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娇娘》第182章


那小将明显早就被他折服了,听他这般敷衍的回答,也能露出“大人真是太厉害了,随随便便便擒住了敌首”的表情。
倒是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张参军无条件站在覃九寒这一边,当即表态道,“大人乃是文曲星下凡,自有仙人庇佑,射中敌首,并不奇怪。”
江一柏嘴角一抽,心道:你这是什么鬼话,拍马屁的意味太明显了!但是他亦是青州府之人,自然是站在覃九寒这一边的,随即也跟着违心应和道,“的确如此。”
只余一个顾长卫满脸懵,似乎是不理解为何这么敷衍的回答,也能说服他身边这几位平日里再精明不过的同僚。
覃九寒走到一半,忽然又转身回来了,站到顾长卫的面前,停下步子,定定的看着他。
顾长卫只觉莫名其妙,还未开口问,便听对方道,“顾大人年少有为,本官愿为大人做媒。”
顾长卫:……
他身旁的张参军哈哈一笑,嘲讽道,“大人,您可别替咱们长卫兄弟操心。他细皮嫩肉,最得这北疆女子喜欢,投怀送抱的不知凡几,他帐中还有个赖着不肯走的胡娘子呢。您若是有什么好女子,便替我说说。我家中夫人病逝已有三年,也到了娶个续弦的时候,您只管放心,我不似长卫兄弟那般挑……”
顾长卫最厌恶旁人提及胡娘子,不知为何,尤其不愿让外人知晓胡娘子的存在,他蹙眉瞪向张参军,“张参军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同少将军解释才对。方才战场之上,你竟将少将军受伤一事公之于众,好在大人力挽狂澜,否则你纵使有十条命,也不够抵的。”
张参军嘴角一僵,他素来和顾长卫不对付,当即冷笑。两人不欢而散,留下未曾参与两人争吵的江一柏。
江一柏正要离开,便见知府朝他看过来,似乎要问什么。
“你来这北疆也有段时日了,可曾听说……”
江一柏激动得心头直跳,心道,他就知道知府前来不是那般简单,指不定要问他军中机密。他是说呢,还是不说呢?
“可曾听说,顾长卫身边有无女子相陪?”
……
江一柏半晌没反应过来,强笑着回应道,“大人这是真要给顾兄弟说媒啊?”
覃九寒瞥他一眼,冷道,“我就问你有无女子相陪。”
江一柏嘴角一抽,道,“应是有的吧。长卫兄弟年少有为,模样也不似北疆男子这般粗狂,听说还十分痴情,想来是很得女子喜欢的。”
他话音刚落,便觉气氛愈发不好了,忙溜了。
覃九寒转身回宅子,脑海中不由划过江一柏方才的话,“模样好”、“痴情”、“想必很得女子喜欢”,眸色一寒,心中愈发不高兴了。
模样好又如何,痴情又如何,当时蓁蓁身处险境的时候,他不在,现如今要来同他抢,当他是死的么?
姻缘这玩意,三分天定、七分人意,他自己错过了,便怪不得旁人捷足先登。
他回屋,便有护卫得了吩咐前来,守在屋内,等着他的吩咐。
覃九寒道,“你去查查胡娘子这人,她可是同顾长卫有什么瓜葛。”
战事愈发吃紧,蛮军乃是铆足了劲要来梁朝抢东西,去岁时候,草原瘟疫,牛羊几乎死绝,今年春日又来了场小旱,草不肥,牛羊亦是瘦骨嶙峋。若是不来梁朝北疆抢,他们亦是冬日粮草吃紧,倒不如豁出去了。
那日攻城之后,楚猎休养了几日,便强撑着身子回了军营,他本是楚家当家人,在楚家军中声望无人可及,眼下他来了,覃九寒自然干干脆脆退了一步,不再干涉军中之事。
他的行为,倒让原本担心他分权的楚猎松了口气,他私心觉得覃九寒其人乃是正派君子,必不会做出趁人之危夺权的行为,但他作为楚家军的少将军,又不能不警惕些。
一时之间,楚猎忙得直打转,吃住一应在军营之中,连合眼的功夫都没有。而覃九寒则要闲了许多,还有闲工夫在城内转了几回,顺便去顾长卫的居所看了一眼。
第159章 。。。
泸县是北疆军事重镇之一; 故而楚家军在此地亦有驻地,尤其是几个将领,亦是在本地有居所。
顾长卫官职不高; 但乃是楚猎的心腹; 故而下官也为他备了居所; 但他出于避嫌之由,不愿因着少将军的关系而破例,因此极少来该居所居住,大多时候都住在军营。
顾家那临时的宅子在城东一处,周边甚是繁华; 虽然此刻乃是战乱之时; 但顾宅门口依然十分热闹。
