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奸投喂指南》第173章


当初判了宁王腰斩之后,为防兀良哈三卫闻讯哗变; 天兴帝还很是做了一番筹备。
陆听溪攒眉:“不可能; 就算他提前预见到了今日局面; 为了带兀良哈三卫回来平乱,也绝不会在行刑前偷天换日; 救下宁王。否则,他将来如何将自己择出去?宁王可是犯下了谋逆大罪的。”
沈惟钦一笑:“平乱?姑娘确定世子不是想平我?”
陆听溪将信还与他:“不论如何,我都不信他与宁王有所勾结。再有,你们二人的争斗; 你说与我听又有何用?我要歇息了; 殿下请回。”说着话; 起身虚手一请。
沈惟钦缓缓站起:“我观姑娘气色尚佳; 想来在此没受甚委屈。此间若有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对姑娘不敬,姑娘尽管说与我知道。厨下那边,我也是早已知会过的,姑娘这边都是单开小灶,厨子都是宫中御厨,手艺没有不好的。姑娘而今的待遇,连公主也拍马不及。”
此话非虚言,当初泰兴公主嚷着要来皇庄,太皇太后勉强允了,但也没有独开小灶的。
沈惟钦见陆听溪面有不豫之色,道:“姑娘莫忧,这些事太皇太后都知晓,我自有说辞,不会连累姑娘。”
虽说他觉着,纵然太皇天后知道他对陆听溪的心思,也不敢如何。天兴帝年少,陆听溪又是谢思言的心尖肉,太皇太后无论如何也不敢刁难陆听溪。
沈惟钦一直都在打量陆听溪。看她恹恹的,以为是因着厌他,突然近前道:“姑娘,我们当真不能复归从前那样的敦睦相处了?就因着我暴露了自己的心思?我实则并未对姑娘做过什么,不是么?”
春困夏乏秋打盹儿,陆听溪觉着大抵是她过得□□逸了,这两日都极易乏困。她方才跟太皇太后说着话就哈欠连天,自觉失仪,故而没说几句就告退出来了。
她掩口打了个哈欠:“殿下抬举,往后你我依礼相见便是。往事如风,殿下能高抬贵手绕过鄙族,我已是不胜感激了。”
困得睁不开眼,陆听溪不再理会沈惟钦,命檀香送客,转去东次间就寝。
沈惟钦目送她消失在门外,眸光沉沉。
……
十来日后,谢思言率兀良哈三卫抵达京畿。他驻甲兵于大兴,径去皇庄见了太皇太后。
与太皇太后密谈了整整一个时辰,谢思言方出。
他即刻命人引路,去见陆听溪。
陆听溪正给天竺鼠清扫笼子。她估算了一下,那只母耗子至多再大半个月就临盆了,这几日对它也就更上心些。
她听见背后的动静,回头就对上谢思言冷沉的脸。他披了件银灰色貂鼠皮对襟披风,通身烈烈杀伐之气,如同出鞘冷刃,威势所及,摧枯拉朽。
陆听溪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被她挡在身后的半大少年。如今回想,眼前这人是能够跟那个少年全然重叠的。他当年实则根本不需她救,可她那时候竟觉着他可怜无助,这才拿出母鸡护崽一样的气势来。
谢思言跟杨顺交代几句,回头瞧见陆听溪变幻不定的神色,快步上前:“才月余不见,就不认得我了?”
