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生存攻略》第101章


吴君翊准奏。不过对于叔父,还是手下留情,没怎么治罪。接着查,吴君翊不相信,这礼部没有个把蛀虫。
还有,又是谁把选秀的消息传到民间,引起慌乱的?细查下去,总会找到蛛丝马迹。
相比朝中的腥风血雨,前往广州赴任的沈瑜却过得舒舒服服。
第92章 第 92 章
从南都到广州,都修了官道,虽然并不是一直都平平稳稳,但也是以大路居多。沈瑜乘坐的马车又是宋氏特意叫人改过的,内里都垫着厚厚的软垫,一路颠簸也没什么感觉。
其实是可以走水路上任的,只是大齐的船实在不好,水路没有陆路安全,吴君翊又担心他晕船,便断然否决了。
宋氏是恨不得把家里有的吃的玩的都给他带去,沈瑜光是行李就收拾了两车,还有朝廷拨给他的护卫,一路送他上任,这么算起来,也有二十多人。
沈瑜倒是想轻车简从,可惜就算他说服了家人,吴君翊也是断然不准的。两广地带少不了瑶人,若是遇上瑶人造乱,连个防身的护卫都没有,叫他如何能放心?
吴君翊被选秀那事深深刺激到,沈瑜上任一路都由他亲手安排。
护送沈瑜的也不是一般卫兵,是从御林军拨出来的。这些人都受过严苛的训练,对于皇帝的命令就要一丝不苟地执行完成。就连沈瑜沿路想去探望乡民,察看灾情,这些
沈瑜也不好叫他们为难,只能透过车窗看一看,一路安安稳稳到了岭南道。
因沈瑜的品级、圣眷和状元出身在那儿放着,广州的官员悉数前来迎接。沈瑜按规矩现在卫兵的护送下到城外的寺中斋戒一晚,第二日入州府。
广州的确湿热。好在沈瑜早做好准备,还命人裁了几身清清爽爽的纱衣,用配好的药材熏屋子驱虫,倒让准备来讨好他的属官们无从下手了。
“沈大人真是深谋远虑啊,上任之初对我们广州的气候都这么了解。下官当初刚来可是手忙脚乱许久呢。”
沈瑜淡淡一笑,“京中有广州来的同僚,提点过一二罢了。”
来人的态度亲热讨好,话里话外又含着给他立个下马威的意思,沈瑜自然能听出这层含义,只是四两拨千斤,一一化解。
他们闲叙了沈瑜一路的经历,沈瑜不动声色避开了关于他喜好的打听,最后问道:“我初来乍到,咱们广州府,平日里,都有些什么事?”
沈瑜来前也翻阅了州志,广州地方富庶,下面十个县,年年税子都能收足,又兴商业,海运发达,除了汉瑶杂居,常有斗殴发生,竟是没什么缺陷了。
“衙门么,不就是治民、进贤、决讼那些事,除外也就是迎来送往罢了,若说是与别处不同的,那就是瑶人。哎,您也知道,他们汉话半通不通,习俗也与我们大相径庭,三不五时总有生事的,说也说不通,一对裁决不满,拿刀就往衙门冲呢!” 
属官说得半真半假,有了方才的经历,沈瑜对这番明摆着是吓唬他的话也不过一笑置之。
沈瑜早在京中按同僚的吩咐备下了犀带、丝绸、香饼之类的礼物,按照品级给广州各地的官员送了一份,做足了人情。
这些他光是读书,自然不懂,可是他离京前,同僚、老师,还有吴君翊都一一嘱咐过,连东西都给他准备好了,他做起来也是轻车熟路。
沈瑜谨遵父亲的吩咐,先去办到任的文书,接着祭祀庙宇,接受州衙属官参拜,安顿下后便劳人叫来州府的属官,问他可知道一户姓卢讳宁的人家。
沈穆的独女沈嘉嫁了卢宁,如今也有好些年没联络过,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那属官却咧嘴笑了,“这不是要给您办接风宴吗,您晚上就能见到卢掌柜了。”
这倒是正常。接风宴上,除了州衙属官、广州下面各县县令,还有就是各县的举人、乡贤和大商绅,卢宁在其中,也实属正常。
晚上是接风宴,沈瑜却一刻也不肯耽误,先骑马去附近的清远县的田庄视察。
他在京中亲眼看着良种育成,到这广州,却不知是什么光景,还是要亲眼看看,才能放心。
他初来乍到,也只是带了个从家里带的仆役,就跑过去。那些农人也不知他是什么身份,只看他衣着富贵,不敢驱逐。
“稻田竟可以养鱼么?”沈瑜看在眼里,却吃了一惊。那田地间分明有鱼儿游曳的痕迹。