覃九寒吩咐马夫停在街角一处; 径直下了马车; 然后便入了附近一茶馆。
店小二见他气质不凡,不敢怠慢,忙迎着他上二楼雅间,又奉了茶水; 才毕恭毕敬退了出去。
覃九寒未动那茶水; 只是淡淡从窗口看出去,窗外正是顾家宅子; 楼下亦隐隐约约传来茶客们的谈话声; 说的都是最近的战事。
跟着覃九寒出来的护卫心中疑惑,但他已习惯了无条件服从,故而虽有不解; 却仍旧尽职尽责看守着门口。
片刻后,顾家宅子便开了半扇门,出来个妇人打扮的女子,秋香色的上衫,发髻梳的极为齐整,只是上头未免寡淡了些,只插了一根木质的簪子。她手中亦牵着个五六岁的男童,男童约莫她半身高,正紧紧牵着妇人的手,两人一道跨出门槛。
随着顾宅的动静,楼下谈天说地的声音一顿,随即便有人开始说起了香艳的话来。
“别说啊,妇人有妇人的滋味,知情识趣的,弄起来另是一番滋味。比起黄花大闺女,可差不了多少。”
他说话的当口,正是顾家那位妇人出门的时候,听众亦是一下子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他指的是顾家那位胡娘子,便有人打抱不平道。
“人楚家军在战场之上出生入死,为的就是咱们泸县的安宁。有的人倒好,在背后私议其家眷,真是仗义每多屠狗辈,,无义多是读书人。”
那说闲话的正是个多年未曾有功名的读书人,闻言便是脸红耳赤起来,反驳道,“这位兄台未免说的太过了,谁说这是顾小将的家眷了?也未曾见他回来过,指不定就是个浆洗的婆子呢,无非就是年轻了些,还带了个拖油瓶的孩儿,也没听说姓顾啊,如何配得上顾小将了!”
那指责他的人被哽了一下,毕竟这是不是家眷他还真的说不上来,毕竟谁也没见过顾长卫回这宅子过,故而也只能不予搭理。
那书生就仿佛胜了一般,冷哼了一声,随后还道了几句,“谁都知道顾小将未曾成婚,怎的凭空生出两个家眷来了?指不定就是有人赖着不肯走,惹得顾小将都不愿回家了。还有人替他们出头,真真是多管闲事。”
门外那对母子已经走过了茶馆,众人也不尴不尬地转移了话题,除了茶馆二楼的覃九寒,无人发现那被娘牵着手经过的小小男童,空着的那只手死死握拳,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一般。
覃九寒收回视线,起身出了雅间,沿楼梯而下,行到那说闲话的书生身边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莫欺少年穷,这个道理,实在有很多人不懂。
到了夜里的时候,宅子来了个不速之客,正是多日不见的楚猎。楚猎其人勇猛无比,乃是个将才,覃九寒前世与他未曾见过面,却也能从北疆战事中瞥见他的英勇,因此,对楚猎,覃九寒倒是高看了几分。
楚猎进来,覃九寒便隐隐嗅到血腥味,旁人或许只当这是楚猎上战场杀敌残留的敌军血迹,但他却立刻辨别出来了,这是楚猎自己的血。
死人和活人的血,怎么会一样呢?前世他练就一手行刑逼供的本事,最熟悉的,便是活人身上的血腥味。
覃九寒敛眸,看楚猎行动自如的模样,待他坐下,才漫不经心道,“少将军前来可是有事?”
楚猎一笑,随即道,“冒昧问一句,大人何时回青州府?”
覃九寒抬眼看他,轻笑了一声,“怎么,少将军是要赶本官走?”
论起官职来,文官与武官的体系虽然有差别,但楚猎这种年纪轻轻便成了少将军的,还是得了楚家的余荫。而覃九寒则纯粹是靠自己爬上来的,眼下成了青州府的知府,楚猎在他跟前,要想摆什么架子,却是不够格的。
只要他不想走,无人敢赶,即便是楚猎,亦是不能动他分毫。一来,他是梁帝钦点的人,楚猎得罪不起他。二来,他一来便带领楚家军获得一场胜利,而后又为居功自傲,恨得楚家军中诸人的尊敬,楚猎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果然,楚猎忙笑了一下,掩饰道,“大人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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