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之妻》第67章


薛战欲跟着她一道过去,身后的何朝恩忽然走了过来,低声道:“皇上……”
萧鱼闻言转过头,看着何朝恩的模样,晓得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便道:“皇上,您还是先去处理政事吧。”吃瓜本就是桩小事,什么时候吃都一样。
薛战难得见她露出这般兴奋的小孩儿模样,原是有意在她面前表现,这会儿有事情,也只好先去处理掉。他转过身,步子一停又转了过来。
握了握她的手,低头看着她,柔声道:“那朕先过去一趟,你在这里等着朕,朕待会儿就过来给你摘瓜。”
嗯。萧鱼含笑点头,目送他离开,然后在瓜地旁等他回来。
……
从凤藻宫出来,走在长廊之上,帝王眉宇间仍存着些微柔和。何朝恩跟在他的旁边,说道:“皇上要小的查得事情,都已经查到了……”
随后薛战去了御书房。
坐在御案后,何朝恩从密探手中将所查内容递了上来,薛战轻轻打开,低头看去。
密探跪在地上,将所查到的内容一一赘述:“卫樘的生父乃是护国公萧淮的旧部卫崇远,六岁时双亲亡故,被萧淮带到护国公府,亲自教导……十七那年,因萧五姑娘萧玉枝之事,离开萧家,独自闯荡。”
翩翩少年郎,引得情窦初开的女孩儿思慕,谁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都是一些琐事。薛战漫不经心的听着,右手轻轻反动面前的纸张,看到上头的其中一行,才停了下来,不再翻阅。抬手,轻轻摩挲那一行:擅吹埙、木雕。
“还有……”
密探未继续,言语有些犹豫。
薛战抬头望去,眉宇凌厉道:“继续说。”
帝王的威严,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便听得那密探说道:“立后圣旨送到护国公府后,萧淮曾将萧六姑娘送出晋城,经打探,是要送往范阳。当时……卫樘就在范阳。”
……
御书房的南窗外面就养着一缸睡莲,现下莲花初绽,阵阵花香被风吹着,进到里头来,闻得人甚是舒心。
密探已经离开,御书房内很安静。薛战面无表情的坐着,带着茧子的手抚着御案之上的纸张,之后才想到何事,说:“还有一件事……”
何朝恩闻言侧目,轻轻打量了一下帝王的眉眼,垂眼开口,低声说道:“御医说,那药丸中含有大量麝香……”
“乃是,女子避孕所用。”
第56章 吃瓜【单更】
夏日阳光毒辣。萧鱼在前院的石桌旁等了一会儿, 裙摆静静垂着, 连半缕风都没有, 原是阴凉处, 很快这太阳就晒到这边来了。年轻女孩儿的面颊艳若桃李,皮肤嫩嫩的几乎能掐出水来, 萧鱼容色无双, 这会儿玉颊渐渐爬上两团红晕, 额头也渗出些许薄薄的细汗来。
朝着那碧绿的瓜地看去——
适才还精神抖擞的瓜藤,现下都低垂着叶儿, 晒得有些蔫蔫儿的。
春晓默默替她撑着伞。
春茗却是站在一旁,过了好一阵子,忍不住小声嘀咕道:“皇上怎么还不来啊?”
方才只说处理完事情就过来,可现在都这么久了。平日在寝殿等着也就算了, 外头这太阳这么大,姑娘家哪里受得住, 娘娘中暑了可怎么办?