陆听溪抿唇,回身要走,被他扯住腕子,打横抱起。陆听溪一惊,忙提醒他这是何处。谢思言不以为意,径直抱了她转去碧纱橱。
陆听溪瞧他这架势,以为他要胡来,奋力搡他,然转瞬就被他钳住手脚。
“我就抱会儿,盏茶的工夫就得走。”
陆听溪放下心来,久未见他,心下温软,舒臂拥住他脖颈。窝进他怀里,低声问他这几日的经历。
谢思言垂眸看她。
自他这个角度,正能瞧见她微曲的莹白纤颈,映了晻昧天光,愈显凝脂腻理,娇弱不胜,他恍惚间竟生出一种错觉,仿佛他只要轻碰一下就能将之摧折。他的举动更轻了些,唯恐伤了他的小宝贝。
她主动与他亲近,嗓音既柔且甜,他有些受宠若惊之感,手上紧收,在她玉颈上流连缠吻。
他大略答了她,即刻就问起了沈惟钦。听闻沈惟钦两次来找她,他面色当即就阴沉下来。
外头传来杨顺小心翼翼催促的声音,他偏头低沉道:“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去。太皇太后那头,自有我去说服。”说着话又是一顿。
京中一场兵乱是在所难免的,国公府未见得就绝对安全。反而皇庄这边护卫严密,又有太皇太后坐镇,他们寻常不敢往这边来。可思及沈惟钦,他又是一阵躁郁。
沈惟钦让太皇太后将陆听溪留在皇庄,也是因着皇庄比国公府更安全些,他算准了他因此不会轻易带陆听溪离开。
陆听溪道:“回去也可,我许久没跟祖母她老人家问安了。我也可顺道回娘家看看。只要你不嫌我给你添乱就好。”
“镇日里净胡说,我从没觉着你是麻烦,”谢思言伏低身子,附耳道,“你暂留在此也成,但如若沈惟钦私底下再来找你,你就……”低声嘱咐几句,交与她一个拇指大小的细颈瓷瓶。
陆听溪转眸看他一眼。
这家伙果然一肚子坏水儿。
……
谢思言北归之后,头一件事自然是捉拿仲晁。然则仲晁狡诈多端,又有几个武将相护,听闻谢思言带着兀良哈三卫回来,急调一万兵马在北面城门守株待兔。
谢思言却始终驻扎大兴,并没赴京。
已是深秋时节,晚来风凉,枝头残叶瑟瑟。
谢思言从大营出来,径去了沈惟钦在大兴的落脚处。
更深露重,沈惟钦却未歇下,仿佛是特特等着他的。
两人相对落座,谢思言道:“殿下果真是不择手段,为了给仲晁作乱的机会,竟然特地将京师空出来,自己跑来大兴躲闲。”
沈惟钦若当真想要做这个摄政亲王,就不应当离京,亲赴大兴来询问太皇太后乐不乐意让他摄政,相当于倒持泰阿,太蠢。沈惟钦纵要问太皇太后的意思,也应当是差人来大兴,而非亲往。沈惟钦不会犯这种错,唯一的解释就是故意为之。
沈惟钦道不知他在说甚,又问他来此有何贵干。
“仲晁想杀你那番话,你哄哄内子也就罢了,在我面前还是免了。仲晁是真心拥立你,因为你曾在宁王之乱中,帮他掩过,让他躲过一劫,”言及此,谢思言哂笑一声,“仲晁本身非宗室,但凡篡位便是个死,可你不一样,你非但是宗室,还有功在身。最妙的是,宁王之乱后,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你无野心,否则又怎会自断后路呢。”
“仲晁心里明镜一样。他如今占了金印,心里怕比谁都惶惶不宁,就等着你回京呢。”
沈惟钦嗤笑:“世子这话可说不通,仲晁既明白自家不能篡位,为何还要将金印据为己有?”
“京中的消息我尚未打探清楚,但我相信是殿下走前做了什么排布,逼迫仲晁如此。殿下这般做的目的,不就是等着我今日来找么?我也不跟殿下兜圈子,我今番是来跟殿下计议联手之事的。”
沈惟钦仿佛听到个天大的笑话:“即便仲晁已是一颗废子,孤也不会帮世子将之铲除,孤还没那么好心。况且,仲晁没了,世子就能专心一意来对付孤,孤为何要自掘坟墓?”
谢思言不紧不慢道:“因为,我手里捏着殿下的把柄。殿下若肯与我联手除掉仲晁,我便考虑将证据与证人交于殿下,让殿下永无后顾之忧,如何?”
他见沈惟钦容色淡淡,一笑:“殿下莫不会以为我不过虚张声势吧?殿下当初以李代桃僵一计冒险救下宁王,而今又藏匿皇帝,还有什么是殿下做不出的?殿下猜,一旦这些曝于人前,殿下会如何?”
沈惟钦面上晦明不定,少顷,笑道:“也可。不过约法三章,联袂期间,世子不得对我暗下黑手。我还想留着这条命,再跟姑娘饮茶闲侃呢。”
谢思言冷笑不语。
沈惟钦这话是有典故的。他不过是在向他炫耀他在陆家那八年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光阴而已。
事实上,这也确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
京中众人转日就听闻楚王殿下终于从大兴回了京师。不过楚王只带了一百来轻骑,倒似是郊游宴饮归来。
楚王甫一回,仲晁就将襄国金印交于了他。并力主他效法本朝前例,暂继大统,如此方能名正言顺地调度各方,搜寻天兴帝下落,诛戮逆臣。
楚王起先推三阻四,后头终于勉强应下。
嗣位事宜虽已从简,但仍是繁琐。仅是祭祀一项就颇多讲究,祀天地、宗庙、社稷、山川等神,非但仪程繁杂,而且需出宫为之,尤其祭祀天地,需往南郊去,这就需要大批兵卫来保障祭祀时不出乱子。
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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