰,南宫煊憋在胸中的一口气也终于吐了出来。
那日过后,李云恪习得心法,开始自己运功祛毒。
心法虽高深,又可救命,只是练起来当真辛苦非常。
锻经洗脉,顾名思义,便是锻造清洗经脉。
这套功法可让李云恪经脉变强,清洗掉他体内毒物。既如此,过程中难免便会与三步杀互相冲击,叫李云恪疼得死去活来。
用南宫煊的话说,看李云恪那模样,与其说是都锻经洗脉,倒不如说是重塑经脉。
好在一个月过去后,李云恪体内毒血已吐出过半,不会似初时那么痛苦了。
昨晚易陵风才给他看过,说最多再有半个月,三步杀之毒便可尽去。
“说来到这里这么久了,你还没好好出去走走,正好今日天不错,你身上也爽利了不少,我陪你转转?”南宫煊揉着李云恪的手臂,帮他减轻经脉中残余的痛。
李云恪拉下他的手握在掌中,“我是没好好走走,难道你就走过了?我会不知你整日守着我,寸步都不愿离开么?”
南宫煊低下头,反攥住李云恪的手指,道:“你自己是没看见当时你是什么样子,昏迷的那几天毒发是持续的,你疼得整个人都在抖。偏生又没力气,抖也是安静的,随时都像要断了气;过了一两日稍好一些了,便整日整夜地哼着疼,我哪里有心思走?”
李云恪捧过他的脸来,在他颊上亲了一口,“我这不是没事了么,快把那些都忘了吧。”
“嗯,忘了。”南宫煊挽过他的手,“走,出去。”
李云恪失笑,“你就糊弄我吧。”
二人此时身处昔日沧洵地界,时值隆冬岁末,却是温暖如春。
章礼新为他们找的这处宅院很大,院子里开满了各色鲜花,芳香沁人,见之闻之,便叫人心旷神怡。
李云恪伸了个懒腰,大大吸了一口气,满足道:“真好,出来闻闻花香,感觉身体都轻便了许多。”
南宫煊顺手摘了朵粉扑扑的小花,别在了李云恪的耳朵上,觉得他这模样挺有意思,“这么瞧着,你长得还真漂亮。”
“……”李云恪哭笑不得,“煊儿,我才好些你便欺负我。”
南宫煊按住他要抬起的手,“不许摘!”
李云恪:“……”
两人有说有笑从后院一直走到前院,看到了正在那里过招的易陵风与余胤。
沧洵风景秀美,许多人家都喜欢在院子里建阁楼,以便于到高处赏景,这里便正好有一座。
此时,易陵风与余胤就一路打到了高高的阁楼之上,两个人挤在并不宽敞的一小片地方,攻守都极为迅速,掌风带动衣袂翻飞,好看得惹人惊叹。
李云恪看了一阵,出声叫好。
易陵风太过专注,先前还没发现他,闻声微怔,向后退了半步,险些踩空。
余胤当即将递出去的招式收了回来,改推为抱,和他一起跃下阁楼。
脚一沾地,易陵风便挣开他站远了些,一脸严肃地理了理衣衫。
南宫煊正想向二人见礼,目光转到余胤脸上时,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而后别人还没如何,他倒是红了脸,忙道:“晚辈失礼,还请前辈恕罪。”
“嗯?”余胤不解,看到李云恪耳后别着朵花才想起自己头上也插着一朵,摆手道,“无碍,本来陵风就是让我戴着逗别人笑的。”
南宫煊:“……”
易陵风:“……”
“混小子,好多了?”易陵风顺手取下李云恪耳后的花,又插在了余胤脑袋上。
李云恪难得规规矩矩向他行礼,抱拳道:“还不是多亏了师父和余前辈辛苦,徒儿才能又捡回一条命?旁人耗尽毕生心血都不见得能创出一套这么厉害的功法来,而您与余前辈一共才用了两年不到的时间,实是为徒儿受累了。”
“受累不受累都没关系,重要的是有用。”易陵风撞了撞他的肩膀,神秘兮兮道,“小子,我在你枕下看到了两样有趣的东西,你猜是什么?”
李云恪一时没反应过来,南宫煊的脸却更红了,支吾道:“易真人,您怎能……怎能……”
易陵风将东西摸出来,在手上掂着,“我老早就发现,已经玩了好久了。那时混小子整日昏昏沉沉的,什么都不知道,徒弟媳妇怕是早留意到东西不见了吧?”
