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第212章


茱萸疑惑地转身望着喜儿,问道:“喜儿,你方才想说的是什么?”
喜儿只垂着头,轻声道:“主子,奴婢说的是这荒芜地界,没想着真住着人呢。”
茱萸略略点头,回身朝着周筠生笑道:“侍女无礼了,还望公子见谅。我们是云心的家人,如今想来接她回家的。”
周筠生顿了顿,整理下心神,平声道:“夫人客气了。云心这高烧才退,身子还有些虚。不过大夫说了,好生静养几日便无碍了。”
茱萸点头笑道:“多亏了公子在,也是我们云心的福气,喜儿,来,将我叫你备下的谢礼拿来。”
听罢,喜儿忙将礼盒呈上:“这位公子,还请笑纳,这多是我们主子一片心意。”
周筠生笑笑,也不推诿,只接过道:“既然是夫人一片好意,那我便收下了。还请屋里坐,这外头夜露深重,久站也不好。”
见周筠生是个爽快人,茱萸也不推辞,只带着喜儿便入了屋内。彼时,云心早已沉睡,白皙的小脸上还挂着一抹甜甜的笑意。茱萸不自禁地跟着心下一笑,伸手轻抚云心眉间:“这孩子,自小便没了爹爹,总比一般的孩子要皮实一些。公子这几日若是受了什么苦处,我这里代她给您陪个不是了。”
周筠生忙道:“云心可是个冰雪聪明的孩子,哪里会皮实,不过就是活泼一些。这孩子与我也是投缘,才见了,我这心下就莫名觉着亲近呢。”
听周筠生这样说,喜儿略略抬了头,瞥了周筠生一眼,心下想着,原先以为这皇上已经去世了,可不曾想,竟然还活着,如今还救了小公主,可不是冥冥中注定的么。
虽她也想不明白,这里间到底还含着什么她所不知的事,如今见皇上如此表态,想来也多半是猜着茱萸失忆的事儿了,因而倒是替她省了一些口舌之事。
周筠生边说,边给茱萸斟了一盏茶;“这是西湖的龙井,从前,我家娘子最爱喝此茶,说起来,倒是好久没有给她烹茶了。”
茱萸抿了一口,直赞赏道:“公子这茶,果然清香无比,难怪贵夫人喜欢了。不过,公子怎么一个人住这里呢,方才我略略瞧了几眼,似这里也无旁的人在住了。”
周筠生笑笑:“说来惭愧,几年前,与我家娘子起了误会争执,她一气之下便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我这几番求见,皆不得其门而入,只得先在此处住下,待得寻得好时机,再带她们一道回去。”
“哦,原是如此,方才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人愿意住这儿,缘来还有这样一番苦衷。实则前头便是我名下的庄子,公子若是不嫌弃,自可在那住着,您是云心的恩人,愿意住多久都成。”茱萸诚恳道。
周筠生笑笑:“倒也不用。实不相瞒,我如今还有在两国边境来往,做一些小买卖,前头的如月庄,便是我收购食粮、蔬果的地儿。这里因着昼夜温差大,出来的东西总比钺地要好吃很多,因而但凡带回钺国,总是不愁销路的。”
“哦,公子原来是钺国人。”茱萸盈盈笑着,眼中却全然是打量陌生人的一番姿态。
周筠生心下一紧,想着茱萸究竟是遇着了什么事,竟连他也认不出来了。倘若她知晓他是谁,此刻还会这样盈盈笑坐着么?想及这些,周筠生不禁暗暗有些心酸涌上心头来。
周筠生笑着回道:“是了,我是钺地人,从前家里还算兴旺,就坐吃山空。后来家里败光了,不得不出来谋个生计。可不曾想,这边关贸易停了这些年,小生意也难做了。好在这女王也是个开明君主,如今也恢复了一些通商往来,这才好叫我们这些生意人还有活路可走。”
茱萸点头:“这边境贸易,也是南疆的国本所在,但凡是断了通商,物价便会飞涨,对普通百姓来说,也并非是什么好事。这两年边境恢复了通商,物价稳定了,自然也是造福黎民的功德一件。女王宅心仁厚,自然也不是这样糊涂的人。”
说着,茱萸似乎意识到今儿个自个有些话多了,因而又道:“虽我从未见过公子,可是却总觉得好像咱们从前是识得的,也不知是哪里见过。今日好像话说的多了一些,还望公子见谅。”
周筠生心下暗暗苦笑了一声,想着,不过五年的光景,如今竟就这样的光景了。他心心念念的爱妻与孩子此刻就在眼前,他却相望而不能相认,这样抓心的疼痛,真比利刃剜心还要痛。