他原是自言自语,站在他面前的农人却连忙答道:“郎君有所不知,在稻田中养鱼,可以虫豸为食,养护稻田。等到水稻收获了,那些鱼也可以捞出来卖,也是一笔额外的收成。
沈瑜第一次见到这种法子,略一琢磨,却觉得极为精妙,这种民众的智慧,又令他叹服。这却比一群文人闭门造车想出来的方法实用多了。
“此法甚好。”他赞道。等他回去,也得跟吴君翊说道说道。
接风宴果然办得热热闹闹,因广州的读书人多,陪沈瑜坐的那一桌乡绅举人都是年长的,那些年轻的由李通判的儿子领着另开了一桌。
既是宴会,断不能干坐着吃酒,众人入座不久,便有几个涂脂抹粉、穿红戴绿、妩媚妖娆的娼妓抱着琵琶等走进来,朝沈瑜款款行礼。
沈瑜的脸色沉了下来。官员不准招妓。就算是所有人都把这几个规定当做摆设,沈瑜也不能容忍他们在自己面前放肆。
坐在他身边的李通判见状连忙解释道:“大人请放心,下官绝不敢做违反朝廷纲纪的事,这些都是男子。”
男子?沈瑜惊讶地看向那些看起来各个温柔可人、浓妆艳抹的行头。为首一人道:“奴名叫子玉,大人想听什么曲子?”
虽然刻意放得柔和,但能听出,的确是男子的声音。
沈瑜也曾听闻闽中契弟乃习尚成俗,但他没想到这习俗在官员应酬间也流传开来。
这也是沈瑜不了解,其实因为禁止官员招妓,叫个行头唱曲乃是各地的惯例了。只是因为他在京中大多时候只与翰林院或是同年们聚会,这群人自诩清高,至多在一起下下棋,连听戏都很少,更别说弄出这样的事了。
“捡你拿手的唱吧。”沈瑜也没想第一天上任就整顿风气,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声,便看向桌上的其他人。
李通判识相地为他一一介绍起来。沈瑜转了一圈,终于听到了卢宁的名字。
原来卢氏却是个有名的经商世家,卢宁考取举人后屡试不第,干脆接手家业,如今也成了闽南一道赫赫有名的大商贾了。
卢宁面容富态和善,看向沈瑜时恭恭敬敬,似是根本没有认出来。沈瑜也按捺心思,听着李通判继续介绍。
沈瑜暗暗记住了各个县令、富绅的姓名,除了最偏远的洊水县和义宁县,其他八位县令都在座。至于各县的举人,他们对沈瑜的态度就更加仰慕了。毕竟沈瑜是三榜出身的状元郎,所有读书人心中至高无上的存在。
就算是比他年长的,在这里也要恭恭敬敬对他行礼,口称学生。
宴会进行的其乐融融,沈瑜含笑与他们推杯换盏,聊着京城和广州的风土人情。三巡酒后,沈瑜看着时间差不多,就朝李通判说:“差不多时候了,各位也该回去休息了?”
李通判微微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便叫停了乐曲,说了几句场面话,漂漂亮亮地结束了这场接风宴。
因为人多,沈瑜也顾不上跟卢宁说什么,只使了个眼色,便告别众人,回到府衙后院。
他回来不多时,便有人通传:“大人,卢掌柜来访。”
“快请进。”沈瑜道。
来的却不止卢宁一人,还有一个头戴面纱的女子。
“姑姑!”沈瑜连忙上前拜倒。
“瑜郎,果然是瑜郎!”那是一个激动的女声。沈嘉摘掉面纱,露出与沈瑜三分相似的容颜。相比年纪,她形容不算衰老,眉宇间淡淡的愁色,更为她平添一股岁月独有的风情。
沈嘉捏着沈瑜的手,“这么些年,我实在没想到,还能听闻家里的消息。瑜郎长大了,还考状元做官了,我可真是高兴啊。”
卢宁也说:“正是,起先收到大人调任的通知时,我回去告诉嘉娘,她还以为只是同名而已,还是今日在席间见到大人,又听大人提及乡籍,我才敢确认。”
“两位都是长辈,何须多礼,快坐吧。”沈瑜叫他们坐下,又叫仆役看茶。
沈嘉迫不及待问起家中情形,沈瑜一一告知。在听闻父亲已经去世六七年后,沈家眼圈一红,泪水断断续续滴落。“我真是不孝,不仅没能回去见父亲,竟是守孝都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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