萧鱼想了想, 看了一眼身边的春晓,说了一句:“咱们先进去吧。”
这便让春晓收了伞,一道回寝殿去。
若是先前,薛战乃是帝王,随意的一句话就是圣旨,若让她在这里等着,她当然得等着。
可她与他成亲也有段日子了,稍稍摸清了一些他的脾气。乡野养成的粗糙性子, 自然未斤斤计较到这种程度。他有事耽搁了,她见着太阳太大就先到殿内去,最是正常不过。
萧鱼是护国公府的嫡女,昔日萧家隆宠时,哪里遭过半分的罪?这会儿虽在外头傻傻晒了好一阵子的太阳,萧鱼心里固然有一些小小的不自在,却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政事岂是说处理完就很处理完的?政务和摘瓜,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回到殿内,元嬷嬷就替她倒了热茶。
萧鱼坐在圈椅上,春茗正弯下腰,用帕子替她擦着鞋背上和裙角处沾着的泥土,只是略沾了一些,不多,稍稍擦一下就成了,不用像往昔那般,一点点脏就得重新换新的。
精致的莲纹青花茶盏,茶香袅袅。萧鱼的确有些渴了,不过未伸手去拿,而是抬眼看着元嬷嬷,说:“没有凉的吗?昨儿的冰镇梅子茶就不错。”
元嬷嬷就道:“娘娘您的信期快到了,不宜再喝那些凉的,再说这热茶更解渴些。”
不论如何,女儿家总是不大适合喝凉的。
萧鱼打从娘胎出来就生得病弱,小时候跟只蔫蔫儿的小猫似的,身旁伺候的人,更是要处处小心细致。元嬷嬷虽是下人,可自小照顾萧鱼,她的话,萧鱼是听得进去的。
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儿,夏日贪凉就喜欢喝冰的,他们当下人的,不能一味的迎合主子。该劝的时候就是得劝。
说着便将这热茶给萧鱼递了过去。
晓得元嬷嬷是为了她好,萧鱼只好将茶接过,抿了一口。不烫嘴,温度刚刚好。复又低头,小口小口的喝了半杯。
过了一会儿,春晓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字条,递与萧鱼:“娘娘……”
萧鱼疑惑,将茶盏放下,从春晓手中将叠好的字条打了开来。
看到上面写着四个字:帝王震怒。
萧鱼的心忽的跳了跳。她看着春晓,问:“这是何人给你的?”
春晓小声道:“是个小太监,奴婢见过几回,仿佛……仿佛是何公公身边的人。”
何朝恩是帝王身边的宦臣,不管是宫里的太监宮婢,还是外面的文武百官,都是想巴结他的。他这人看着脾气很好,对谁都是如沐春风十分温和的,却是股清流,与谁都不曾深交。萧鱼入宫以来,帝王不曾再纳妃,这血气方刚的男儿,自是日日都往凤藻宫跑,这凤藻宫的下人,对何朝恩当然有些熟络了。
何朝恩……萧鱼轻轻垂了垂眼,她自幼进出皇宫,明白深宫之道,那日何朝恩接受了她的赠书,她生辰的时候,他又赠与她一方砚台,就说明愿意与她结交了。在宫里待得久了,一个个自然都不简单,何况是侍奉在帝王身畔的。看着这字条上潇洒流畅的字,比薛战那蛮汉粗狂潦草的字写得要好得多了。
倒的确像何朝恩写的。
不过,他震怒……
若是政务上的事情,何朝恩自然不用特意来提醒她。那么,就是她的事情,或者……萧家的事情。
萧鱼想了想,觉得大概是萧家的事情惹得他不悦了,至于具体是什么,她暂时还没想到。坐了一会儿,萧鱼将字条搁到几上,对着春茗道:“你去前院的瓜地,挑个大点的甜瓜来。”
……
这日有来护国公府向萧五姑娘萧玉枝提亲的。礼部尚书刘蔚的侄儿刘修德,年十八,比萧玉枝大一岁,样貌周正,浓眉大眼,据说性格也敦厚老实。
柳氏知道萧玉枝的脾气,骄纵不讲理,凡事都不肯退让和吃亏,晓得要她改定是改不了了,只好挑个家族简单、脾气不错的夫君。
对于这刘修德,柳氏很满意。
萧玉枝正是适婚的年纪,又是皇后的堂姐,娶了她便是帝王连襟,何况萧玉枝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向来不乏求亲者。有人来提亲,萧玉枝自然有些害羞和欢喜的,证明了她有魅力。
不过往常都是挑挑拣拣,觉得对方哪里哪里不好,这会儿看到柳氏如此满意,要替她定下来,却是不喜了。
萧玉枝说:“什么刘修德,我都不晓得他长什么样儿,我才不要嫁呢。”
姑娘家的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洞房花之夜初见,虽是正常不过了。柳氏瞧着萧玉枝,就蹙起眉头,说:“你都十七了,再不成亲就是老姑娘了。那刘公子哪里不好?他的伯父是堂堂的礼部尚书,日后肯定有大出息的,何况怎么没见过了?昨儿在演武场,那刘公子也是上过台的。”
萧玉枝却是不依:“他伯父是尚书大人,又不是他。”
说得好像他是正二品的大官似的,有本事他自己当个尚书大人。
她从小和萧鱼比较惯了,虽说现在和萧鱼的关系有些缓解,可该计较的,她心里还是要计较的。萧鱼一个寡妇,还能嫁个堂堂帝王,她这么没出过阁的黄花大闺女,怎么就不能嫁个位高权重、样貌英俊的?
见母亲瞪她,萧玉枝不服气的嘀咕了一句:“昨儿演武场,表现出色的我都有印象,母亲您说他上过场,可我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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