周筠生举着一盏灯烛起了身:“里头还有内屋一间,夫人不嫌弃,还请里头将就一晚。云心已经睡下了,外头也是瞧不清路,夫人等明儿个一早云心起了再走也不迟。”
茱萸笑道:“倒是多有叨扰了,承蒙您关照。”
周筠生将茱萸与喜儿引入了内屋,便退了出来。他又来到榻前,望着云心,她卷翘的睫毛像一扇蝴蝶,合盖在眼上,精巧的小鼻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虽是睡着的,却仍旧这样灵动的小人,周筠生含着泪,只披了一件风衣,便转身出了屋外守着。
夜深了,周筠生只在门前借着微弱烛火,拿着一卷《孙子兵法》看着提神。彼时,茱萸也酣睡了,喜儿蹑手蹑脚出了房门,待得到了周筠生跟前,忙恭恭敬敬行了礼:“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周筠生作噤声状:“起身吧,在这儿也无需多礼了。”
2 第二百八十章 或近或远 (二)大结局
喜儿也不肯起,只跪地道:“皇上是奴婢恩人,奴婢自然该多跪着。奴婢听闻京师传来的消息,说是自打皇上回京师以后,便善待奴婢祖母,好生安置着,还请了专人去伺候。奴婢也无旁的牵挂,唯独记挂着祖母一人。皇上隆恩浩荡,奴婢来世便是结草衔环,也要报答您的恩典。”
周筠生苦笑一声:“你又不是不知,我如今也不是什么皇上了,不过是个平民罢了,你便随着他们称我一声四爷便是了,就无需多礼了。这毕竟是在南疆,还是小心为妙。况且,你祖母的事,本就是茱萸挂心的事,我自然也该上心一些。这些年,在南疆,你伺候着茱萸与两个孩子,也是尽心竭力了,倒是我该感激你才是。”
喜儿一听,不禁脸上一红:“奴婢该死,这主子失忆的事,从未告之四爷,还请四爷恕罪。”
周筠生睨眼道:“是了,你回回来信,说的都是茱萸与孩子近况如何,却从来不提她失忆的事。今儿个我瞧了,倒是当真吓了一跳。想来里头定然有一番缘由,我便等你亲口来说呢。”
喜儿低下头来,便将周筠生假死那一日所发生的事儿,不论大小,一应都给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待得喜儿将来龙去脉都给说完了,周筠生只长叹一声:“还是我负了她呀!竟叫她白白受了这些委屈!”
喜儿低声道:“主子这些年……虽然是不记得有四爷这么个人了。可是心中仍心心念念着,说是云心、云扬的爹爹一定是个极好的人,没缘由的,就如此笃定。可见主子心中,从来都是有您的。”
只听着“啪”的一声,茶盏落了地,茱萸惊愕地立在两人身后,脸上满是诧异、惊恐、无奈,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感遍及全身。
喜儿忙将茶碎捡起,“主子仔细手,这些奴婢来收拾。”
茱萸只愣愣地望着周筠生,一时头痛的要紧,迷迷糊糊间,好似瞧见了一大片的桃林、落花、山涧溪水。又隐约瞧见一男一女相拥在一处。
“天地为证,我周筠生必娶李茱萸为妻,生生世世,永不言悔。”
“此生生死相随,只愿伴君江海寄余生。”
茱萸捂着头,一时头痛欲裂,无数杂音在耳畔响起,忽远忽近。周筠生见她险些踉跄跌倒,忙一把扶住了她。却见着茱萸下意识地甩开了他的手,眼角早已是泪水迷茫:“你是谁?我又是谁?”
周筠生瞧着茱萸,定声道:“茱萸……跟我走吧,跟我一道回钺国。我们从此隐居世外,再也不管这些人事纷争了,好不好?”
茱萸摇了摇头,边哭边笑道:“你是谁?你知晓你在跟谁说话么?我是南疆的长公主!女王的亲外孙女!”
只听着喜儿惊呼一声,但见着茱萸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
这一夜漫长,茱萸似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有桃花坞,有京师,有爹爹,娘亲,甚至还有彩莲……她沉浸在里间,一时不想出梦来。
隔了不久,忽而又好像又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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