南宫煊耳朵红得似要滴血,道:“易真人,您还是把东西还……”
“你就这么让我还?”易陵风摇头,“不还。”
李云恪看清了,那两样东西一样是当初自己买来送给南宫煊的那只木喜鹊,另一样是巾帕包着的、自己从南宫煊那儿剪来的一缕发。他顿时明白了易陵风的意思,笑道:“煊儿,叫人送两杯茶来,你奉了茶改了称呼,师父自然便将东西还你了。”
南宫煊虽还有些不好意思,却没再闹别扭,毕竟他从前也说过要亲手向易陵风和余胤奉茶的。
他当下叫人送了茶来,跪在那二人面前,恭恭敬敬一人奉了一碗茶,道:“多谢师父和余前辈救了云恪回来。”
易陵风接过茶,将东西还给了他,“乖,红包问云恪要。”
李云恪:“……”
“我还是‘余前辈’,有点亏。”余胤用脚勾了下易陵风的小腿,“易道长,易真人,易掌门,你何时给我名分?”
“……”易陵风掉头便走,“我有点忙,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待他二人走了,李云恪闷笑道:“想不到这小喜鹊你还留着。”
南宫煊拍拍膝盖上沾的土,将那包着发丝的巾帕拍给他,“再弄丢要你好看!”
李云恪喊冤,“又不怪我!”
南宫煊不理他,缓步上了阁楼,知道李云恪跟着,状若漫不经心道:“听说你让幽骑散播消息出去,说端亲王战死?”
“嗯,”李云恪同他一起走上阁楼最高的一层,远眺无限江山,“我早便想与你寻一处好地方安家,看着孩子们长大,朝廷需要我做的事都做完了,也该过我想要的生活了。”
“从此不念朝堂,也不念江湖?”南宫煊语气隐约透出点不确定来。
李云恪低笑,“从今往后,便只念着你。”
南宫煊认真道:“还有孩子们。”
李云恪眼含宠溺,“还有孩子们。”
南宫煊这才感到自己的心真真正正地安定了下来,他回身看着李云恪,微笑道:“四海平定,天下一统,恭喜你也实现了你的乾坤归一。”
李云恪探臂揽住他的腰,与他并肩看远处山河起伏,“感谢这一路有你相陪。”
第197章 同醉
韩洛与秦少君紧赶慢赶,才赶在除夕当日带着三个小家伙到了沧洵,让他们一家人过上了团圆年。
“父王!爹!”南宫信一见到他二人便从秦少君怀中跳下来,乐颠颠地扑过去。
南宫煊当先迎了出来,到南宫信面前时也没弯腰,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便直奔抱着两个小不点的韩洛去了。
伸着手臂等抱的南宫信:“……”
后头的李云恪好笑地唤了声一脸茫然的儿子,待小家伙扑过来时,将他抱起来亲了亲,“想我了没?”
“想!”南宫信紧紧搂着他的颈子,“信儿以为父王又要扔掉我。”
“不会的,我保证过了。”李云恪抱着他去看另外两个,“信儿这一路乖不乖,有没有照顾妹妹和弟弟?”
南宫信显得很是兴奋,掰着手指头数,“信儿可听话,喂奶、拍拍、哄玩儿……好多!”
两个小的还都睡着,南宫煊一手托着一个细细看,闻言抬头,笑道:“信儿这么能干了?”
“对呀!”南宫信用力点头。
李云恪捏捏他肉呼呼的小脸,严肃看着南宫煊,“煊儿,你可不能偏心。”
南宫煊张嘴想说没有,看到眨着大眼睛盯着自己的大儿子,又有那么点愧疚,便干咳两声,将小的再次交给韩洛和秦少君,从李云恪怀中接过南宫信,道:“我看我最偏心的是你!身上还没好利索,别总抱孩子了,回房歇着去。”
李云恪抿着唇笑,“这心偏得也挺好。”
“爹,父王,我们还会不会分开?”南宫信转着父亲的一缕发,努力想表现得坚强些,可眼神中的不安还是出卖了他。
南宫煊一阵心疼,蹭蹭他的脸,“不分开了,以后只要你愿意,爹去哪里都带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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